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努力就能到達,而是不管怎麼樣,都只能天各一方。
只是,他蘇爲從來都不是一個認命的人,所以他在安排好所有事情之後,就義無反顧的來到了她的世界。
儘管,他只有四十九天時間,四十九天之內,如果他不能按時趕回,那麼他就會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
*
“到了!”隨着一陣轟鳴聲響起,蘇爲輕輕的搖了下正揉着眼睛的傅錦涼:“可以下飛機了。”
“哦哦。”傅錦涼迷迷糊糊的點了下頭:“能不能洗個臉再下去,現在感覺真的不怎麼清醒啊。”
“好。”蘇爲點了點頭,扶着她讓她靠在了椅背上,然後起身走到一個櫃子旁,從裡面拿了一瓶水和一個毛巾。
就這樣,他幫她仔仔細細的擦完臉之後,才帶着她下了飛機。
可能是早就吩咐過的原因吧,接機的人有點兒多,但毫無例外的,都是掛着一臉善意的笑,尤其是領頭的那一個,一見他們下來就大聲的叫道:“蘇爲,這就是你的心上人嗎?”
“是啊!”蘇爲笑了笑,然後扶着傅錦涼往前走去。
跟着那些人一起下山的途中,她才知道,那個爲首的領導者就是蘇爲口中的王子,而跟在他身後的,則是這個國家裡,同樣跟蘇爲有交情的人。
當晚,他們舉行了很隆重的宴會來歡迎他們。
因爲不勝酒力的緣故,她很快就支撐不住了,但爲了不掃他們的興,只能強忍住反胃的痛苦,一直強顏歡笑,直到蘇爲被人簇擁着推來,她纔算是徹底的解脫了。
被他牽着,心中會有種莫名的心安感。
最後也不知道誰叫了一聲蘇嫂子,讓整個宴會都沸騰起來,非吵着要他們當衆擁吻,以證明兩人的矢志不渝。
蘇爲是男的,所有還有那麼幾分淡定,但傅錦涼可就不一樣了,她很容易的就紅了臉,低着頭,拽了拽蘇爲的袖子:“現在該怎麼辦纔好呢。”
“沒事,一切交給我就好。”蘇爲說着,就低下了頭,輕輕的,柔柔地,覆上了她的脣。
一瞬間,傅錦涼覺得整個世界都變了顏色,她自己,似乎成了蒼茫大海上的一葉小舟,隨着他的侵入而不斷沉浮。
一吻結束,她重重的纏着氣,一扭頭,就跑開了。見此,蘇爲也顧不得那些人了,只是抱歉一笑,就急急地離開了——
“你在怪我呢?”小山包上,蘇爲跟傅錦涼保持了半步的距離,小聲地問着。“沒有。”傅錦涼下意識的否認,頓了頓,又道:“我只是有些不習慣,不好意思。”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要兩相情願的,你沒必要道歉,大不了,我以後忍着就好了。”蘇爲苦澀一笑,有些不自在的向前兩步,從背後擁住了她:“傅涼,你願意跟我嗎?天涯海角,一路花開,我們邊走邊愛。”
“蘇爲——”傅錦涼嘆了口氣,有些難爲情的問道:“爲什麼非要我跟你呢,你就不能爲我留下來嗎?”
“傅涼,有些事情不是我不願意,而是,絕無可能。”蘇爲聽她這麼說,一下子就握緊了拳頭。
如果可能,他真的想一輩子跟着她,爲她付出一切,可事實上,有些事,真的不由人。四十九,就像一個魔障,狠狠的困擾着他。
“那可能,就註定要錯過了吧。”傅錦涼搖了搖頭,然後轉過了身子,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好奇的問道:“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又想起這些複雜的問題了。”
“我——”蘇爲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沒有將他的顧慮說出來,只是選擇了隱瞞。他真的不想爲難她,從來都不想。
“怎麼,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傅錦涼笑了笑,主動環上了他的腰,細細的問道。
“沒有。”蘇爲笑了笑:“只是有些感慨。”停了停,又道:“傅涼,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想告訴你,你是我蘇爲這一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不管從前還是現在,還是以後,我對你,都只有愛,永遠永遠,都不會牽絆到你——”
……
之後的日子,他們兩個人,還真的像蘇爲說的那樣,就一直住在了山頭山,像遠古生民一樣的生活。
他打獵,她煮飯,她爲他縫補衣服,他爲她梳妝打扮,早上,她牽着他的手,送他出門,中午,她提着飯去看他,兩人一起看風景,晚上,他們坐在篝火邊上,說悄悄話。
這一過,就是十幾天。
“傅涼,明早,陪我去看日出吧。”篝火旁,蘇爲拉着傅錦涼的手,若有所思的說道。
“好啊!”傅錦涼點了點頭:“只不過我怕睡不醒,你到時候一定要叫醒我啊!”
“嗯。”蘇爲點了點頭,擁着她,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蘇爲就搖醒了傅錦涼,幫兩人梳洗過後,就一起上了山。
早上的空氣,特別的清新,空氣中都有種芬芳的味道。
“要是能一直生活在這裡就好了。”蘇爲笑了笑,一邊拉着傅錦涼攀爬,一邊看着她的眼睛,有些感嘆的說道。
“怎麼可能呢?”傅錦涼也報之一笑:“我們都是世俗的人,都有自己的責任與義務,怎麼可能一直鑽在這裡偷懶呢。”
“是這樣,蘇爲,算上今天,我們已經在這裡呆了一個月了,我想”
“什麼都別想!”聽她這麼說,蘇爲突然就停下了步子,然後緊緊的抱住了她:“答應我,什麼都不要想,至少日出之前,什麼都不要想,好不好?”
“蘇爲,你這是怎麼了嗎?”傅錦涼被他抱的有些突然,一時之間,語氣也是有些無奈,有些擔憂:“要是真有什麼事情,什麼苦衷的話,你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你能不能,別老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蘇爲被她這麼一教育,臉上的表情更是沉重起來,猶豫了很久,才試探着問道:“如果我真的有什麼苦衷的話,你會願意陪我在這裡呆一輩子嗎?”
“蘇爲,我真的想不通,你爲什麼非要呆在這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父母有哥哥,有自己的工作,還有一大攤子事情要做,要是你真的喜歡的話,我可以在假期陪你多來幾次,但真的沒必要在這裡呆一輩子啊!”
“夠了!”蘇爲大叫一聲,扭頭,目光變得哀傷而迷離:“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自己不重要,比不上你的家人,也比不上你的工作,你不用再說了。”說完他就大步流星的往前趕去。
傅錦涼見他這樣,一下子就急了,匆匆忙忙的就要追上去,但無奈性子太急,身形又跟不上,兩廂作用之下,一不下心就倒了下去。
“呀!”她大叫了一聲,只覺得膝蓋上火辣辣的疼着,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被什麼小石子給割破了。
聽到她的痛呼聲,蘇爲下意識的就回了頭,入目的,就是她一片狼狽,趴在那裡的模樣。
頓時,心也慌了,表情也變了,拔腿就往回跑。
“你別動我!”看着近在咫尺的蘇爲,她一委屈,眼淚就掉了下來,像只發怒的小獸一樣,推開了他,拒絕所有東西的靠近,就算對方是關心她。
“你先別鬧。”蘇爲一邊從身上私下一片布條,一邊焦躁的喊道,又扶起了她,之後才幫她清理起了傷口,因爲沒有清水或者碘酒之類的東西,他只能彎了腰,對着她扎破的膝蓋舔了起來。
“爲,你這是做什麼啊!”傅錦涼麪色羞紅,緊張的問道。
“唾液也能殺菌。”蘇爲擡起頭,呵呵一笑,認真的說道,可能是因爲他嘴角帶血的緣故吧,她竟然覺得他有些美的不似凡人,美的有些飄渺,像是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一般。
事實上,他是真的要離開了,就在第一縷陽光出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