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是。我摸摸鼻子不再說話，專心欣賞起周圍的美景來發現這裡其實並不遜臥龍谷的絕色。只是看久了，有點陰森森的感覺。
隨着高漸離走進竹林時，狻猊也乖巧的回了我的馬上。
我看着周圍的竹林，視線出現了很詭異的錯覺。明明是我們駕馬在走，可卻像是竹子在移動一樣，越往前越有這種感覺。經常發現前面的竹子會朝兩邊“退開”實際上並未聽到任何響動。
不愧是佈下奇門遁甲之術的地方，若是我一個人進來，只怕沒走百步就暈頭轉向分不清東西南北。
“淺淺，你可要跟緊了。要是在這裡面走失，就算是我師父親自出馬只怕也要花上三四天才能找到人，除了主要之處，陣法幾乎是瞬息萬變的。”高漸離不放心的與我並轡而行。
我聞言從驚愕中回神，不過是又陷入另一層驚訝。
三四天，估計我就餓慘了。我嚥了咽口水，很負責的對身後的小龍道：“狻猊，你聽見了沒。好好坐着，別跟猴兒似的到處竄。你是龍，明白否？”
“呼——呼——”回答我的只有熟睡的呼呼聲。
我無奈的嘆口氣，轉身把它抱到懷裡。以防走散，我提議把繮繩和高漸離的繮繩拴在一起，後者也深以爲這是好辦法，立刻贊同，還親自拴上。
小龍在我的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再次呼呼睡去。
我瞧着它在睡夢中還時卷時伸的龍鬚，心裡也在靜下來後生起一絲忐忑。馬上就要見到高漸離的師父，我卻對徐夫人會不會守住小龍的秘密憂心。
薑是老的辣，特別是徐夫人這種有聲望又有淵博智慧的人。他們要是想做一件事，那就極少有做不成的時候。
若是觀點一致倒不用擔心，只怕是他對小龍有自己的想法。彼時，只憑我的力量是萬萬鬥不過徐夫人的，能保一條命就很不錯了。但要瞞住他也並非易事。
高漸離都瞞不住，徐夫人是他師父就更難在他眼皮子底下瞞下來。
“你在想什麼？”高漸離拉了拉馬兒的繮繩，兩匹馬的距離更近。有風拂過竹葉，留下沙沙的聲音，冬陽從竹葉縫隙間落下來，斑駁耀眼。
我一愣，一時間竟想不到如何回答。
不過，既然當他是摯友我也沒打算隱瞞自己的想法：“你師父可對豢龍氏有過什麼看法？”總之，先看看徐夫人對豢龍氏是什麼樣的態度。
“倒是沒什麼特別的看法，偶爾聽他提起也都是惋惜之意。說實話，師父他其實一直認爲豢龍氏在五百年前就亡了。”高漸離控制着兩匹馬，左右手都沒空。
我還沒接過話，他又補了一句：“師父有時也會說要是龍族都隱藏起來了纔好。否則，天下的戰爭將會更加可怕。”
額，徐夫人說的這倒是大實話。以龍戰隊的實力，要不是數量懸殊，絕對能隨時主導戰局。它們鱗甲堅硬，有會噴火的、有會噴沸水的、還有能用舌頭彈出小雷電的……
一般的兇獸，哪有它們這樣超羣的戰鬥力？
“這麼說，徐老前輩是希望豢龍氏永遠隱居不出山的了。”我看着前面錯綜複雜的竹影，手上也輕輕順着狻猊背脊上的鬃毛，知道對方的態度，至少隨機應變起來會容易些。
高漸離擡起下巴，眯着眼睛笑得開心：“可以這麼認爲。不過，師父可能會因爲你是豢龍氏而大吃一驚呢！他肯定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弟子都和豢龍氏扯上了關係。我竟然羨慕起師兄來了，可以身臨其境。”
“說什麼笑話？你要是真的像他一樣身臨其境，估計一開始就可能瘋掉。”我苦笑，捋着小龍鬃毛的手也頓了一下。
他那是沒體會過被所有人孤立的滋味，當初鳳青軼在臥龍谷撿了條命就一直處在被監視和孤立中。他能撐到我成爲繼任城主，也算是隱忍能力極強之人。
換做高漸離，只怕待上三月就要拔劍傷人了。
“此話怎麼說？你不是說臥龍谷是個仙境一樣的地方嗎？那裡的人們一夫一妻，和諧安寧，還有龍族作爲精神支柱。是個好地方啊！比起外面連年戰亂來，那樣的地方委實難求。”高漸離偏過頭來，滿臉不解。
我勾起脣角，翹了翹眉：“那裡的確比戰亂的外面好，但再美好的地方也有矛盾。特別是五百年前是爲了避禍逃進去，五百多年後忽然闖進了外面的人……那個人的日子，一開始並不好過。”
“排外嗎？這倒是很正常。”高漸離彷彿對此毫不介意，依舊是笑着。
忽然，他正了臉色：“淺淺，你若是擔心師父會對豢龍氏的存在造成威脅，那就是多慮了。自我出事後，師父他已經不問世事一年多。就算是以前他也不會做出向哪國皇帝通報消息的事情。現在更不會。”
“你們在鬼谷很安全。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吧，我師父師孃還有師姐、姐夫都極好相處。若是你不願意，就不用對他們說豢龍氏的事情也行，我會助你。反正你得到這條小龍，也是偶然。不過……”
他忽然噤了聲，脣也抿成直線，像是在苦思什麼。
“不過可能會瞞不過你師父是吧？”我接過他的話，這點小娘我早就料到了。所以，現在的重點是能少個人知道豢龍氏的事情就安全一分，爭取徐夫人也站在我們這邊。
即使看出來我是豢龍氏，也不對他的夫人、女兒和女婿說出去。
“嗯。”高漸離點頭，有些爲難的看着我，“淺淺，我可以幫你去向我師父說說，要他別告訴師孃他們。你看這樣如何？”
那自然是好事了！我重新捋着小龍的鬃毛，暗暗在心中盤點了一下備的禮物齊不齊，希望辟邪珠能得老人家歡心：“那就有勞了！多謝！”
不能光靠着高漸離，我也要積極想一下策略纔是。
轉眼已經到了竹林邊緣，有更強的光線從前面反射進來。像陽光照在水面，明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