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一根根巨大的冰柱,呈現正六面體的棱角,裡面是一片透明,沒有任何的雜質。在這些珠子的中心是一個衆多紋路重疊而成的圖案,是一片雪花的模樣,每一道紋路都十分的複雜,上面佈滿了細小的紋路。
這就是可以跨過數個世界的傳送陣。卡門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個傳送陣有些破損,一些紋路已經斷裂了,每一個角落都有一塊凹槽,但是那裡卻是缺少了什麼。整個傳送陣沒有任何的光芒,顯得十分的黯淡,底部並不是冰晶,而是一整塊黑曜石。最爲最爲堅硬的石種之一,這確實是不錯的承載物。
麗米迪爾的身後跟着幾位人形冰精靈,他們的手中捧着一些冰晶做成的盒子。
卡門就站在麗米迪爾的身邊,一隻手牽着艾莎拉。卡門的臉上似乎多了一層面具,那件黑色的長袍已經發成了改變,成爲了黑色的服飾,分出了衣服和褲子。但是臉上也多了這面具,只有一雙眼睛露在了外面,在黑色之中閃爍着紅色的光芒。
那張面具之上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着表情,那些明明不是卡門的情緒,但是卻是不斷地出現在了面具之上。他的嘴部也被面具遮掩,之下的表情根本就沒有知道。
百變面具,麗米迪爾聽說過這種東西。有一個種族就是以所有的生命的情緒爲食,他們的臉上都是這種面具,不斷地表現出來那些被他們吞噬的情緒。但是卡門的這個卻是要強大很多,那個種族僅僅只是能夠吞噬情緒,但是麗米迪爾明顯在卡門臉上看到了那一個個靈魂。
一條條黑色的小蛇不斷地在這套服飾之上流動着,其中夾雜着一根根銀色紋路。
卡門將自己完全包裹在了服飾之下,手中還帶着一雙手套。
“這個傳送陣修復還要多久?”卡門看向了麗米迪爾,問道。
“長期不使用,但是修復卻是很快的。”
麗米迪爾揮了揮手,幾個冰精靈就行動了起來。他們原本是在這附近的冰柱之中的冰精靈,也不像是士兵。手中拿着各種各樣的工具,有的手臂特別粗壯,但是有的卻是十分的纖細。這些冰精靈都有些畸形,但是在這裡卻是最好的修復者。
麗米迪爾在虛空交易會之上交換的材料都投入了進去。一道道紋路被重新修補,裡面一些關鍵的材料更是珍貴。一顆顆最爲純淨的魔晶被鑲嵌在那些凹槽之中。這些魔核足足有着數人大,只有那些中級世界級甚至更加強大的存在纔有這樣純淨的魔核。
修復傳送陣的時間很短,但是調試的時候卻是有幾個冰精靈被暴動的空間之力攪成了碎片。他們所在的冰柱之中立刻產生了一個新的冰精靈,並且與原來並沒有多少區別,甚至連記憶都一模一樣。
“他們算不算是自己?”卡門忽然有了這個問題,每一次的死亡和復活總是會改變什麼。卡門已經發現他們雖然有着一樣的記憶,甚至連外形都沒有發生改變,但是靈魂卻是改變了。就像是在一個新的空白靈魂之中灌入記憶,重新複製出一個相似的個體一般。
“只要已經相同,即使靈魂不同又能怎樣?”麗米迪爾覺得卡門的問題十分的奇怪。
“對於我們來說,重要的是記憶。如果記憶都丟失了,即使靈魂再次聚合,形成的也並不是自己。”麗米迪爾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略有閃動。
“理念不同罷了。”卡門的面具之上出現了一張笑臉,但是很快就變得猙獰,充滿了一股暴虐。但是他的語氣依然往常。
“卡門大人,已經可以走了。”
麗米迪爾率先進入了圖案的範圍之內。隨後,卡門和艾莎拉走入。
四周的紋路亮起了光芒,魔核之中的力量飛速的流逝,強大的力量一次全部灌入了整個傳送陣之中。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轉變,很快就成爲了一片虛無。
卡門明顯可以感受自己已經離開了空間的範圍,但是隻要輕輕地觸碰黑色的周圍,就可以到達另外一塊地方。麗米迪爾手中多了一塊冰晶,裡面散出一根根細線,在確認着什麼。那是世界座標,只有有了那個東西纔可以輕易找到自己想要去的世界。不然,只有迷失在這浩瀚的世界之中。
艾莎拉感到了害怕,離卡門又近了一些。
時間在這裡毫無意義,這裡連時間都沒有。
那也許只是瞬間,卡門,艾莎拉,麗米迪爾已經踩到了地面。
腳下是溼漉漉的泥土,空氣之中帶着大量的水分,這裡明顯剛剛下過一場雨,四周坑坑窪窪的,甚至還有一些積水。泥土之上長着一些綠色的植物,這裡是一個小山坡。向着四周望去,遠處是一片片樹林,從邊緣矮小的樹木一直能夠看到中心那蒼老的大樹。
這裡絕對不是寂靜雪國,這與卡門記憶之中的完全不同。
“到了。”麗米迪爾來到了這裡,看着這些綠色,眼中竟然有着欣喜。
“寂靜雪國裡面應該沒有這些生命纔對。”卡門隨手從草叢之中摘起一朵白色的小花,那是一種蒲公英,一陣風從他的身邊吹過,像是帶起了一陣白雪。
艾莎拉心情忽然之間很是愉悅,發出了銀鈴一般的笑聲。
“你所說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其實寂靜女王也已經得到血肉之軀,除了戰鬥的時候,寂靜女王也一直保持着肉身了。要不是那冰原之上血肉不能存活的話,我也想要感受一些血肉的魅力的。”麗米迪爾忽然有些失落。
“對了,除了帝都和一些冰晶之軀特殊的城市,在這裡還是血肉之軀的生命爲多。人類,還是其他的生命都有,而且在這裡沒有戰爭,並且寂靜女王也不在乎那些生命的進貢。那些傢伙在這裡反而是最爲安穩的。”
麗米迪爾看向了卡門。
“不覺得是諷刺嗎?他們對於寂靜雪國的認同感超過了所有的世界統治者,甚至開始主動建立附庸的城市來維護這些安寧。”
“真的沒有罪惡?很多生命內心之中的貪婪是無法改變的。”
“那麼,請和我去城市之中轉上一圈吧,反正卡門大人其實只是不喜歡那座寂靜的城市吧?這裡其實不錯,比起完全由生命組成的世界還要美麗很多。”
麗米迪爾看向了艾莎拉。
“這位也很高興呢。”
在山坡之下有着一條小路,上面鋪着一些石子,即使在雨水之中也並不泥濘。
一輛馬車從這裡經過,速度並不快。這就是一輛普通的馬車,甚至馬匹也已經有些蒼老了,車伕並不像讓對方奔跑。木製的車輪在不斷地轉動,水流不斷地沿着外延涌出,向着兩邊擴散。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馬匹很安靜,馬伕輕輕地撫摸着對方。
“怎麼了?”車子之中傳來了以爲女子的聲音。
“小姐,前面有人想要搭車。”車伕的聲音有些蒼老,而且還在不斷地咳嗽。
“這裡離最近的城市還有半天的路程,讓他們上車吧。”至始至終,那位小姐都沒有探出頭。
那位車伕明顯沒有說清楚,在看到了麗米迪爾之後,車伕帶着一股敬畏,但是卻是沒有什麼恐懼。卡門牽着艾莎拉的手,隨後跟上。
馬車並不是很寬敞,四周也沒有任何規則的痕跡,空間也沒有任何的擴展。裡面僅僅只是擺着幾張凳子,一個個竹筒放在角落之中,那是裝好的茶水。兩邊的窗門緊閉着,帶着一絲寒意的微風沒有吹進來,在車頂是一塊有些渾濁的晶體,上面發出了白色的光芒,將四周照亮。
中間坐着一名少女,身上的服飾也有些破舊了,但是很乾淨。黑色才長髮披在胸前,遮住了一小半的臉龐。她手中拿着一本書,旁邊是另外一塊要明亮一些的晶體,驅散了四周的黑暗。少女憑藉着這些光亮在認真的讀書。
在看到了麗米迪爾的時候,少女站了起來,行了禮節,之後再次做了下來,但是卻是讓開了中間的位置。麗米迪爾也沒有排斥,就坐在了那裡,佔據了一小塊位置。卡門和艾莎拉緊挨在一起,坐在了最旁邊。那位少女顯然對於卡門的那張面具感到了害怕,明明身軀已經開始發抖了,但是臉上卻是一股倔強。
卡門沒有任何的尷尬,一雙血色的眼睛一直望着對方。
“你叫什麼?”麗米迪爾問道,讓這個少女轉移了自己的視線。
“大人,我叫葉蝶。”
“東方的風格?你是東方人?”麗米迪爾看着葉蝶明顯的西方裝束,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
“我是來這邊求學的。”葉蝶說明了理由,但是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艾莎拉,臉上甚至出現了一些羞愧的神色。艾莎拉的樣貌實在是太美麗了,葉蝶原本爲豪的樣貌根本無法相比。當看到艾莎拉的尖耳朵的時候才輕鬆了很多。
一名人類與精靈比樣貌本來就是極不明智的。
“我記得這裡有着仙族的學院,那裡應該是東方人最爲嚮往的地方纔對?”麗米迪爾對於這些並不熟悉,但是還是知道一些的。那些傢伙只收一些完全是東方性格而且天賦極好的人。而葉蝶明顯達不到對方飛標準。
“我在克魯斯城的克魯斯學院。”
“那個以研究鍊金術的學院?”麗米迪爾看着對方飛書籍,上面全部都是一些紋路的講解和構造,對於葉蝶也多了一股欣賞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