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陸凝眸不可能知道啊！
她弄死方言卿的時候，陸凝眸纔剛剛被生下來，是一個只會哇哇大哭什麼都不懂的嬰兒，陸凝眸絕無可能知道當年的事情。
可真要這麼算的話，她弄死方言卿的時候，她還沒懷上珠兒呢，珠兒又是怎麼知道的？
自從她當上陸夫人後，她早將知道當年之事的人打發地遠遠的，從不在人前提起過此事。
這麼多年過去了，別說是女兒，就算是老爺這個枕邊人，她也沒泄漏過一字半句。
尤雪丹不明白，明明應該無人知曉的事情，十六年前沒人懷疑，怎麼十六年後，她已經聽到兩人提起這事兒了？
“你……”聽到杯子被打碎的聲音，陸青雲一臉的不耐煩。
只是當他捕捉到尤雪丹眼底的慌亂時，眉毛直接皺了起來，一把用力地抓住了尤雪丹的手：“方言卿的死，與你有關？”
是了，方言卿從不與人結怨生仇，可是這並不代表沒人會主動看方言卿不順眼，欲除之而後快。
至於原因，別人不知道，陸青雲卻是那個知道最清楚的人。
“怎麼會，老爺怎麼會這麼說？”尤雪丹一抿脣，整個人冷靜了不少。
要不是陸青雲突然在尤雪丹的面前提起方言卿之心，讓尤雪丹猝不及防地受驚，尤雪丹也不至於露出這樣的馬腳。
“不說我一個閨中女子有沒有那個殺的膽量，姐姐死的時候，我還未嫁給老爺，更是不能出入陸府。我有那個心，也沒那個本事啊。”
“有時候殺人，未必非得自己親自動手。”陸青雲冷哼。
“冤枉，天大的冤枉，這是要冤死我了。”尤雪丹眼睛一眨，如珠一般的淚兒落了下來：“老爺剛剛還說王妃生孩子生糊塗了，怎麼這會兒跟王妃一起犯起渾來了。姐姐的死，誰也不想，就算王妃恨從小沒有親生母親護着稱大，但這也不能賴我啊。”
這些年來，尤雪丹雖然爲陸青雲生下三個孩子，但保養得當，一張嫩生生的臉看着才似二十出頭。
若非生了三個孩子，身子到底是有些變化，讓陸青雲在牀上不得滿足，要不然陸青雲的府裡未必會有小妾。
所以尤雪丹一哭，就似白淨的梨花瓣上墜了幾滴雨珠兒一般清新而惹人憐愛。
陸青雲對尤雪丹又不是無情了，看到尤雪丹一哭，到底是忍不住心軟了起來：“好了，別哭了，我只是問問而已，又沒定你的罪，何必如此。”
“可是老爺懷疑我。”尤雪丹並沒有將臉上的淚水擦去，畢竟她這個樣子好不好看，心裡非常清楚。
哭這一招，尤雪丹並不經常在陸青雲的面前用。
就好比最近陸青雲總是寵着新進府的小妾，尤雪丹既不鬧也不哭，因爲她知道這一招用多了，就不管用了。
可到了這種關鍵時候，她自然就不可能繼續藏着，得適當“哭一哭”，表達一下自己受了“委屈”。
“當初是姐姐先嫁給老爺的，老爺也承諾過我不會讓我受委屈，我都應了，我怎麼可能做這麼惡毒的事情。老爺你也不想想，這些年來，你替我找了多少個‘妹妹’，這些‘妹妹’哪個出了姐姐那樣的事情了？我、我若當真能下那個狠手，老爺後院之中還能有這麼多女人？”
說到最後，尤雪丹的語氣之中帶着怨意，透着一股醋酸的味道。
“是是是，你是個賢惠的。”陸青雲繃着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點笑容。
陸青雲後院的女人雖多，但庶出子嗣並不多，卻也不是沒有，就連庶子也是有的。
跟同僚後院那些生了死，死了生的情況比起來，陸府的後宅絕對是安寧多了，這些就是尤雪丹的功勞。
“老爺懂我就好。”尤雪丹靠在陸青雲的懷裡，垂首問道：“老爺向來相信我，剛纔都產生這樣的懷疑，而王妃素來不喜歡我這個繼母，她會不會也懷疑到我的頭上？”
陸青雲扶着尤雪丹坐下：“這只是凝眸一時的胡言亂語，當不得真。你既沒做過，就算她懷疑你也沒什麼可擔心的，難道她還能無中生有，編出些證據，非把言卿的死推到你的身上纔好？”
陸青雲這番“清者自清”的話，不但沒能安慰到尤雪丹，反而讓尤雪丹越發心慌了。
就是因爲她不“清”，所以纔會心中難安，深怕陸凝眸會查到什麼。
想着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麼久的事情，陸凝眸應該是查不到了吧？
“老爺，今天可要留下？”尤雪丹不敢再讓自己這麼想下去，免得自亂陣腳。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牢牢抓住老爺，萬一真有什麼情況，老爺還可以保她，不是嗎？
“我……”看着尤雪丹俏生生的臉，陸青雲倒是有點想留下來的意思，可一想到尤雪丹那鬆垮垮的身子時，就什麼興趣都沒有了：“不是，今天你好生休息，將身體養好了纔是正經。”
說着，陸青雲都沒在尤雪丹房裡多坐，就怕尤雪丹再留自己，自己若是不應會太不給尤雪丹面子，可留下陸青雲又嫌委屈了自己，所以乾脆直接走人了。
看到陸青雲走得這麼幹脆，極快的腳步就似她院子裡有鬼在追着一般，尤雪丹氣得直接將杯子全給砸了。
“奴的夫人，這套茶杯可是你最喜歡的，怎麼捨得砸啊。”陸青雲離開後，花嬤嬤進來看着一地的碎片，心疼得不行。
“反正已經碎了一個，已經不全的杯套留着有何意思，全砸了還落個乾淨！”尤雪丹氣得一張臉通紅不已：“一個個，都是小妖精。”
罵着罵着，尤雪丹又哭了。
如果說之前的哭乃是尤雪丹爲了搏陸青雲的憐愛的話，那麼這次哭，尤雪丹可就是真的傷心了。
陸青雲爲什麼不愛來自己這兒了，總是往那些小狐狸精的房裡鑽的原因，尤雪丹是知道的。
這麼想着，尤雪丹氣得直打自己的小腹：“不爭氣，不爭氣，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