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米維回答。
“你騙人吧。”多多不想靠到他身上，但是還是情不自禁地靠了過去。
然而她剛剛靠上去，就覺得靠着挺舒服的。
他的肩膀很寬，卻沒有那麼生硬。
“我明明聽到你說米什麼的。”她不滿地嘟起嘴。
米維盡力扶着她，防止她滑倒。
“我說米維。”他平靜地回答。
“胡說。你就是米維。”多多馬上抗議道，“你到底說的什麼。”
“多多小姐，你聽錯了。”米維停下來，“我什麼都沒說。”
多多站住，不肯走了。
“你騙人。”她抓住米維的衣領，“你再不說實話我要揍你了。”
大街上人很多，但米維還是看着多多。
他突然摟住了她的腰。
“你現在這樣，不像要揍我，倒想要吻我。”他說。
多多看着米維，她突然笑了笑：“那你敢不敢吻我？”
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這樣問。
米維皺了皺眉，他極力掩藏着眼裡的什麼，只是回答道：“如果是米維的話，大概是不敢的。”
“什麼意思，”多多突然苦笑了一下，“你的話是，如果是米艾就敢了嗎？”
米維整個人又是一怔，然後他極其認真地回答：“我想，米艾他是敢的。”
淚水突然就溢滿了多多的雙眼。
她看着米維，突然就脫口而出，帶着哽咽地聲音：“米維，你告訴我，米艾他是不是還活着……我懷疑他還活着……你和我說實話，他是不是活着？”
米維看着多多，突然間，他眼中也有哀傷的神色，他嘴脣動了動，最終說道：“不，他已經走了。”
多多和他持續對視着，不知過了多久。
她突然整個人都朝他肩膀上一栽，放聲哭了起來。
周圍的路人紛紛把驚訝的眼神投過來。
米維抱着多多，輕輕拍着她的肩膀，無視路人的眼光。
“沒事，你想哭就哭吧。”他非常溫柔地說道，“楚若涵，你想哭就哭。不管怎麼樣，你需要肩膀，我都給你。”
多多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停住。
她擡起頭，看着米維，很多原本說不出口的話，突然一下子都涌了出來。
她伸出手，摸到他的臉：“如果他還活着，是不是和你長得很像？他身上會不會也有你這樣的紋身？”
米維又是一愣，然後他回答：“大概吧。”
他摟着多多：“楚若涵，你喝多了，我把你送回去吧？”
然而多多搖頭：“不，我現在不要回去，我不要我家裡人看到我這個樣子……你等我一會兒，你等我休息一會兒……”
她說着又哭起來。
“好，我帶你到車裡休息一會兒。”他說道，然後突然把多多打橫抱起來。
他輕巧地抱着她，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多多把頭靠到他胸膛上，她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米維的腳步沒有停下來。
他把她抱到了車後座，然後和她坐到一起。
多多覺得人很不舒服。
她從來沒有喝醉過。
現在感覺整個人都像被鎖鏈禁錮住一樣不自在。
她在後座上尋找着合適能夠擺放的姿勢。
米維突然伸出手，將她抱到懷裡，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多多緩緩舒出一口氣，總覺得感覺稍微好點了。
“我還是送你回去吧。”他再次提議道，“這種酒我知道，喝醉的話第二天才能緩過來，你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不，”多多搖頭，“我就在這裡睡一覺，我很快就好了。”
米維沒有說話了。
只是靜靜地抱着她，他輕輕撩開她的髮絲，看着多多的臉。
多多緊閉着眼，眉頭皺着，看起來就是非常不舒服，但卻沒有睡着。
“你要睡就睡吧，什麼都不要想。”他對她說道。
多多卻睜開了眼。
她看着他。
“爲什麼你這麼溫柔，一點都不像你。”她問。
“哪裡有哪麼多爲什麼？多多小姐，你不要想那麼多，睡吧。”米維又這樣答道。
多多呆呆地看了他片刻。
彷彿在努力想着什麼。
突然間，她伸手重新抓住了他的衣領。
米維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解開了他的領帶，然後就要去解他襯衣的扣子。
“你做什麼？”米維彷彿驚愕了。
他一下子按住了多多的手。
多多看着他，她情緒一下子變得很激動。
她對他喊道：“我想看看你的肩膀！我想看看你肩膀上有沒有紋身！”
“不！多多！”米維緊緊抓着她的手，“不要任性。”
“你爲什麼不敢讓我看？”多多突然叫起來，“你讓我看一眼就行了。”
“你喝醉了。”米維依然死死抓着她的手，他這樣抓着她，她根本無法動彈，“不要鬧好嗎，多多。”
“你又叫我多多，我還叫我多多小姐。”多多立刻語氣激動地說道，“我只是人有點不舒服，但是我人是清醒的……”
“楚若涵！”米維突然大聲喝止她道，“你不要鬧了！”
多多怔怔地看着他。
她的眼淚突然又落下來。
“你的聲音變了。”她搖着頭，“你剛剛聲音變了，你不是米維，米維的聲音不是這樣的。”
她聽得清清楚楚，他剛剛喝止她的時候，聲音變了。
她抓着他的衣領，突然泣不成聲：“你讓我看一下……你的肩膀。”
米維看着她，多多看得到他眼中也有淚。
但是他最後搖頭：“不，楚若涵，我不能給你看。”
“爲什麼呢？你給我一個理由。”多多質問他。
“沒有理由。”他回答，就如同從前拒絕告知她那樣堅決。
兩個人在車後面這樣僵持着。
“不要逼我，好嗎？”突然間，米維用這樣哀求地語氣對她說，“楚若涵，除非你想要嫁給我，否則不要這樣來逼我。”
“我不會嫁給你的。”多多眼淚又滴落，“因爲你不誠實。”
“我的身份讓我無法誠實。”他回答她。
“那麼你就是承認米艾還是活着了？”多多馬上問道。
米維默不作答。
“或者你就是米艾！”她突然大聲道。
“你在說什麼！不要胡說八道好嗎？”米維突然也高聲反駁道，然而這一次，他的聲音沒有任何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