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夫人倒是想嚷自己沒病,但大兒媳和二兒媳告訴她,騙了老三媳婦兒沒什麼,可是騙了定王妃那就不是這樣了。
定王妃乃是皇室,膽敢欺騙皇室,祁老夫人想倚老賣老都不成,就算不丟性命,一頓板子必是省不了的。
定王妃不是祁老夫人的兒媳,加之她皇室的身份乃是祁老夫人最敬最怕的,被二個兒媳婦這麼一說,祁老夫人明明沒病,也只能裝出一副生病的樣子,躺在牀上蓋着被子。
看到祁老夫人的袖子都被汗水打溼了,御醫笑了,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祁老夫人這病不難治,正巧,治祁老夫人病的藥我都帶在身上,趕緊派丫鬟把藥給煎了,讓祁老夫人服下吧。”
御醫把提前準備好的“苦口良藥”拿了出來,交給祁府的丫鬟,讓丫鬟去煎。
“真是辛苦大人跑這一趟了。”祁家大兒媳一臉肉疼地拿出十兩銀子,交給御醫:“我們定會照顧好孃的,送大人。”
“不必。”御醫擺手:“爲了確定我這藥有效,我得看着祁老夫人喝下去才行。等祁老夫人喝完藥,我替祁老夫人把過脈了才能走,這可是定王妃親自交待下來的。定王妃的意思,誰敢違抗。”
御醫一頂大帽子壓下來,他都不敢,身爲一介白身,只出了祁卓深這麼一個官的祁家又怎麼敢。
祁老夫人別的不怕,最怕吃苦。
裝病也就算了,自己爲了裝病還得喝苦藥,祁老夫人眉毛一皺差點沒從牀上跳起來表示自己沒病,不用喝藥。
老二媳婦眼尖地往祁老夫人的肩膀上按了一下,不讓祁老夫人瞎嚷嚷:“娘你放心,御醫這藥必是好藥,你肯定能藥到病除,免得讓定王妃擔心。”
老二媳婦兒特意強調了“定王妃擔心”五個字。
祁老夫人腰板一軟,不甘願地躺了下去。
老二媳婦替祁老夫人蓋被子的時候,悄聲對祁老夫人耳語了一句。
祁老夫人聽後,一臉的不滿之色馬上消失,如同一個聽話的乖病人一般躺在牀上等着藥來。
御醫笑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這樣的手段,祁府的人當他是死的,忘記他的本行是什麼了?
當丫鬟把現煎好的藥端過來時,一看藥的顏色,御醫就知道那藥不是自己剛給的一劑。
“等等!”御醫直接把丫鬟攔住,微微靠近,聞了一下藥氣,然後就冷笑:“看來祁老夫人的病實有內情啊,這根本就不是我開的藥。都說藥到病除,府中有人敢偷換了祁老夫人的藥,這說明有人想要了祁老夫人的命。如此害命之事,我必須上報給王妃,讓王妃定奪。這藥也別喝了,不過是加了一些藥味兒的紅糖水而已。換藥之人當真是蠢笨如豬,當我這個御醫是擺設不成?”
說着,御醫甩袖而去,說要回行宮把此事告知定王妃。
“別別別,誤會,都是誤會!”老大媳婦嚇得臉色發白,比躺在牀上的祁老夫人看着更像是一個病人:“都是誤會,其實,其實是這樣的。我,我來小日子了,身子不利爽,便命丫鬟煎了加紅糖的補藥。可能是府裡丫鬟弄錯了,我這就去問,讓她們把藥替老夫人煎好,莫再出差錯。”
被御醫這麼一頓戳穿,祁府的人不敢再耍什麼手段,老老實實地把御醫給的藥給煎了,並且端到祁老夫人的面前。
無論煎藥的過程有多長,多慢,御醫一邊喝着茶,一邊坐着等,耐性好極了。
等藥好了,祁老夫人被迫被扶起來。
只望一眼,看着黑漆漆的藥以及藥飄到鼻前的那股氣味,祁老夫人臉一拉,還沒喝呢,那股口味似乎已經從嘴裡苦到了心裡。
“娘,病了就得喝藥,這可是定王妃的一片心意。”老二媳婦用力說,這碗藥,婆婆肯定是躲不過去的。
想着,老二媳婦乾脆把湯勺拿掉。
一口一口地喝不但慢,而且更苦,還不如一口灌下去,來得痛快利落,苦一下子也就熬過去了。
“娘,你忍忍。”說着,老大媳婦扶着祁老夫人,老二媳婦端着藥,扶着祁老夫人的下巴就幫祁老夫人灌藥。
看到這架勢,御醫直接笑了。
那藥剛煎出來,不說他加大量的黃蓮到底有多苦,這藥還燙着呢。
這一碗藥強灌下去,祁老夫人嘴裡不出幾個泡,來問他。
等兩媳婦合力地將藥灌下後,御醫才“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那藥剛煎好,這麼給祁老夫人灌下去,沒關係嗎?”
只想着好歹給定王妃一個交待,免得被尋麻煩的二個兒媳一聽御醫這話,徹底傻眼了。
“娘?!”
“你們倆個喪門心,想害死我,以後這個家就由你們來當家了是吧?!”一得自由,脾氣本就不好的祁老夫人直接就吼開來了。
“哎喲,哎喲。”才吼完,祁老夫人就手捂着自己的嘴,直叫疼。
祁老夫人覺得,自己就算不被那碗藥苦死,燙死,就先被這兩個兒媳給害死了。
“看祁老夫人中氣十足的樣子,很明顯,那副藥極是有用。祁老夫人只管放心,王妃有令,她與將軍夫人情同姐妹,感情甚是篤厚。爲此,只要老夫人的病一天不好,我一天就不會回行宮,留在京都城裡照顧老夫人。明天,等到老夫人需要服藥之時,我便會再來。”
御醫說得輕鬆,祁老夫人聽得卻要哭了。
“這、這藥還要喝啊?”祁老夫人眼睛一瞪,傻乎乎地盯着御醫看。
“喝,得喝,一直要喝到老夫人痊癒了爲止。老夫人不用擔心藥的問題,王妃說了,這些藥從定王府出,若是定王府沒了,我可以去御醫院裡拿。一句話,怎麼也不會缺了老夫人您的藥。這可是王妃親口吩咐的,老夫人,將軍夫人與王妃的感情這般好,這真是老夫人的福氣啊,老夫人有一個好兒媳。”
聽到御醫這“恭維”,祁老夫人都想哭了,好什麼好啊,她寧可沒有這樣一個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