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流的手頓時一鬆。
他馬上轉過身,順帶抓住了米晴,把她藏在了自己的身後。
他看到了多多,以及多多身後的護士。
“多多?你下來……玩了?”本來他早就聽到有人靠近,但是怎麼也沒想過會是多多。
多多有些疑惑地偏了一下頭,想要看看詩流身後的人:“這位小姐……是誰?”
詩流知道多多什麼都看到了。
說不定還看到了自己掐米晴。
然而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說,身後的米晴卻用婉轉地聲調答道:“多多小姐以爲是什麼呢?”
詩流沒料到米晴竟然這麼快就緩過勁來了。
可是還沒等他再說什麼,多多卻已經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請你出來好嗎?”
米晴咯咯地笑起來:“我也想出來啊,可是有人抓着我不放呢。”
多多立刻看向了詩流。
詩流手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放開了米晴。
“多多小姐,你好,”米晴款款地從詩流身後現了出來,“我叫……”
“她叫晴晴。”詩流突然搶先道。
她不想讓多多聽到米晴的姓,產生什麼聯想和懷疑。
他這麼一搶,多多和米晴都愣了一下。
但是米晴的眼底很快閃過一縷精明的光。
詩流怕多多聽到自己的名字?
爲什麼?
而多多的眼神也很快沉了下來。
這麼近距離地看着米晴,她幾乎毫不懷疑,她就是爆炸案的主謀。
她見過她一次,雖然那時候她戴着墨鏡和假髮,但是多多堅信自己不會認錯。
她淡淡地:“這位晴晴小姐,看起來有點眼熟呢。”
“是嗎?”米晴別提笑得多開心,她突然把手臂一伸,挽住了詩流,“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情侶相吧?”
詩流本能想要甩開她。
然而米晴立刻用藏着的手指敲着詩流的手肘。
是他最熟悉的密碼:【你要是不配合我,我就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她。】
她也不知道詩流爲什麼害怕多多知道她的姓,她只能用自己的直覺和最簡單的邏輯去判斷,詩流是怕多多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當然,他的身份原本就極其機密。
果不其然,她賭對了。
詩流的手臂雖然有些僵硬,但並沒有再動了。
多多用有些驚疑地眼神看着詩流,她很明顯在問:【是這樣嗎?】
詩流面無表情,不否認也不承認。
米晴就笑得更開心了,她踮起腳尖,竟然在詩流的臉頰親了一口:“沒錯,我們原本就是情侶呢。第一次見面,真是讓多多小姐見笑了。”
詩流有許多虛假身份和虛假姓名,米晴也不知道他現在叫什麼,所以便儘量避開了對他的稱呼。
多多的眼神變得複雜了起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米晴,轉而又看了一眼詩流。
然而對護士小姐命令道:“我們走。”
護士小姐早就看不下去了。
聽到多多的話,立刻對詩流和米晴哼了一聲,推着多多就離開了。
“多多……”詩流立刻想要追上去。
然而米晴拉住了他。
“哥……”
她話還沒說出來,就感覺到下頜一陣劇烈地疼痛。
詩流死死捏着她的下頜,他的聲音如同地獄羅剎:“今天,就饒你一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也不要妄圖打她的主意。否則我讓你活不過下一秒。”
說完這句話,他手往旁邊一用力,把米晴整個人都擲倒在地。
“嗯……嗚……”米晴護着自己的下頜。
詩流最後那一下,竟然將她的下巴扳脫臼了。
“多多……”在電梯裡,詩流截住了多多。
多多沒說話,只是臉色有點糟糕。
而護士小姐則輕蔑地看了一眼詩流,把多多往旁邊推了推。
虧她剛剛還覺得吳先生比雲少更好。
沒想到他竟然是個花心大蘿蔔。
“多多。”回到病房裡,詩流遣走護士,關上了門,“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根本不是我的任何人。”
“是嗎?”多多淡淡地看着詩流,“那麼你給我解釋一下,你和她都在隱瞞什麼?”
詩流整個人都一愣。
隱瞞什麼?
他沒料到,多多的直覺和判斷能力竟然這麼強。
輕輕一句話,就挑出了問題的核心所在。
見詩流似乎答不上來,多多輕輕閉了一下眼:“好吧,那我們換一個問題。吳詩流,你告訴我,她爲什麼要放炸彈殺我。”
“因爲……”詩流頓了一下,“因爲她妒忌你。”
“難道不是因爲你們纔是一對兒?”多多立刻反問道。
“絕對不是。”詩流立刻否認,“多多,你不能這樣懷疑我。我對她絕對沒有任何意思,從小到大都是她死纏着我……”
然而他剛剛說到這裡,就看到多多的眼光暗了下去。
“從小到大……”多多緩緩重複着詩流的話。
“這……”詩流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和多多解釋。
多多卻點了點頭:“很好,她是你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馬,我不過是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女人,並沒有爲你做過什麼,但卻搶走了你,霸佔了你……難怪她要對我下這樣的死手了。”
“多多,不,你不是半路殺出來的。”詩流用一種懇求的語氣對多多說道,“你不是,她纔是……”
多多卻搖頭。
“可是她知道你所有的秘密,我卻不知道。”她看着詩流,那眼裡的陌生讓他覺得害怕,“我是個不識趣的第三者,不是嗎?”
“她不知道我的秘密。”詩流脫口而出。
我最大的秘密就是一直愛着你。
他多想把這句話說出來。
然而他不敢。
詩流知道,他不敢。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於私於公都不能。
“你不是第三者,多多,你爲什麼會這樣想,你是生我的氣了嗎?爲了……晴晴,爲她根本就不值得的。”詩流轉口說道,他現在很恐懼,他不知道多多到底怎麼想,會採取什麼動作。
然而多多再度搖頭:“不,你想錯了,我沒有因爲你和她的關係而生氣。我確實生氣,是因爲……由於我的緣故,而讓那麼多人受傷和失去性命。”
“我是個罪人,雖然兇手另有其人,”她直視着詩流,“當然,你的罪最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