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面色平靜, “赫連將軍說笑了,朝中自然不會無人。只是應對這樣的小事,本宮一人足矣。”
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 帳中的氣氛霎時冷了下來。大家都不由看向赫連轍, 想知道面對江素這樣的挑釁, 他會是什麼反應。
卻不曾想, 赫連轍盯着江素看了片刻, 哈哈一笑,“說得不錯,我也覺得跟皇后娘娘十分投緣。知道是你要來, 已經讓人備了豐盛的宴席,稍後還請皇后不要見棄纔是。”
“怎麼會?赫連將軍精心安排的, 一定是好的。”江素道。
既然赫連轍都已經說自己準備了宴席, 顯然是並不打算在吃午飯之前跟江素談正事了。江素也不拘束, 轉頭四處看了看,道, “本宮還是頭一次到軍中來。不知能否參觀一番?”
“這是自然。”赫連轍立刻起身道,“我來給皇后引路。”
說完又轉身對其他人揮手,“都散了吧。本將軍陪皇后在營中逛逛,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跟着皇后過來的人,也不要怠慢了。”
他這樣一說, 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說要跟着一起去。這一句話, 便將兩邊礙事的人都打發了。
實際上這個時候, 軍營之中幾乎只有一頂一頂空着的軍帳。畢竟大白天不可能所有人都待在軍營之中, 赫連轍索性讓副將帶着士兵們出去練一練。所以這會兒營中幾乎沒有多少人, 而且大半還都集中在那邊招待客人。
所以雖然看上去赫連轍跟江素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但實際上走了一會兒之後, 便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赫連轍立刻收起之前那種漫不經心吊兒郎當的臉色,帶着幾分討好的問,“怎麼是你來了?”
“自然是我來。”江素道,“否則接下來的戲怎麼唱?”
“唱什麼戲?”赫連轍有些摸不着頭腦。
江素瞥了他一眼,“你總不會是真的想打仗吧?”
“我數萬人馬都擺在這裡了,你說呢?”赫連轍有些莫名。不打仗,他難道是跑過來好玩嗎?
江素無奈的搖頭,“幸而也不指望你。我來問你,就算你打贏了,佔下了京城,那又怎麼樣?地方軍勢必不會服你,到時候陽奉陰違,你就算造反成功,也只是佔了長安一個地方罷了。更有甚者,若是其他地方軍聯合,入京勤王,你又當如何?”
“我自然不怕他們,來了便打!”赫連轍道,“況且皇后這番話未免危言聳聽,這些地方軍隊各有謀算,怎麼可能齊心協力呢?”
別說他們不齊心,就算是齊心,武力值彪悍到足以藐視衆生的赫連轍也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在他看來,沒有打一仗無法解決的問題。打一仗不行那就打兩仗,打到服了爲止。
江素:“……”虧得有她在,否則就算赫連轍當真造反成功,恐怕最後也免不了被人推翻的命運。
個人勇武的確很厲害,但想當年西楚霸王,據說力能扛鼎,但結局如何?還不是自刎烏江岸,無顏見江東父老,最後喊出“非戰之罪”的話來。
所以世上許多事,並不是單憑戰爭就能夠解決的。江素自詡是用腦子辦事的人,在這一點上,跟赫連轍的分歧很大。
當然,今天不是來吵架的,所以江素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就算你都打贏了。那又如何?到時候你接手的,只會是一個滿目瘡痍的大周,流離失所,民不聊生,還要花費功夫從頭治理!”
這會兒兩人正好走到赫連轍的大帳附近,他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有人,便抓着江素的手,將人拉進了帳篷之中。
一進門他就將江素給禁錮在了自己的懷裡,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不想打仗。”
江素簡直不想理會他,慍怒的道,“你這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蠻子!之前不是還知道要用計嗎,怎麼這時候反倒變笨了?”
“那你的意思是?”赫連轍終於聽出了江素對自己的不贊同,不由問道。
江素道,“如今城中人心惶惶,這時候你若是提出條件,朝廷自然會考慮。”
“什麼條件?”倒不是說赫連轍沒有想過這一點。但是朝廷又不傻,難道他說自己要當皇帝,李長庚也會答應嗎?既然不會,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但江素既然這樣說,赫連轍想了想,有些驚訝的道,“莫非你能勸說他們答應?”這太難以置信了。
江素卻信心十足,“我現在不是已經站在你面前了嗎?”
她能說服李長庚和朝臣讓自己來做爲這個使節,自然也有辦法說服他們答應別的,江素擡了擡下巴,“你只管提條件便是,別的不用你操心。”
赫連轍忽然有些心塞。媳婦兒太能幹了,感覺自己好像根本沒有任何用武之地。
他自暴自棄的道,“既然如此,就按娘子的意思辦。”
江素微微勾脣,滿意的笑了。
下一瞬就被赫連轍噙住了脣。大概是江素的表現讓他有了非常強烈的危機感,所以赫連轍的吻帶着幾分急切和暴烈,兇狠的在她的口腔內掃蕩,彷彿要藉由這樣的方式來征服她。
江素輕輕掙扎了一下,沒能掙開,便隨他去了。反正分別一個月,她也十分想念赫連轍。沒有他在,宮中的日子似乎更無趣了。
赫連轍得寸進尺,親得不過癮,還將人打橫抱起來,放在自己的牀上,然後整個人壓了上去。
想着還有一個時辰纔到用飯的時間,完全足夠,江素便沒有拒絕,擡手攬住了他的的脖子。
察覺到她的順從,赫連轍立刻興奮起來。果然還是自家娘子最好!
至於之前被江素壓制住的事情,已經被他拋到九霄雲外了。反正自家娘子是最厲害的,就算比自己厲害,不也十分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