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宮殿的門口,周圍除了東倒西歪的廢物,還有許多的雜草,從雜草和這些殘破的物品上的蜘蛛網可以看出,這裡已經有許久沒有人呆過了。
朔星耀安靜地在前面走着,幽簾殤默默地跟在他的後面,周圍還瀰漫着一股發黴的味道,令人有些作嘔。
他們一步步朝宮殿的裡屋走去,朔星耀輕輕地推開了佈滿灰塵的宮門,下一刻,完全在幽簾殤意料之外的景象,就這麼直接闖入了幽簾殤的眼中。
幽簾殤以爲,這老舊的宮門後,會是和外面一樣,到處佈滿灰塵,長久無人居住的樣子,但是事實上,在這扇門的背後,卻是一條曲徑通幽的通道。
通道的一邊,每隔一段距離就點着一隻火紅的蠟燭,雖然只是微弱的閃耀着,但是也足夠將這條通道點亮。
原本因爲朔星耀輕撫幽簾殤後背的動作,而遠離的那種恐懼感,又重新從幽簾殤的心底升起。說它是本能也好,說它是幽簾殤爲了符合弦兒對於這樣的環境的反應也好。
當這狹長的通道,出現在幽簾殤的眼前的時候,幽簾殤不由自主地拉住了朔星耀後背上的衣角,然後膽小地躲在他的身後,尋求一絲慰藉。
朔星耀的臉上又不尋常地露出了難得的笑顏,對於弦兒這樣的舉動,他似乎並不是很介意,反而非常樂意,她將自己當做了她的保護傘。
幽簾殤的呼吸因爲心中的恐懼,而變得有些氣促,雖然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有些窩囊,但是內心的這種恐懼,卻就是將她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那種面臨死亡時的恐懼感,一直伴隨着幽簾殤,從前世死的那一刻起,就隱藏在她的內心,時不時地折磨着她,擊垮她心中的防線。
朔星耀故意站在原地等待着弦兒的呼吸,慢慢地恢復正常,然後纔開始邁出了自己的腳步,緩慢地從這條通道中向裡走去。
帶着忐忑的心,幽簾殤就這樣默默地跟在朔星耀的身後,顯然此刻她自己已經自我調整的差不多,但是爲了繼續維持弦兒的形象,她又不得不控制自己,適時地顫抖幾下。
本不是特別長的通道,朔星耀帶着幽簾殤走了很久才走到了盡頭,這也是他第一次用這麼慢的速度從這條通道通過。當他們從通道的盡頭,探出身體之後,兩個穿着黑袍的黑衣人,恭敬的向朔星耀行了禮,幽簾殤繼續恐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是她心中卻有了一絲興奮,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這應該就是黑鳥的秘密基地了吧。
掩藏住內心的喜悅,朔星耀回頭看了眼,還是有些害怕的弦兒,示意着她不用害怕,然後在門口兩個手下詫異的眼神下,繼續往裡走去。
一邊往裡走,幽簾殤也默默地幾下了這裡的地形,這個她猜測是黑鳥的秘密基地,其實就是兩條狹長的通道和兩邊各個房間所組成的,只要走過一遍,便能記住所有的路,因爲也就只有一條路而已。
第一條通道和第二條通道,在最盡頭,由一條橫行的通道相連,組成了一個U
字型。
在兩條通道的進口處,也是最寬敞的地方,放着一些桌椅,而後面,則是兩邊隔開一間間的小房間,或者說,是牢房。
因爲當幽簾殤經過的時候,她清晰的看到這些房間就像她曾經在電視中看到的鐵牢一般,裡面還關着各式各樣異常狼狽的人。而一開始那些擺放桌椅的地方,幽簾殤想,這應該是朔星耀用來逼供,或者讓看守的黑鳥人員休息的地方。
朔星耀一直帶着膽小的弦兒走到了第二條通道的最後。如果一定要說這裡和其他的地方有什麼不一樣的話,那就是在這條通道的最後,唯獨有一間房間,是完全的被封閉的,它不像其他房間那樣有鐵柱的空隙,而是看上去就是一個完全沒有門窗的密室。
幽簾殤自然是發現了這其中的不同,也因爲朔星耀帶着她離這件密室越來越近,一種陌生的熟悉感,從幽簾殤的心中油然而生。她似乎已經猜到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也猜到了爲什麼自己在靠近這裡的時候,爲什麼會有那種異樣的恐懼感。
因爲幽簾殤曾經在這裡死過一次,也就是那次她被玲瓏用巫術帶回來的那個密室,如若幽簾殤猜的沒錯,那就是眼前的這間密室無恙。
而身前的朔星耀又爲什麼會再來到這裡呢?
難道這裡又關了什麼對他十分重要的人嗎?
從這間密室和之前的那些鐵牢的不同,幽簾殤可以猜出,在這裡所關着的人,一定對朔星耀有着特殊的意義。就像當初的她和星辰一樣。
但是這個沒有門也沒有窗的密室,朔星耀又是要用什麼方法進去的呢?
帶着心中的疑問,幽簾殤便看見了此刻的朔星耀,溫柔地看了她一眼,“在這等着我。”在說出了這句話後,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枝葉,幽簾殤只看見一陣綠光亮起,熟悉的感覺,在幽簾殤的體內產生的共鳴。她看見了她的眼前,憑空出現了一個黑洞,黑洞中,一個熟悉的狼狽不堪身影,四肢都被綁着樹枝,拉開弔在她的眼前。
太多的震驚從幽簾殤的心中頓時的炸開,就在幽簾殤還想要看清這黑洞中的一切的時候,朔星耀卻已經一下子竄進了這個黑洞之中,然後,在朔星耀消失的同時,黑洞也隨之消失在了幽簾殤的眼前。
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
幽簾殤當然知道她剛纔看到的是什麼……
爲什麼?
爲什麼冷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被朔星耀關在這裡?
她不是應該和連決一起回到連秦國和火楚國,去重整的,嗎?
她身上血跡斑斑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她受過很重的傷嗎?
還有她那了無生氣的臉,她現在的狀況還好嗎?
冷豔她到底遭遇了什麼,會淪落到現在的這副田地。
幽簾殤強忍住自己心中的悲傷和憤怒,生怕這是朔星耀對於自己的考驗,所以她除了表現出自己內心的膽小和恐懼,將
其他不應該出現在弦兒身上的一切其他的情緒,都深深的隱藏起來。
但是幽簾殤卻在心中暗暗的發誓,她一定會在這僅有了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救出冷豔,然後將把她傷成這樣的人,也同樣付出血的代價,哪怕犧牲掉她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辭。
朔星耀從綠光中一閃而出,出現在冷豔的面前,冷豔睜開無神的眼睛,看着此刻出現在她身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將她扣在這裡的男人。
雖然在她被關着的這些天裡,朔星耀派人慢慢的治好了她身上,因爲可桑的鞭子,而被抽斷的傷。但是由於一直被這樣的吊着,冷豔就算皮外傷已經痊癒了,但是如果想要下來活動的話,估計還是要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
所以,從現在來說,因爲脊椎曾經被打斷的關係,雖然被朔星耀用什麼特殊的方法重新接上,但是冷豔此刻卻也就像個廢人一般,除非能夠好好的調養,不然別想在短時間內,可以自由的活動,更別說逃出這裡了。
朔星耀今天回來到這裡,自然也是因爲這麼多天都沒有得到楚歌幽簾殤他們的消息。他不相信他們那幾個人,真的就會像手下說的那樣憑空的消失了,而事實上,他們也曾經在連秦國的邊境,找到過一些屬於他們的痕跡,只是現在卻再也跟蹤不上了。
既然得不到消息,那麼朔星耀自然便想到了被可桑陰差陽錯帶到這裡的冷豔,因爲她肯定知道他們的計劃,也知道他們現在應該在哪裡,只是,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朔星耀卻知道,如果用脅迫或者是逼迫,她肯定是百分之一百不會說出他們的下落的,所以,他一定要用騙,讓他以爲,他已經將他們都抓住了。
“感覺怎麼樣?”
朔星耀沒有開門見山,而是先問起了冷豔這些天在這裡的感覺。
冷豔很不想和眼前的這個惡魔講話,她現在這個樣子,完全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造成的。
試想一下,一個重傷剛愈,卻被他用這樣的方法吊在這裡的她,還能有什麼感覺?難道他還指望跟他說,她的感覺好極了嗎?
冷豔不想去理會這個男人,將頭轉了過去。
“你和她還真像,我剛纔問了和你現在同樣遭遇的幽簾殤,他也是這個表情,有趣有趣。”
冷豔因爲朔星耀這樣的話語,一下子將頭又轉了回去,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想着他剛纔的話語。
他的意思,他將幽簾殤也關進了這樣的一個密室中嗎?
冷豔突然在心中擔心了起來,之前幽簾殤不是說過她有把握可以讓朔星耀不傷害他們的嗎?所以她和連決纔會同意了她的那個提議,讓她和星辰他們到星耀國來自投羅網,可是現在的結果是什麼?
朔星耀將她也這樣關了起來,那麼她有受傷嗎?她的情況有像自己那麼糟嗎?
朔星耀從冷豔的眼神中,看出了自己計劃的成功,帶着陰笑,看着冷豔此刻複雜的表情,然後向她又走近了幾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