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遇

自以爲幫助他人的洛寧,心生愉悅地踮起腳,跳起了忘情的舞蹈;將剛剛的事情拋向九霄雲外。

獨自一人靜靜的在月下起舞,夏夜的風吹過來,涼涼的,就像是撒了一把珍珠淚似的。

可是這種消磨時光的舞蹈,漸漸地時間也變慢了些許。直到母親來了電話,也不知情。

察覺到母親的來電,她如同被人驚慌亂了的小鹿。提起裙襬,幾乎朝家飛奔而去。而身後的那棵樹藏着一隻暴戾的灰狼…

不過心思單純的兔兒,可沒有過多在意。畢竟灰狼只是被她救助了而已,

他們也不是什麼熟人。可灰狼卻緊盯上了這隻兔兒,兔兒也無力反抗。

飛奔到家的洛寧,正氣喘吁吁地扶着門框。身體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

仰頭望向母親,發現母親眸子中說不盡的失望與無助。她愣了愣,沒在說話。

“聽你同學說,你又去偷偷練舞了。不是和你說過你是要學美術的!你怎麼偷練舞蹈?我說過你要聽我的!你是我的孩子!”

許久未吭一聲的母親,在沉默無言的壓抑氣氛中爆發了。

嘴裡不停的唸叨,直到聲音從小到大,便是那控制慾又上來作祟。

讓洛寧無處可逃,母親身上的壓抑情感把她壓的體無完膚。

四周形成個個無數黑洞,將她整個人吞噬至此,不見日月。

她顫了顫嘴脣,字字句句的反駁話語愈是說不出口。只能將情感壓抑在心中,洛寧也在想自己何時將情緒隱藏的這般好的?

若不是今天這件事發生,她還以爲自己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女啊。只是幻想雖美,卻也抵不過母親的決定。

從她生下來的那一刻,她自己的人生也已經被人牢牢抓住。在那時候她已經沒了自由,

只能做一隻困在籠裡的金絲雀。任由人擺佈…明明討厭虛榮的人,卻還要以此笑臉相迎。

母親見她沒有說話,罵得便更兇了。正在母親絮絮叨叨之時,洛寧站起身。壓着嗓音低聲質問着母親:

“你說你愛我,可你不是愛,不是關心,只是爲了把我鎖在身邊的理由而已,你怕和我爸一樣離開你…”

“你這個賠錢貨,生你的時候就沒少遭罪,現在你還敢跟我頂嘴了?”

母親徹底怒了,不知是她說的那番話,惹怒了她?還是被頂嘴了,想教訓她?

答案是二者兼有。

洛寧低下頭,手死死攥住衣角。不該說些什麼話來反駁,只是眼尾通紅。

眸子中閃過一絲嘲諷。嘴角咧開一個弧度…似是譏笑母親的無能,又似是在對她做事風格時愚蠢至極的行徑。

字句已到嘴邊,她擡頭譏諷地笑了笑。

只是那笑令人窒息,令人發毛。

母親看着面前狂笑不止地女兒,害怕後退幾步。顫顫巍巍地舉起一根手指對着自己的女兒喊道:

“瘋子,你這個瘋子!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又乖又懂事聽話,你根本不是!”

“瘋?瘋了的是你!因爲你們都是爲了自己!哈哈哈…”

少女冷漠的望向自己的母親,母親的心中被刀子死死地剮了幾十遍。她的女兒已經回不來了…

洛寧趁母親愣神時,扭身走到房間處。“哐”的一聲門被重重地摔上了。

她貼着門,身子蜷成一團。回憶着過往,不堪回首…

次日的太陽照常升起,根本不會因爲她而失去光澤。雨滴滑落在枝芽上,更不會爲她停留下來。她也知道不會有人在乎她。

爲什麼?因爲世態如此炎涼,每個人不都是爲了自己。不因爲她是受害者,而停留關心她。更不會有什麼人來救贖她。

何等可笑,醒來的她在心中默默嘲諷這一切的發生,洛寧無聲地笑了笑,沒做言語。

她已經麻木,洛寧被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可她瞞不在乎,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融入其中的集體。受人排擠…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自己懦弱又噁心。後來她想通了,她想一人好好活。不會受人有所拘束…

剛出院的何晏安,自然不願回家去。

所幸就在暗巷裡躲着他的母親,他反而也習偶了現在的生活。

他一人蹲坐在臺階上,手指夾着香菸,一根一根的抽着。似乎從不在乎吸菸對自己有沒有害。

恰巧他覺得有些無聊,掂了掂手裡的煙。死死地用左手將煙掐斷,菸灰從手上抖落下來。他左手分明有被燙傷的痕跡,但他不怎麼在意。

站在小巷裡破損的臺階上,遠遠觀望。大街上的所有人都洋溢着幸福,鞭炮齊鳴,大家的祝福響起。可獨獨無一人祝福他。

何晏安失神的望着天空,靜靜的聆聽隔壁鄰居家電視發出音樂聲。許久他將兜帽帶在頭上,雙手插在褲兜裡。向前走去…

他與太陽照不到的地方,逐漸與黑暗形成一體。讓人看不清,聽不懂他本身的意思。

他已經學會了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

他有好長時間沒笑過了。

他一度渴望救贖,

無論如何他從未放棄尋找希望。

可現在他到崩潰的邊緣也不久了…

所以他徹底放棄了。

整個人與周圍格格不入,就像他是微不足道的黑暗闖入心懷“光明”的人。他眸中滿是掩蓋不住的嫉妒與暴戾,令人不趕靠近。

洛寧與母親置氣,一人偷偷溜進沒有牌匾,不算正規的舞蹈館。低聲對舞蹈老師說些什麼,

她將錢放在老師手上。老師一看到錢就喜笑顏開,立馬爲她安排宿舍,讓她住進去。

她告別老師一段時間。又遇到了何晏安,如不算在醫院裡。這是二人初次相見,何晏安趕覺有人來到他面前。死死攥住旁邊的木棍…

“唉?我們又見面了。”

“嗯,是。”

“那你叫什麼,我是洛寧。”

“何晏安。”

何晏安掩飾性的咳嗽一聲,將兜帽一直往下拽。將自己的面目掩蓋下面,示意不讓她靠近,她卻拽住何晏安說,請他吃頓飯。

他在愣神之際,忽而想到什麼。

嘴角帶有一絲笑意,那是他第一次笑的真實。

“我找到屬於我自己的希望了。”

“她不是太陽,不會過分熱情。”

“她是星星,與黑暗融爲一體…”

未完待續,先看看其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