昏暗的大水晶旁,五個身影相繼出現,出現後卻是面面相視,久久不語。
“誰能和我說一下,剛纔到底是什麼情況?”於潤海皺着眉頭,視線在李一鳴和少纖身上來回巡視。
“那是末日人機……”少纖咬着嘴脣,複雜的看向李一鳴。
“末日人機?”方水兒對這個抽象的稱呼有些不解,遲疑的看向李一鳴。
“讓她解釋吧。”李一鳴撮了撮手,從地上撿起自己的雙劍,沉默着走到一邊,末日人機他聽說過,但沒有玩過。
“末日人機是這個遊戲的一種特殊模式,最早是遊戲開發商爲了吸引玩家弄的一個噱頭,但效果不佳,只開放了一段時間。”少纖嘆了口氣,耐心的解釋起來。
“和我們之前經歷的有什麼不同?”
“規則上沒有改變,但對手……”
“你的意思是,剛纔那些羣發瘋的猴子是因爲模式的改變?”於潤海將酒桶一甩,一屁股坐在上面。
“嗯,猴子其實還是五隻,只是在末日人機的模式下,技能得到了極大的加強,剛纔猴子羣就是加強版的技能。”
“也就是說,難度提高了?”方水兒掃了眼一直沉默的李一鳴,冷靜的做出分析。
“這怎麼搞?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啊,對面像是開掛了一樣。”陳泉咧着嘴,拿竹條撓着後脖子,完全看不出一點緊迫感。
“也不是不能打,我曾經玩過幾天這個模式,程式的設定是有規律的,我們只要抓住固定的模式,還是可以找到應對的方法的。”少纖皺着眉頭,努力思索着戰術。
“有規律?這TMD可不是遊戲!”於胖子忽然冷哼一聲,不經意的掃了眼李一鳴。
“說說你以前是怎麼弄的?”李一鳴再次感受到於潤海的特殊針對,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節外生枝,轉頭看着神情凝重的少纖,開口問道。
“兩中辦法,第一種是越塔斷兵線,在半路將敵方的小兵引走清楚,讓我方的小兵去消耗對方將領和防禦塔,這畢竟是推塔遊戲。”
“控兵線?按剛纔猴子的表現,應該不會讓我們如願以償吧?猴子的智商不低。”方水兒略微思索,作出了判斷。
“我說的只是以前玩電腦遊戲的時候……”少纖面對方水兒,還是有着天然的敬畏,小聲的解釋了一句。
“說說第二種。”李一鳴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第二種是塔下猥瑣發育,就是不和對方短兵交接,只停留在自己的防禦塔內,等對方的小兵進入防禦塔射程後,我們出手清除小兵,賺取遊戲幣。”
“這有用?”於潤海再次開口。
“末日人機加強的只是對方的技能,基礎的屬性還是一樣的,所以隨着雙方裝備的提升,這個差距會越來越小,一旦達到一個平衡,正面作戰就有了轉機……”
“拖……”方水兒眯起眼睛,凝視着手中的水晶長弓。
“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怎麼樣?”陳泉挑了挑眉,期頤的看向李一鳴。
“只有這個辦法了……”李一鳴看着自己的雙劍嘆了口氣,一個人只能帶六樣裝備……這狗屁的設定,空有刷錢bug卻用不上。
拖,這個辦法聽起來是比較合理,可說到底就是刷遊戲幣,這對自己有意義?自己已經六神裝了,還有提升的空間?現在都打不過,等對方裝備起來了,自己還能打?
“敵方摧毀了一座防禦塔。”冰冷的聲音迴盪峽谷。
“走吧,不然來不急了。還是按照之前的的分組,守好自己的防禦塔,儘可能的多擊殺小兵。”方水兒聳了聳肩,對於潤海使了個眼色,擡腳向着下路跑去。
李一鳴陰着臉,鄭重的看了看陳泉和少纖,同樣跑出大水晶。
少纖凝望着李一鳴的背影,卻是陷入沉思,他的裝備……他哪裡來的遊戲幣?
……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短短一天時間,七起兇殺……三起滅門……十九起嚴重交通事故……十二起意外事故……短短一天,死了進三百人!”
威嚴的辦公大樓內,一名制服貼身的中年男子對着會議室內的幾人咆哮着,沒說一句,都會習慣性的看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機,深怕它在什麼時候再次想起,從昨天下午開始,
這擡手機彷彿成了一個催命符,每一次響起都會帶來一個驚天噩耗。
會議室內一片沉默,沒有任何一個人搭腔,所有參加會議的人,個個滿臉疲憊,雙目通紅,顯然都經歷了難以想象的一夜。
“這件事,已經驚動了京城,如果處理不好……”座在首座的中年男人愁雲慘淡,剛纔的咆哮彷彿用光了他的所有力氣。
雲禾是個小縣城,總人口不到二十萬,這樣一個山區小縣城,一天之內發生了這麼多事,足夠上頭條了,況且,這死的進三百人中,接近百分之十是政府官員,不少還身居高位……
“領導,據可靠消息,目前至少有兩組安全局特工在雲禾……你看……”會議室角落靠後的一名男子忽然大着膽子舉手。
“嗯?你確定?”
“確定,就在昨天晚上,前後有兩波特工相繼到我管轄的分局來過。”
“哦?他們來幹什麼?”首座的領導能坐到這個位置,思維定然不簡單,迅速捕捉到這個信息的價值。
“他們來提人的。”
“嫌犯?”
“嗯,一名叫安興的本地人,昨晚的掃黃排查中被抓的,我查過他資料,本地人,三十五歲,是個貨車司機,三年前曾經卷入一起交通事故糾紛……”
“安興?”會議室內另外一人忽然驚呼。
“怎麼了?”領導聞言望去,眼中的虞智漸漸清明。
“是這個嗎?”那名男子迅速反查手中的資料,從中抽出一張。
“對,就是他,你怎麼有他的資料?”
“梅隴水庫的交通事故,他在其中,據現場勘查,他是主責司機……”
“哦?”首座的領導眯起雙眼,指尖一下一下的擊打桌面……
……
來不急……眼睛男揉着發酸的鼻樑,一夜的高強度工作,即便他體質驚人,也漸漸顯現出疲憊感,看着密密麻麻的數據,眼睛男終於放下手中的鼠標。
三天內排查二十萬人,對普通人來說這也許是組天文數據,但對於眼鏡男來說,也並非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可排查不難,難的是判斷……
正如柳夢一開始所說的,誰都有過犯錯,可問題的關鍵是,犯了什麼樣的錯該死?
合上電腦,眼鏡男苦澀的笑了笑,手掌虛擡,一個黑色亞光的金屬箱出現在膝蓋上,手掌輕輕的撫摸箱面,眼鏡男出神的望向窗外。
……
飛馳的摩托車在狹隘的街道上緩緩減速,車上的大鬍子陰沉着臉,擡手摘下了耳邊的通話器。
遊離的目光隨着摩托車的停靠慢慢聚焦,鬍子擡起頭,望向陰沉沉的天空。
“噗!”鬍子吐掉嘴裡咬的稀爛的雪茄,擡腿胯下摩托車,從車後的誇箱裡取出個單間包,一臉暴戾的走向路邊的一家洗浴中心。
上午九點,絕大部分的洗浴中心都沒有營業,這家也不例外。當鬍子推門而入的時候,前臺的小哥正睡眼朦朧的趴在臺子上打瞌睡。
“啪!”鬍子將單肩包往桌上一扔,冷冷的看着小哥。
“嗯?”被驚醒的小哥看着眼前魁梧的大鬍子,一時間沒緩過神來。
“弄個套間,最豪華的。”鬍子扯了扯嘴角,壓抑着耐性。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還沒營業……”小哥終於反應過來,皺着眉頭回答。
“啪!”鬍子從單肩包內抽出兩沓錢,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幫我找十個,要最極品的,一個讓我滿意我給你一萬,兩個讓我滿意我就給你兩萬,你要是能找來這樣的……”鬍子擡手指了指牆上的《侍女出浴圖》“我另外給你十萬。”
說着,鬍子也不等對方迴應,抓起挎包就向樓上走去,對拍在桌上的兩萬塊錢看也不看一眼。
……
白色的路虎停靠在路邊,青玲瓏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目光散亂,抓着方向盤的雙手卻漸漸發白。
“怎麼不走了?”青巧巧遲疑的看着忽然異樣的姐姐。
“休息一下。”青玲瓏微微一笑,索性關了馬達,轉頭看着妹妹。
“我們不是時間不多?”青巧巧依舊不解。
“你覺醒的時間也不短了,對護道者,你怎麼看?”青玲瓏似乎沒有聽到妹妹的疑問,反而平靜的問道。
“
護道者?”
“對,說說你的看法?”
“護道者應該算是殺毒軟件吧?監查系統,查殺病毒……”青巧巧微微思索,說出了自己的理解。
“殺毒軟件……很好的比喻。系統滋生病毒,我們查殺,木馬侵入,我們排查……可你有沒有想過,一款殺毒軟件如果不能徹底查殺病毒,會是什麼後果?”
“後果?”
“什麼是病毒?”青玲瓏沒有回答妹妹的疑問,再次開口。
“病毒,就是對系統存在威脅的……”
“不,是系統認爲會對他存在威脅的東西。他說這是病毒,殺毒軟禁就必須去清除他,他說那是木馬,殺毒軟件就必須去查殺。這一切,都是系統定的……”
“姐姐……”青巧巧似乎意識到姐姐想要說什麼,只是不明白姐姐爲什麼忽然說這個。
“當一款殺毒軟件不能達到用戶或者說系統的要求時,會有兩個猜測,第一:殺毒軟件不夠完善;第二:殺毒軟件本身被感染了……而無論哪種猜測,都只有一個結果:卸載……”青玲瓏緩緩的伸出右手,緊緊的握住妹妹的手背。
……
平緩卻暗藏洶涌的溪水,清心卻帶着明豔的柳岸,女子一席漢服矗立河堤,遠遠望去,時空交錯,如詩如畫。
柳夢靜靜的看着煙雨江南特有的美景,心緒卻是遊絲無定。
“你找我?”星見緩緩轉身,臉上帶着獨有的隨意。
“有些事想問問你。”柳夢深吸口氣,盯着星見飄動的裙襬。
“坐。”星見緩步走到河堤的石凳邊,在其中一張石凳上坐下。
“你之前提醒我,窮善其身,達濟天下,你還說,我現在有犯錯的資本,沒有選擇的權利。”柳夢站在原地,並沒有坐到星見身邊,語氣平淡,但目光卻帶着少有的冰冷。
“怎麼?有不同想法?”星見微微一笑,玩味的看着這個外表性感,實則青澀的小丫頭。
“這個秘境,考驗的不是我們找人、殺人的能力……”柳夢的聲音有些惱怒,對隊友的絕對信任,是她從李一鳴身上學來的,可自己如果真的按照星見之前所說的去做,現在恐怕……
“說你有犯錯的資本,是因爲你胸口的紋身,難道你認爲你還有選擇的權利?”星見呵呵一笑,挑了挑眉看着柳夢。
柳夢一愣,手掌下意識的停在胸口,胸口的鳳凰紋身是她最大的秘密,這個紋身平時根本看不見,別說旁人了,李一鳴都未曾見過,星見竟然已經察覺?
“很多事情,要自己經歷過才能徹底明白的。”星見微笑的搖了搖頭,風輕雲淡的拉了拉衣襬。
“你是說死?”
“死過一次,才能知道怎麼不死。”
柳夢皺眉,思索着星見的話,死……她死過一次了……
“這個秘境的本質相信除了你和巧巧那丫頭,其他人一開始就明白了。這也是我爲什麼一直坐在這裡,而李懷北一直在喝酒的原因。你的夥伴之所以四處奔波,只是不甘心,做最後的嘗試罷了。”
“大家一開始都懂?懂什麼?”
“你不會還沒弄明白吧?”星見略微詫異的擡頭。
柳夢這一刻徹底驚醒,警惕的看向星見,順着星見的話,柳夢聯繫前因後果,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殺光該死之人,不是讓我們去殺,而是讓我們去選……”
“這個我知道,一開始我就提出來了,判斷比審判難。”
“你錯了,看來你還沒明白,他讓我們選的,不是這裡的罪人……”星見說的,凝重的擡頭,深深的望向高空,眼眸內閃爍着一絲不可察覺的怨毒。
PS:昨天夜裡失眠,幾乎一夜沒睡,早上的課和夢遊一樣,午飯的時候又突聞噩耗,工作上兩週的艱辛化爲泡影,混混沌沌回到宿舍,心緒難以言表,無意識的點開APP,卻見又一個舵主降臨,激動的打開書友羣,看到滿篇欣慰的話語。
感謝吳媽、感謝久不見。
堅持這種東西說難不難,說易不易,現在想來,當初發書真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你們看書是消遣,我寫書是排憂,各取所需。感謝大家一直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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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