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緩緩的,想握住什麼,可最終卻頹然放下。
“哦,那你去收拾吧!”蘇小棠不願看着薄紹霆的東西從自己眼前被拿走,她走到陽臺上去,看着樓下庭院裡的雪景,背影看上去很孤獨,很蒼涼。
張誠不知道他們怎麼忽然就搞成這樣了,可少爺的事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收拾了薄紹霆的東西就走。
張誠離開後,蘇小棠走進屋裡,看着衣櫃裡那空蕩蕩的另一半,感覺自己的心也缺了一塊,比那櫃子還空。
薄紹霆離開時,有些不捨的看了看樓上,他想看一看蘇小棠,可蘇小棠沒有出現,就如同蘇小棠期待他出現時,他也缺席一樣。
回公司的路上,薄紹霆手裡一直夾着煙,他沒說話,只是坐在早上蘇小棠坐的位置上,看着蘇小棠看過的街景,兩人的軌跡卻是漸行漸遠……
回到公司之後,心情煩悶的他根本就無心工作,剛好顧言清打電話說要跟他面談,薄紹霆沒有推遲,一個人開車出去見了顧言清。
顧言清把薄紹霆約在一家咖啡館裡,薄紹霆進門的時候,咖啡館正在播放陳奕迅的《不如不見》,薄紹霆擰眉,心裡很唾棄這歌。
顧言清悠閒的坐着,嘴角還帶着傷,薄紹霆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並沒說話。
顧言清苦笑,“氣會兒就得了唄,跟個娘們似的。”
“先去讓老闆把這音樂給我換了……”薄紹霆用腳踢了踢顧言清,讓他去換音樂。
顧言清不動,懨懨的說,“不過就五分鐘,一會兒就過了,你那邊什麼情況,言書雅動手了麼?”
薄紹霆沉吟了片刻,直到那首歌停了之後,才沉聲說,“我藉故離開三次,三次她都沒動手腳。”
顧言清跟着音樂打拍子,調侃說“她對你有感情,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麼大個美人……”
薄紹霆冷着臉,用涼絲絲的眼神瞪他。
顧言清笑得沒心沒肺,“好好好,不說她,你看你這個人,越來越不能開玩笑,要是有那麼一個女人喜歡我,你可勁誇,我都受得住。”
“我怕你沒這機會,趕緊說正事。”薄紹霆有些鬱悶,難道顧言清看不出他心情很糟,很想湊他麼?
顧言清品了一口咖啡,砸吧了幾下嘴之後才說,“袁嫂已經成功調換了言書雅手裡的毒品,如果她對你下毒,一定要記住演好戲。”
“怎麼演,你示範一下。”薄紹霆抿了一口咖啡,涼涼的說。
“你就扼住喉嚨,雙眼暴突,伸長雙手做一個掐她的動作,然後聲色俱厲的說,賤人,你居然……下毒……然後雙腿彈彈彈,口吐白沫,一命嗚呼得了。”顧言清幸災樂禍的表演。
薄紹霆站起來,淡淡的用眼神鄙視他,“加上上次巴黎你把我弄上測謊儀,你這調戲上司的罪名已經洗不清了,我看你還是早點準備準備,你下一個任務是去南極錄企鵝跳舞。”
薄紹霆說完,
施施然離開咖啡館,留下顧言清在裡面糾結到抓狂。
薄家,北苑二樓。
從薄紹霆帶着行李離開開始,蘇小棠就一個人坐在更衣室裡發呆。
秦含玉見蘇小棠一天沒下去,忍不住有些擔心,於是上樓來找她談話。
蘇小棠見秦含玉進屋,只是淡淡的站起來,低低的說了一句,“媽,您有事麼?”
秦含玉把蘇小棠拉到沙發上坐好,語重心長的說,“小棠,媽知道你心裡委屈,可我們做女人的,不就是這個命麼?他們男人在外面打拼,逢場作戲的事情幹得多了,有時候就會迷失自我,可紹霆那孩子,他其實心裡也苦,你要多包容他。”
蘇小棠低着頭沒說話。
秦含玉見她倔,耐着性子說,“小棠,過日子不如談戀愛,這男人的心呢,是最說不準的,你不能這樣拿着,你得給紹霆臺階,他才下的來,你一直兜着,兜着兜着就把人弄別人那裡去了,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別一天光委屈了,得自己想想辦法。”
蘇小棠心裡很委屈,這明明就不是她兜着拿喬,而是薄紹霆自己做事越來越過份,她沒在外面鬼混,也沒做什麼對不起薄紹霆的事,憑什麼要她給他臺階?可心裡再多的委屈,蘇小棠也沒跟秦含玉說一個字。
秦含玉見她始終不理,知道她還需要時間去適應這事,也就沒在說什麼,只囑咐她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翌日,薄氏總裁辦
蘇小棠穿着幹練的職業裝行走在光可鑑人的走道上,張誠看見她,心裡很訝異,不明白蘇小棠爲什麼不好好在家待着,非要跑來讓薄紹霆虐。
蘇小棠看見張誠,淡淡的打了招呼後,就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去。
一夜沒見而已,薄紹霆覺得蘇小棠似乎更瘦了,那臉白得跟紙一樣,可她卻還是跑來上班,這讓薄紹霆有些生氣,他冷冷的掃了蘇小棠一眼,卻並未說話。
“去,把文件送去十八樓。”薄紹霆“啪”把文件丟在辦公桌上,蘇小棠二話不說,擰起資料就下樓。
看着她大步離去的背影,薄紹霆自己跟自己生悶氣,心裡咬牙切齒的想,“生病了也不消停,難道在家多休息兩天會要你命?”
蘇小棠很快就回來了,她穿着高跟鞋踩着清脆有節奏的步伐從遠處走過來,即便沒見到她人,可光是聽聲,薄紹霆就知道是她回來了。
他胡亂從文件櫃裡掏出一大堆幾年前的文件放在地上,蘇小棠一進門還來不及說話,他就叫她把文件送到檔案室去歸類放好。
蘇小棠咬咬牙,並沒有說話,乖乖抱着文件來回跑。
張誠擔憂的看着蘇小棠咬牙支撐,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對薄紹霆說,“少爺,您還是別讓少奶奶幹這個了,我找兩個人弄一下成麼?”
“不行!”薄紹霆不容置喙,很堅決的說。
“可少奶奶身體還沒好利索呢?”張誠忍不住嘟囔
。
薄紹霆假裝沒聽見,繼續拿着資料研究,張誠見薄紹霆鐵了心要給蘇小棠難堪,也不好再說什麼,乖乖回去做事了。
蘇一路上有人看見蘇小棠抱着大摞大摞的文件去檔案室,都指指點點,說蘇小棠已經擺明的要下堂了,卻還來糾纏薄紹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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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棠眼裡噙着淚花,可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就在蘇小棠汗流浹背的來回搬資料的時候,言書雅卻來了。
秘書室的人都伸長了脖子等着看蘇小棠手撕小三,或者小三手撕原配的戲碼,一時間辦公室的氣壓變得很低很低。
蘇小棠回來還沒上樓,薄紹霆就打電話給她,說有客人,讓她泡茶送到辦公室,蘇小棠端着茶回到總裁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從虛掩的門裡正好看見言書雅在往外拿食物,看上去是她自己做的,那一刻蘇小棠被定在原地,言書雅穿着優雅矜貴,漂亮大方又會做家務,而她,真的如同糾纏薄紹霆的孩子一樣。
薄紹霆用餘光看見蘇小棠站在門外,忍住心裡的不捨和抽痛,深情款款的對言書雅說,“書雅,委屈你了,薄家有規矩,娶了媳婦之後離婚,會失去很多股份,爲了股份我暫時不能離婚,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蘇小棠手裡的茶“啪”落在地上,濺起的茶漬悲劇一樣的烙印在蘇小棠的褲子上,連同一起摔碎的,還有蘇小棠的心。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
蘇小棠不安的後退兩步,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從迷濛的淚眼裡,看着門裡漸漸靠在一起的兩人,蘇小棠再也無法承受,顫巍巍的轉身離開。
她捂着嘴巴快速的跑到到洗手間,看着鏡子裡那個憔悴得不成人樣的自己,蘇小棠終於忍不住一個人躲在裡面失聲痛哭起來,那些與薄紹霆相處的,好的壞的,開心的,幸福的,原來全都是假的。
原來,她以爲的愛情,不過就是薄紹霆用來爭家產的利器,原來,她以爲的苦衷,只是他不愛她,僅此而已……
蘇小棠的哭聲悲愴而又淒涼,那些原本等着看好戲的女人都忍不住有些同情她。
言書雅聽到薄紹霆的話,再結合門口摔碎的茶杯,很容易就想到那個在門外的人是蘇小棠,她很感動,緊緊的抱着薄紹霆。
薄紹霆將言書雅按在懷裡,看着他辦公室門口那碎了一地的茶杯彷彿看見蘇小棠碎了一地的芳心,薄紹霆的眸子裡閃過沉痛與愧疚,久久不散。
言書雅靠在薄紹霆懷裡,兩人膩味了很久,言書雅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冷冷的下了決心,她在心裡默默的對薄紹霆說了句抱歉,然後從薄紹霆懷裡退出來,拿着一塊糕點放在薄紹霆嘴邊,溫柔的說,“紹霆,你嚐嚐我做的糕點好不好,我第一次做,都不知道好不好吃?”
薄紹霆眸子裡面一片冰冷,她終於還是下手了……
可薄紹霆沒有猶豫,一口就將那加了特別心意的糕點吃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