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呂曼兒爽快地回答着,但不明白她爲什麼這樣問。
黃副將卸完鎧甲後,走到她的牀前蹲下,盯了她一會兒,說:“你好像什麼事都信任他,你們的關係似乎比一般的好朋友還要好,甚至比你那個未婚夫還要好。”
“當然,我和他已經有了八年的情誼,而和羅龍則只有幾年的相處。”這一點,一直都是呂曼兒所堅持及所維護的,也是羅龍無法呷瞎子歌醋的原因。
她不知道瞎子歌在她的心目中到底是怎樣的地位,但是,一定是至高無上的,是可能超越兄弟姐妹,夫君的。
“我勸你還是離他遠一點。”黃副將的眼光仿如劍芒。
“我不會!”呂曼兒沒有被她的威脅嚇到,反而堅持地說,“他是個瞎子,我有責任照顧他。”
她從來沒有想過離開瞎子歌會是怎樣的日子,因爲,以前,她根本不用去思考這個問題。
黃副將冷臉如霜,“你這樣子,會讓將軍感到很困惑的。”
唐英會感到困惑?這關她什麼事,他是她的什麼人嗎?這只是他在一廂情願,她已經跟他提過,羅龍是他的未婚夫,瞎子歌是她的好朋友,沒有人能夠隨意分開他們三個。“當初,我就勸他不要把瞎子收入兵營,他偏不聽。”
黃副將眼神一愣,似乎也爲唐英的失策行爲而無言以對。
良久,她輕嘆了一聲,勸說:“總之,放棄羅龍吧,將軍比他強十倍。”
可是,呂曼兒卻倔強地說:“我要是放棄了羅龍,也肯定會選擇瞎子歌,因爲,他也比將軍強十倍。”
黃副將又是一愣,搖着頭,走回了自己那邊牀去躺下,轉而,盯了呂曼兒好一會兒,嘆息地說:“唉,我真不知道,將軍會喜歡你什麼?”
呂曼兒也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守護着三人的感情,從來沒有想過給突如其來的唐英留一空位,無論他以什麼理由喜歡她,她們三人牢固的鐵三角關係中,也容不下來自將門後裔的他。
這一晚,她美美地做了一個浪漫的旖夢:夢見了在柔柔的月光下,她自己一絲不掛地等待着瞎子歌泛着那對迷人的小酒渦緩緩地向她走來,瞎子歌的眼睛沒有瞎,一直在目不轉睛地深情望着她,當他的指尖輕輕地穿過她的秀髮,她看見了鑲嵌在那張俊秀的臉龐上睜着的明亮眸子……
翌日,晨風送爽,人馬嘶叫,一夜的旖夢重回了現實,他們又得朝着與強虜廝殺的沙場毅然上路。
由於軍隊處於普通行軍中,只需要前面的兩個探子輪流偵察,所以,只動用了兩匹執事馬和兩匹替換馬。有空閒的,他們就讓出來馱着呂曼兒和瞎子歌走。
她偷瞥了一眼和昨天一樣騎在“黑雲”背上的瞎子歌,發現他的眼睛並沒有突然明亮起來,而唯一不變的是那對小酒渦仍然在他的嘴角上漾着。
半路上,唐英故意把馬放緩而行,等待着後面的呂曼兒趕上來,讓她的心兒也爲之一揪。
“呂姑娘,一路上見你鬱鬱寡歡的,是不是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兒了?”唐英果然微微一笑地關心她問。“還是離開了家鄉不習慣了?”
呂曼兒腦海裡急轉,想着辦法要儘量擺脫他,儘量不給他機會和她聊天。
“是呀。家鄉里除了奶奶以外,羅龍的爹也是一個人,怪可憐的。”她也順勢搪塞他,忽然,這事兒啓發了她。
說罷,趁唐英還沒有回答,她又連忙問,“是了,我忽然想起了他爹託我交代羅龍一些事兒,我可不可以去前面的牌刀營找他?”
“呃,可以……”唐英望着前面長長的隊伍,順口而出,卻眨眼間看着呂曼兒從眼前策馬而去,心中悵然若失。
呂曼兒利用了羅龍的爹擺脫了唐英,策馬跑了一會兒,才暗自吁了一口氣。黃副將說過了,不要傷他的心,現在這樣,只要保持着和他少接觸,少見面,少聊天,不給與他機會,就不會傷害到他;而且,這樣一來,也更加堅定了她和羅龍一起的決心。
很快,馬兒也跑到了牌刀營旁,他們整齊有序的隊列,讓呂曼兒無法像後面的隊伍一樣插進中間去。
忽然,牌刀營的百夫長一聲令下,他們紛紛從腰間抽出鋒利的大刀,一手持着盾牌,喊得殺聲震天,開始邊走邊訓練起來。
呂曼兒只得在路邊一邊策馬緩行,一邊笑看着不遠處羅龍舞得虎虎生風的盾刀法,也不情願回到後面去。
晚上,她就陪着羅龍一起用膳,一起聊天,就像在桃英鎮一樣,羅龍才慢慢散去了心中的質疑,泛起憨憨的微笑;直至月升星現,羅龍才把她送回了女營。
第三日,唐英他們又在大葉鎮匆忙地徵募了幾百人,使他們的人數高達三千多人了。而呂曼兒卻是一開始就直奔羅龍的牌刀營,寧願在旁邊看着他們一邊行軍一邊加緊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