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一世嫁給顧雲瑾,成親那天,顧雲瑾雖也是做出不嫌棄她的模樣,不過最後也沒有跟她一起喝合巹酒。這一世她嫁的是她自己喜歡的男人,她一定要和他一起喝合巹酒。
齊梟伸手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連連失笑。
他真是太猴急了,連合巹酒都還沒有喝,就想……
“呦呦,你坐這。”齊梟從寢榻上下來,走到房間裡的一張月牙桌前,分別倒了兩杯酒。等他再走到青晨面前時,手裡已經端着那兩杯酒了。
他將其中的一杯酒遞給青晨,他修長的手指執另一個酒杯坐於牀榻前。
一雙邪魅的鳳眸癡癡的看着她笑,他手肘一彎,套在青晨纖細的手臂上,一仰頭,便將杯子裡的酒悉數喝盡。青晨看他喝完,也是垂着眼睛將她杯子裡的酒一口喝完。
帶着淡淡桂花香的酒一入脣,便有種綿甜的滋味在脣內瀰漫,甜甜得。
齊梟親眼看到她一杯酒喝下後,粉嫩的臉頰兩側多出兩抹俏麗的嫣紅。他忍不住伸手就去捏了捏她的臉頰,手感肉肉的,捏着格外有趣。
青晨伸手拍下他的魔爪,齊梟乾脆將手往她腰上一攬,將她整個人熊抱在懷中。
寢殿外似乎隱隱的還有喧鬧聲傳來,寢殿裡,青晨被箍在他懷裡,目光盯着龍鳳喜燭看,心裡已經有些緊張了。
第一次時,她是無知者無畏,爲了解毒,自然是怎麼野蠻怎麼來了。
這一次,想着等下就要發生的事情,她心裡有些緊張。
她一緊張,就會下意識的咬下嘴脣。齊梟正好看到她這個動作,他輕怔了下,隨即像是想起什麼,自己忍不住輕笑了出來。
青晨側過頭去看他,她一側頭,鼻子的鼻翼就從齊梟高/挺的鼻子上輕碰過,“你在笑什麼?”
齊梟雙手輕按住她的頭,故意用他的鼻子去蹭青晨的鼻子。蹭了小一會兒後,他才又滿足的擡頭去看她,兩人四目相視,他扯着嘴角說道,“你說我這個時候還能笑什麼,當然是當年在金山寺上你欺負我的事情了。呦呦……”
他又輕貼在她的耳朵邊,“這麼多年了,我每一天都在想着怎麼報當年的仇呢。”
這話裡有話,青晨自是聽出了他話裡所謂的“報仇”到底是指什麼,她目光一閃,也回想起當年在金山寺後山對他做過的事情,被他這麼一說,臉不由得又是一紅。
齊梟又做出齜牙咧嘴狀,輕咬了咬青晨的耳垂。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垂上,青晨眼睫頓時如好看的翎羽一般輕顫了顫,伸手要去推開他。齊梟又怎麼可能會讓她推開呢,他本來是想剋制自己,讓自己儘量顯得不那麼猴急,再怎麼說他也是雲龍國的太子,要是太猴急了,哼哼。容易被他娶的小妻嘲笑,說他離不開她。
不過,他的這份剋制力很快的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對於一個曾開過戒,又這麼多年守身如玉的老男人,春se在前,他怎麼能控制住自己。
兩人又雙雙的陷入大紅的衾被中,喜被上用金線繡着一對戲水鴛鴦,十分的應景。
齊梟伸手將她頭上的髮髻一解,她一頭黑緞似柔順的頭髮就傾撲在大紅的喜被上,小臉不知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被他剛纔說的話給逗弄的,粉紅滑嫩,如三月的嬌花,多看一眼就讓人恨不得狠狠的將這朵嬌花采擷。
齊梟一雙鳳眸漸漸幽暗了下來,從青晨的角度看過去,就看到他雙眼黑漆漆像是有兩汪黑色的漩渦在高速的旋轉。
但又沒多久,他黑漆的眼眸又像是被什麼給
點燃了般。
她在他的眼裡看到了兩團小火苗。
那兩團小火苗被她的瞳孔反射的愈來愈盛。接着,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她臉頰處就被如火苗似的溫度灼了下。
她緊張的閉眼,兩隻手緊緊的掐住喜被,等待着一場暴風雨的侵襲。
屋裡,龍鳳喜燭跳躍,一室旖旎。
……
事後。他將她緊抱在懷中,不停的輕吻她的臉頰。青晨被他折騰的全身痠軟,乾脆就將腦袋枕在他強壯的胳膊上。
“呦呦,我的其他皇兄們在我這個年紀孩子都已經可以打醬油了。不過那些孩子各個都熊得很,一點都不可愛。所以,咱們成親了,也不必那麼急着要孩子。”
齊梟這是張嘴說胡話。就他逢年過節看到他的那些侄子侄女時那一臉邪詭的表情,哪個熊孩子都怕他。他主要是久旱逢甘雨,心裡無比饜足之下,突然不希望會有小孩子來和他搶青晨。
沒錯,他骨子裡那點霸道的屬性又赤果果的展現了。
青晨卻是很喜歡孩子,也想快點懷個孩子。她有愛她的夫君了,再有個軟糯的小糰子,那她這輩子就不會再像前世那般抱憾終身了。
青晨想着他和齊梟以後的孩子,嘴角微微輕勾,眼皮上下一打架,人便迷迷糊糊間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齊梟聽到她清淺的呼吸聲後,一低頭,懷裡的青晨已經像只小貓似的在他懷裡蜷縮着睡了過去。
她睡覺時錦密捲翹的眼睫在她的下眼瞼透出兩小方的陰影,齊梟安靜看着她,心裡全所未有的滿足,心裡就恨不得把這世上所有她想要、她需要的東西都一股腦的搬到她的面前。
忍不住俯下頭,在她眼睫下落下兩個輕吻,他大手一摟,又將青晨往懷裡緊摟了幾分。
……
晉國,宮外一處三進的院子裡。
白祁手執一根蕭笛,將一曲婉轉纏綿的《送君曲》吹完,蕭聲嗚咽,滿腹哀怨。
阿遇攙扶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走進了殿裡。白祁放下手裡的蕭笛,搖着輪椅主動走向那個白髮蒼蒼的老者。
“皇叔公。”白祁恭敬的向那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抱以一禮。老者白髮蒼蒼,牙齒早就鬆動脫落。他眯着有些老花的眼睛仔細的盯着白祁看了看,這纔看清楚白祁的臉龐。
他起身要給白祁行禮,白祁連忙讓阿遇將老者攙扶起來。
“皇叔公,你難得來京都城一趟,本該四處遊玩一番。只不過侄孫子這次有事要請皇叔公幫忙,纔不得已讓人把皇叔公請到侄孫這裡來。”
白祁嘴裡的皇叔公其實是蕭亦珩的皇叔蕭雲白,是晉國皇室中年齡最大的長輩。
蕭雲白摸了摸他發白的呼吸,點着頭道,“太子殿下有事儘可直說。”
白祁搖着輪椅上前,伸手輕握住蕭雲飛蒼老的手,隨即又伸手在他那隻蒼老的手上寫下“誅殺帝君”這四個字。
怕自己寫快了,蕭雲飛來不及看,他便寫得很慢。而當他將這四個字悉數寫完後,蕭雲飛臉皮馬上就猛抖了抖,用顫慄的目光看向她。
似是不相信白祁會誅殺自己的父皇。
白祁將頭輕輕一擡,一雙冰冷的眸子微微眯成兩條細縫,在蕭雲飛看來就好似兩把剛出鞘的鋒利寶劍。
“皇叔公,晉國的江山是蕭家祖先一手打下來的。而孤的父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這麼多年了你們應該最是清楚不過了。晉國在他的手裡,絕對不會長治久安的。侄孫兒這次都準備好了,也不會讓皇叔公出
來幫侄孫兒殺他的。侄孫兒只是希望等殺了他後,皇叔公能站在我這邊。”
大概一炷香後,阿遇才又攙扶着蕭雲白離開。又過了大概有半盞茶的時間,等阿遇回來覆命時,就看到白祁對着屋裡一個更漏吃吃的看着,早不復之前面對蕭雲白時那種冷靜。果決的形象。
算算時間,阿遇知道今天的這個時候,在雲龍國裡,齊梟可能已經和清河郡主拜堂成親了。
白祁感知到阿遇已經回來覆命了,他目光一斂,收起臉上的的憂愁,一張臉又恢復成以往冰冷的模樣。
“你再去叮囑下我們的人,大概就這幾日動手,讓他們這幾天好好放鬆下,等到時候務必要一擊擊殺他。”
白祁聲音冷冽的向阿遇命令着。
阿遇又是領命而去,他一走,白祁的目光又怔怔的看向屋裡的那個更漏。這是他回晉國後,第二次準備殺人。第一次時,他剛回晉宮,以雷霆之勢找到曾經害得他母妃和舅舅們離世的罪魁禍首皇后徇私舞弊的罪證,近兒將皇后一黨悉數殺進。
這一次,他在籌備準備殺蕭亦珩。
雖然是他的父皇,可這個父皇與他根本不親近,而且他多活一天,總是會給在雲龍國的青晨造成威脅。
也不能久留了。
白祁心裡一狠,一個計劃又在他腦海裡反覆的翻滾。
……
楚國。
雲龍國太子齊梟迎娶秦國攝政王百里燁華之女的消息早就在各國皇室裡傳開了。皇甫澗越當然也是知道這個消息的。
陳錚知道皇甫澗越今天的心情肯定是極度糟糕的。偏偏這個時候,楚國西南地區又傳來雪災的疾報。
“滾!朕怎麼就養了你們這麼一幫廢物!連個雪災都不能幫朕處理好。”
御書房裡傳來皇甫澗越憤怒的喉聲,陳錚他們一幫侍衛皆是被他這聲音嚇得繃緊了麪皮。沒有過多久,御書房裡便有幾個大臣被轟了出來。這些大臣從御書房離開後,各個都長舒了口氣,活像是剛剛從閻羅王那裡跑出來似的。
“陳錚,你進來!”皇甫澗越的聲音又在殿裡響起。
陳錚被點名,頭皮一麻,只能硬着頭皮進了殿。御書房裡,皇甫澗越雙手負後,來回不停的在殿裡走動着。
陳錚愈發小心翼翼起來,皇甫澗越又突然頓住腳步,目光如利箭一般向陳錚剮了過來,“你有按照朕的命令派人去攪亂齊梟的婚禮吧?”
陳錚如實回答,“一切都按照陛下您說的。”
他心裡清楚,他們雖然派人企圖去攪亂齊梟和清河郡主的婚禮,不過齊梟也肯定是會有所防備的,他們派去的人肯能到後面只能去送死了。
陳錚想了想,他和皇甫澗越主僕相處了十多年,他們之間還是有些患難之情的。他小心翼翼的勸說着,“皇上,現在您剛登基不算久,楚國國內百廢待興。雲龍國卻是不一樣,這些年被文帝治理的極爲繁華。那個梟太子就是仗着雲龍國的國力強盛纔不怕皇上您放在眼裡的。皇上您現在若是潛心治國,他日咱們楚國的鐵蹄必定是能攻破雲龍國的國門的。到時候天下盡在皇上您的睥睨下。”一個清河郡主就更不是問題了。
陳錚說的這些,皇甫澗越又怎麼可能沒有想到。
可是一想到百里燁華無能到連個女兒都被齊梟給搶,他心裡就好似有一團火要往外拱。
他一雙幽暗的鹿眸一沉,一隻手伸向袖管裡,那裡躺着他和青晨的婚書。今日楚國孱弱,他痛失所愛,他日他一定要帶人攻破雲龍國國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