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晞初二畢業後,在程爸爸程媽媽和陸時川的考量下,最終選擇了一所私立的男女混合高中作爲接下來四年學習的學校。
本來程爸爸是看中了在哈佛旁邊的一所頂級女校,校規嚴明又全都是女生,程爸爸認爲比較適合程晞安心學習。
但是程晞在看完學校的校規後強烈反對,這個校規如果讓她接下來的四年嚴格遵守,和坐牢有什麼區別,她纔不要呢。
程媽媽沒有什麼望女成鳳的願望,家裡的事業將來有兒子程向東來打理就夠了,女兒身體不好,她只要女兒能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就好了,至於上什麼大學,以後有什麼成就,她並不強求。
而陸時川一開始也認爲女校比較好,但是他的出發點和程爸爸不同,他只是看中了學校沒有男生這一點,不過後來小丫頭向他撒嬌不肯去,他就心軟了。
最後選定的高中也在哈佛附近,可以說開學後對兩人過去一年的生活來說沒有什麼區別,程爸爸程媽媽安排好女兒的學校以及生活後又開始了他們的旅行。
暑假時,程晞很空,每天就是做做作業,和國內的小夥伴聊聊天,而陸時川卻很忙,就算是暑假依然要天天去學校,跟着教授泡在實驗室做研究。
傍晚的時候,程晞會去社區的小公園散步,順便在路口等陸時川回來。
小公園的中央有一塊兒空地,傍晚的時候有社區的小孩子在裡面玩滑輪,姿勢帥氣又好看,遠處有人在放風箏,天空是一片落日的彩霞,整個場景就像是一副生動的油畫。
“晞晞。”陸時川經過社區門口,就看到小丫頭熟悉的身影坐在小公園的欄杆上。
程晞擡頭,看到高挺英俊的少年逆着晚霞的光輝朝她走來。
“在看什麼?”陸時川對上小丫頭的眼睛,寵溺的揉了揉她柔暖的頭髮。
程晞搖了搖頭,沒有告訴少年,她剛纔想的是,如果那副生動的油畫能加上他們兩人,那就更加美好了。
“時川哥哥,你教我玩滑輪好不好?”程晞擡了擡下巴,示意少年看小公園的中央空地。
陸時川瞥了一眼,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我會?”他記得他從來沒有在小丫頭面前玩過這個。
“時川哥哥是萬能的啊。”程晞賣口乖的拍馬屁,反正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陸時川低笑出聲,“你的嘴是抹了蜜了嗎?”
程晞拉着他的手臂撒嬌,“時川哥哥,好不好嘛?”
“你的身體……?”教她是沒問題,如果她的身體可以,他願意教她所有的東西。
程晞伸出三根手指保證,“時川哥哥,沒問題的,這又不是激烈運動。”
“而且,我在家一天很無聊的,再不動動,身體機能都要退化了。”看出陸時川臉上有鬆動的表情,程晞又開始打起了同情牌。
果然陸時川心軟了,“好吧,不過如果有不舒服,要馬上告訴我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時川哥哥,你真是越來越囉嗦了。”程晞跳下單槓,拉着少年往小公園中央空地走去。
陸時川在身後搖頭笑了笑,小丫頭居然開始嫌棄他囉嗦了,要知道,別人可巴不得他能多說幾個字呢。
程晞換好租的滑輪,就像不會走路的小孩一樣,雙手緊緊的拉着外圍的欄杆,兩隻腳都在打顫。
陸時川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小丫頭那副就算害怕也好強的站着的模樣,眼裡閃過讚賞。
“晞晞,把手給我,我教你。”少年站在小丫頭一步遠的距離,向她伸出手。
“時川哥哥,我會不會摔倒?”程晞有點小糾結小緊張,現在夏天,摔倒破皮的話很疼的。
“不會,我會拉着你的。”少年自信的道。
夕陽照在少年俊朗的側臉上,彷彿爲他鍍上了一層金光,少年自信的神采在這樣的金光照耀下彷彿神祗,讓人不由就相信他所說的話。
程晞放開一隻握着欄杆的手,交到少年的手上,然後是另一隻,雙手緊緊的抓着少年的雙手,腳步跟着緩緩移動。
“晞晞,這隻腳往左,那隻腳往右,對,身體重心往下。”少年反向往後一邊滑,一邊手把手教着小丫頭,有汗從額頭冒出,順着臉頰滑落。
程晞手心出了些汗,握着少年的手時感覺有點滑膩,想擡頭看一眼少年,就看到少年臉頰滑落的汗水,一時有些出神。
“晞晞,專心點,小心摔倒。”陸時川低聲道。
“時川哥哥,你累不累啊?”程晞詢問,陸時川暑假都很忙碌,現在又要教他滑輪,應該會累的吧,而且這麼熱的天,他汗都熱出來了。
“我不累,晞晞,我現在放開一點點,你自己試試看好不好?”
“啊?不要。”
“你動作不是已經會了嗎?自己試試看,我的手就在你的手下面,不行再來拉我,好不好?”陸時川誘哄着小丫頭自己嘗試。
程晞猶豫了會兒,也按耐不住想自己滑的小心思,慢慢放開了陸時川的手,小小步的挪動了一下。
感覺還不錯,那再來一步,嗯,好像還可以呢。
程晞收住腳步,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揚起一個笑容,“時川哥哥,我是不是算學會了?”
陸時川拍了拍小丫頭的頭頂,溫柔道,“嗯,來,步子再大一點,不要怕,我就在你身前。”
聽着少年的話,程晞放開了膽子,像旁邊的小朋友一樣大步滑了起來,陸時川也在身前大步的後退,確保一定的距離可以保護她又不會阻礙她的步伐。
夕陽下,一對靚麗的少男少女滑着滑輪,恣意飛揚的神態表達着他們此時此刻的快樂。
突然,一個蹣跚學着滑輪的小男孩從斜刺裡撞了過來,手肘無意中撞到程晞,程晞新手狀態完成控制不住自己,被撞得失控般向前撲去。
“啊……”程晞驚叫出聲。
“晞晞!”陸時川看到被撞得往前撲的小丫頭,臉色突變,本能的上前想攙扶住程晞。
“嘣~~~”一聲沉悶的落地聲,衆人只看到一對少男少女相繼摔倒在地,揚起地上的一層灰。
而摔倒的少男少女卻感受不到周圍的環境,只處於呆愣中。
陸時川握住程晞的腰時已經控制不住兩人的衝力,只能順勢往後一摔,儘量讓小丫頭摔在他身上以免受傷,而自己只能借力擡起頭,避免頭着地受傷。
然後結果就是,一個摔倒後慣性的頭往下磕,一個努力把頭擡起來以免頭磕到地。
嗯,結果兩個人臉撞臉,脣……撞上脣。
趴在陸時川身上的程晞腦子還是一片漿糊,不明白好好的在滑着滑輪怎麼就摔倒了?還摔在時川哥哥的身上?居然又撞了個脣對脣?
不過,這次時川哥哥沒有喝酒,嘴脣上是和身上一樣好聞的清冽的薄荷味,而且時川哥哥的脣涼涼的,有點軟,很舒服的觸感。
程晞依然貼着陸時川的嘴脣沒有反應,臉卻漸漸紅了起來。
身下的陸時川手握着小丫頭的腰,嘴脣貼着她的嘴脣,感覺哪哪都熱了起來,耳根不由自主的泛紅。
小丫頭的嘴脣好軟,而且彈彈的,好像一顆果凍。
只是身上的小丫頭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摔傷了?
思及此,陸時川稍稍挪開了距離,眼中浮起擔憂,“晞晞,摔到哪裡沒有?能不能站起來?有沒有哪裡疼?”
少年焦急的聲音終於換回了程晞的神思,程晞一骨碌爬起來,動動手動動腳,掩飾般道,“我沒事,時川哥哥,你有沒有受傷?”
陸時川也順勢起身,活動了下筋骨,還好都沒有事。
“很晚了,我們回去吧。”陸時川就地脫掉滑輪,又幫程晞脫下滑輪,牽着她往回走。
一路上兩人都各自迴避着對方的視線,刻意的掩飾着不去提那一個尷尬的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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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那年聖誕夜,醫學院照例舉辦了熱鬧的化妝舞會,下午的時候,陸時川剛從實驗室出來,準備回公寓,就被一起在實驗室合作項目的同學TONNY叫住了。
“陸,我們一起去喝一杯吧,晚上直接去PARTY。”TONNY是個熱情洋溢的美國人,跟陸時川關係不錯,一年多來跟着陸時川學了不少的中國話。
陸時川看了眼時間,又擡頭看了看暗沉下來的天色,淡淡道,“不了,我要回去了。”
“啊?你還要回家啊?那你晚上是直接去PARTY嗎?”
“晚上PARTY我就不去了。”陸時川又望了眼紛紛而下的雪花,把帽子戴上。
“WHY?”TONNY不解,這麼好玩的活動怎麼不去?
“家裡有事,你好好玩,走了。”說完,陸時川拍了拍TONNY的肩膀,轉身走入了大雪中。
他還記得去年的聖誕夜,他早上的時候和程晞說了晚上要參加醫學院的化妝舞會,小丫頭笑嘻嘻的讓他好好玩,晚上回來把好玩的事情講給她聽。
他下午從實驗室出來就去了醫學院,一直玩到半夜大家散了纔回公寓。
夜晚的社區燈光昏暗,又下了雪,就在他快要到公寓的時候,纔看到公寓的樓梯上坐着一個瘦小的紅色身影,雪花撲簌簌的落在她身上,暗黃色的燈光打在紅色的羽絨服上面折射出點點白光。
那時,他的心突然之間就疼了一下。
彷彿感受到了注視,小丫頭擡起頭四處望了望,然後就看到了他,一瞬間小丫頭的眼中彷彿攢滿了星光,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時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