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彧的沉默突然就讓程果有些泄氣，她知道無論自己怎麼問都不可能讓他主動開口。
明明知道他過去的許燚都已經出現了，明明知道自己的過去遲早會被拆穿，他還是堅持着不肯鬆口。
哪怕其實程果已經暗示過他很多次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過去。
究竟有什麼天大的秘密讓他無法開這個口？
她搖了搖頭，不忍心再逼問他，故作輕鬆地轉移了話題：“聽說這週末還有一場友誼賽？能贏下來嗎？”
林舒彧像是鬆了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能贏。”
無論何時，這個少年永遠都這麼有自信，幾乎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便肯定地點頭說能贏。
“還挺有自信，萬一到時候輸了，可千萬別又跟人打架了。”
“那次打架也不是因爲輸了啊。”他小聲嘟噥了句，偏被程果聽到了。
程果笑了笑，拉了他一把：“你還回去上晚自習嗎？”
“不上了。”
“那你這算是逃課嗎？”
“我讓陸修遠給我請假了。”
“那就是先斬後奏了？”
“我請假了。”少年固執地又說了一遍，完全不認同程果的說法。
程果舉手投降，“行，你不是逃課，你請假了，我現在要去吃飯，你要一起嗎？”
林舒彧猶豫了一下，他出來時沒想那麼多，只擔心她會被周哲他們欺負，周哲不是那種不會對女生下手的人，之前傳出他在學校裡打老師，被打的那個老師也是女老師。
但沒想到她會和周哲相安無事，如果沒有什麼頂頂要緊的事情，周哲一般很少會在秋陵高中門口轉悠。
“你不想去啊？那我自己去了。”程果拍了拍他的肩膀，思忖着唐檸從下午就一直在找自己，這會兒應該已經等在公寓樓下了。
沒想到林舒彧突然清醒過來，顛顛兒地跟了上來：“我正好也餓了。”
程果看了他一眼，沒猶豫：“你請客？”
他一下又怔了，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這身訓練服，有些無奈：“我沒帶錢。”
“你這麼跑出來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不方便啊？”
“我……”他一時無語，總不能說當時自己的心情莫名其妙變得很糟糕，只想遠遠地跟着她。
“你先幫我墊着，明天我再還你。”
“跟你開玩笑的呢，你怎麼還當真了？”
程果嗤笑，勾了勾林舒彧的胳膊，林舒彧慌忙跟了上去。
晚飯是在程果住的小區附近解決的，家常菜，味道一般，但因爲價格便宜，程果勉強也能接受。
唐檸好像是礙於林舒彧在場，幾次欲言又止，林舒彧也看出來了，非常知趣地起身道別。
快要走出飯館時，又折了回來，盯着程果的眼睛問她：“週末的比賽你來看嗎？”
程果想了想，週末也不一定有時間，而且她對球賽沒有那麼高的熱情，正想說到時候再說，唐檸興高采烈地問：“你們秋陵的球賽嗎？這麼說陸修遠也會踢比賽是嗎？”
林舒彧被她嚇了一跳，笑了笑：“嗯，阿遠是主力隊員。”
唐檸更興奮了：“去，一定去，我和倪程到時候給你們加油助威去。”
程果無語，瞪了唐檸一眼，興許是沒有得到程果親口肯定的答案，林舒彧還是看着程果沒有一動不動。
氣氛有些古怪，唐檸立刻挽住程果打圓場道：“你放心，我到時候擡也把她擡去看比賽，你就好好訓練打比賽，別操別的心啦。”
林舒彧的笑難得有些羞赧，說了聲再見，邁開步子離開了人聲嘈雜的小飯館。
程果無語地搖了搖頭，點了一下唐檸的腦袋：“重色輕友。”
“我哪裡是重色輕友？我是爲了你，你沒看到林舒彧一直等着你說去嗎？他那麼純良無害的帥哥，你忍心傷他的心？”
“純良無害？”
“嗯，有問題？”
“林舒彧？”
“難道他不帥嗎？”
“唐檸，我看你需要好好去醫院看看腦子。”
“倪程，我覺得你應該去看看眼科，長眼睛的都說林舒彧帥。”
程果不信：“就沒人覺得不帥的？”
“有啊，要不就是嫉妒他美貌的，要不就是審美有問題的。”
“……要不是因爲你對陸修遠那麼花癡，我會以爲你暗戀林舒彧。”
唐檸翻了個白眼，憋住了笑，附到程果耳邊偷偷地說：“你就真的沒有感覺到林舒彧好像喜歡你嗎？”
程果一口茶噗嗤一下噴了出來，手忙腳亂地找紙巾，一張臉憋得通紅。
唐檸無語：“你緊張什麼？”
“以後別開這種玩笑，你知道我比他大幾歲嗎？我可不喜歡兒子。”
“你不是隻比他大一歲嗎？”
“跟你說了我不是倪程。”
唐檸頓時語塞，雖然心裡也大致明白了程果沒有騙她，但每天面對着倪程這張臉，她總是會忘了如今眼前的這個女生並非倪程。
“那你今年多大？”
程果睨了她一眼，故意說：“是你可以叫阿姨的年紀。”
“你騙人的吧？別爲了佔我便宜叫你一聲阿姨就胡說八道。”
程果這說法的確是誇張了一些，但是……林舒彧喜歡她？
她和林舒彧壓根就不是同一個時空的人，而且她的真實年齡比他大那麼多，被他喜歡怎麼有種……說不清的怪異感覺？
“你別不承認了，其實你也對林舒彧有一點點喜歡對不對？”
唐檸抓住了她臉上一瞬間的猶疑，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程果猛地搖了搖頭，把腦袋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全部拋開，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她到底在想什麼？
“對了，今天周哲來學校找我了。”
“周哲？哪個周哲？我們隔壁職高那個周哲？”
程果詫異，莫晚晚知道周哲已經讓她十分震驚了，沒想到居然連唐檸都知道此人。
她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他到底何方神聖？”
“他幹嘛來找你？”
“他好像是倪芮的初中同學。”
程果說得有些含糊不清，倒也沒必要跟唐檸解釋地太過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