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碧珠心疼直抽氣:“當真醒了,這麼快?”
“回二小姐的話,那位公子是真的醒了。”秋巖點頭,此事還能有假的:“也許是二小姐那根百年老山參起的作用?”
“怎麼可能!”陸碧珠否認,百年老山參再好用,效果也不至於如此驚人。
正心憂不已的陸碧珠哪裡知道,秦國公就只有秦嗣昌一個孫子,爲了保住這條根脈,秦國公費了不少的心思。
爲此,秦嗣昌的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好了不止一點點,只要秦嗣昌還留有一口氣被人撿到好生養着,秦嗣昌就死不了。
那一鍋濃濃的人蔘湯一灌下去,秦嗣昌補足了氣,就算失血過多而體虛,醒來卻不是難題。
“二小姐,你可要去看看那位公子,還有老爺那兒,真的不去說嗎?”秋巖問,二小姐乃是閨中女子,本就不該輕易與外男接觸,以免有損閨名。
之前那位公子是暈倒的也就算了,現在人家都已經醒過來了,二小姐再去探望實在是不合適。
“秋巖,你的賣身契在我的手裡。若是你再多言,不聽我的命令,我的身邊不需要主意這麼大、敢對主子指手劃腳的丫鬟,明白嗎?!”
當慣了德妃更習慣發號施令的陸碧珠豈容秋巖一再在自己的面前放肆,不把自己的話放在眼裡。
天地君親師,君在親前,曾是德妃的陸碧珠早就習慣了陸青雲在自己的面前還要下跪,她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允許一個丫鬟發表這麼多意見,還事事教她怎麼做。
陸碧珠臉一板,難怪上輩子,娘沒有讓秋巖跟着自己入宮,而是在自己入宮後就把秋巖打發給了一個家生子,秋巖這性子的確是登不了檯面。
“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秋巖眼眶一紅,徹底被嚇到了,二小姐剛纔那話是想發賣了她嗎?
“行了,起來吧,把眼淚抹一抹,好像我這個做主子欺負了你似的。秋巖,以後要怎麼做,懂了嗎?”陸碧珠一個口令,嚇到的秋巖就一個動作,這叫陸碧珠極是滿意。
“懂,奴婢明白了!”秋巖連連點頭,深怕陸碧珠真把自己給賣了。
“只要你老老實實地跟着我,替我辦事,我自不會虧待於你。”陸碧珠從自己的首飾盒中拿出一根金崐點珠桃花簪拿出來,丟給了秋巖。
打一個巴掌給顆棗甜,這是陸碧珠成爲德妃之後慣用的手段。
“多謝二小姐。”秋巖眼睛一亮,少了一點委屈,連忙把金崐點珠桃花簪收進自己的袖子之中。
“二小姐,這是要去看那位公子嗎?”擦乾眼淚,秋巖一點旁的心思都沒有了。
“去,我好不容易纔把他救醒的,我怎麼能不去呢。”陸碧珠梳了梳自己的頭髮,看到鏡子中自己青澀的臉一陣感慨。
“二小姐。”守門奴才一見到陸碧珠,便將房門打開,讓陸碧珠進屋。
多少還有些昏昏沉沉的秦嗣昌一聽到動靜,便皺了皺眉毛,尤其是當房門被打開一的瞬間,屋子裡灌進一陣冷風,吹得秦嗣昌骨頭都疼了。
“公子,你醒了?!”女子嬌軟的聲音之中,帶着驚喜。
換作平時,聽到這樣的聲音對於男子來說,也算是一種享受,但對此時的秦嗣昌來說,卻是有些折騰。
“是你救了我?”秦嗣昌擡眼看着眼前這個打扮青春靚麗、滿是朝氣的女子,心中的不悅倒是散去不少。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公子倒是不必介懷。”陸碧珠“羞澀”一笑,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看公子的傷勢,可是遇着仇家了?”
到底是誰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動秦國公府的人?
秦嗣昌眸色一轉,這個姑娘突然這麼問到底是出於關心還是另有所圖,難道這個女人是那些人派來的:“不過是遇上打劫的。”
打劫的?
陸碧珠的臉色變了變,秦嗣昌這是把她當成三歲小孩兒在騙呢。
“公子府上何人,要不要派人送消息回去,也好接你回府?”陸碧珠吸了一口氣,總算是說了一番比較適合她身份的話。
她是雲英未嫁的姑娘,秦嗣昌又是外男,秦嗣昌沒醒,她還能讓奴才照顧着,如今人醒了,陸碧珠卻不是能再留秦嗣昌了。
萬一等她成爲定王妃,未來的國母,有人嘴漏地說出她與秦嗣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日,她豈不是前功盡棄?
“多謝姑娘。”秦嗣昌眼裡閃過滿意之色,他本就有走之意,沒想到對方先識趣大體地說了出來。
陸碧珠這個的態度,讓秦嗣昌高看了她幾分。
慣會察言觀色的陸碧珠並沒有錯過秦嗣昌的這個眼神,嘴角微微上勾,收斂笑容:“家中小奴,倒是可以讓公子差遣。”
“也好,請府上小廝去城南東來樓的夥計來接我。”秦嗣昌並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救命之恩他自會報答,但他也不願意就這麼輕易自報家門:“至於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必當報答。”
“公子客氣了,施恩莫忘報。”陸碧珠大方一帶,又帶着小姑娘獨有的活力,加上平和的態度,很難不讓人喜歡。
“姑娘大義,但我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秦嗣昌的目光馬上柔和下來,面對陸碧珠時也不似之前那般戒備了。
“公子的話,我必會命人替你帶到,公子傷重,還是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成功刷了秦嗣昌的好感,從救命恩人變成一個善良可愛的救命恩人,陸碧珠這才滿意地退場。
“二小姐。”陸碧珠一出來,秋巖便把披風蓋在了陸碧珠的肩上:“那位公子長得倒是的確英俊非凡,看着年紀也不大。”
“胡說什麼,我已經有夫君了。”陸碧珠聽懂了秋巖話裡的意思,秋巖這是誤會她看上秦嗣昌,想嫁給秦嗣昌爲妻了。
其實,秦嗣昌跟定王的情況差不多,亦是二十有幾,家中原配已死,留下一個少不更事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