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準備齊了?在哪裡?”宗舒很是驚喜。
李少言說道:“大部分都在驢車裡,我還把家裡的圖都偷來了。”
哈哈,看來,李綱把這些圖視作寶貝啊,要不然,李少言也不用“偷”這個字。
宗舒連忙把李少言引進書房,李少言獻寶似地拿出地圖。
這廝的地圖還真全!
有的圖帶有章,顯然是樞密院裡搞出來的。
其他地圖的制式、標註、紙張、大小都不一樣。其中還有不少是羊皮或鹿皮。
這些地圖林林總總加起來,除了大宋的東、南、中沒有之外,其他地方基本都涉及到了。
就連密縣的地圖也有。
不用說,好多地圖是前線的將士帶回來的,還有一些則是從地方蒐羅過來的。
由此可見,李綱幾年之後能夠擔綱東京汴梁城的防守,絕對不是偶然的。
宗舒滿意極了,立馬要給李少言掏銀子。
李少言擺擺手道:“宗兄,你這就不對了。我看得出來,你做的這些,還真的是爲北上做準備的。我也看得出來,你是真的擔心種家軍。只要地圖對你有用,豈能收取銀子!”
“宗兄,那天你對北伐遼國的形勢分析,兄弟我十分佩服。就連我爹都大加讚歎。”
李少言說,有一天宗澤去找李綱,說起了當今形勢,他按照宗舒當時的判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結果得到了兩人的一致表揚。
這也是李少言長這麼大,第一次受表揚。
李少言居然不收銀子,宗舒感到,他畢竟是李綱的兒子,大的原則和立場還是有的。
宗舒收起銀票,反正李少言通過自己也賺了不少銀子,宗舒還提前並且免費爲他家安裝了新式暖閣。
那麼,這些地圖全都歸宗舒了。
“少言,你把密縣地圖再看一下。一會兒我們就出發,不走官道和大路,當驢友如何?”
宗舒穿越前曾入伍當過三年的士官,那是在防化連。
雖說是技術兵種,但平時的體能訓練課、野外生存和軍事地形學,都是士官考覈的重要內容。
那時的宗舒經常被帶到一個不知名的山溝,而後按着地圖找到某個位置,取一件什麼東西,最後到指定地點集合。
這種訓練其實就是體能、野外生存和軍事地形學的三合一。
除了個別體能差的、方向感不強的,宗舒和戰友們都很喜歡這種訓練。
只要能夠做到地圖和實地相對應,很輕鬆找到東西。離集合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那就有大量的時間遊山逛水。
宗舒的記圖能力一般,方向感算是中游水平。但他明顯感到,李少言在這方面就是識圖辨路的天才。
所以,宗舒決定帶李少言當一次驢友,在遊山逛水中,驗證一下自己的判斷。
“驢友,驢的友人?這稱呼倒也別緻,”李少言奇怪地說道:“不走官道和大道,驢車也沒法走啊。我們怎麼當驢友?”
“呃,這個,驢友,就是旅遊,遊山逛水。驢車嘛,就讓林靈素帶着去密縣基地。”
宗舒到驢車裡看了看,取下了兩套衣服,自己一套,扔給李少言一套。
兩人就在宗舒的書房裡換了。
喬管家把宗義和林靈素叫來了。看到宗舒和李少言的裝束,嚇了一大跳。
這是什麼鬼服裝?
這兩個人,怎麼能把褻褲穿到外面? шшш●ttκǎ n●℃o
宋人將內褲稱爲褻褲、底褲、小褲,根本不同於現在的褲衩子。
這種褻褲的褲腿比較長,不便於運動。
之所以稱之爲褻褲,是因爲這種褲子是一種在古人看來比較猥瑣和輕慢的衣服,不可輕視與他人。
只有低賤的工人或者是農人幹活時才穿這種褲子。
稍稍有一點身份,比如掌櫃、員外,更不用說文人雅士,都是把褻褲穿在裡面,外面再套上長袍。
宗舒和李少言穿的衣服,根本沒有長袍罩在外面。
而且,這種衣服明顯是粗麻布,上面還染着各種烏七八糟的顏色。
這是哪家染坊染出來的衣服,水平低劣得不可想象!
李少言和宗舒到裁縫鋪的時候,看到宗舒畫出來的衣服,也是大感奇怪。
經宗舒一解釋,李少言即明白了,這種裝束和金人、遼人的裝束極爲相似。
遼人、金人的裝束是平戰合一,平時可放牧,戰時可騎馬,不求好看,但求實用。
反觀大宋,又是長袍又是頭巾又是束腰,等等,吟詩作賦、賣弄文墨還行,但肯定不能用在戰場上。
特別是大宋禁軍,很多軍士外面也套着袍子。與文士書生的相比,軍士外面的袍子只是短一些而已。
李少言是個軍事愛好者,一想宗舒設計的這種服裝,馬上就明白了這種服裝的好處。
宗舒本以爲,李少言對這種“迷彩服”會有所排斥,沒想到這廝穿起來還挺高興。
特別是看到林靈素、宗義異常的目光,居然還有得意之色。
宗義對宗舒的反常行爲,已經是習以爲常了。
如果宗舒靜悄悄,一定是在憋大招。
宗舒如果是正常幾天,宗義反而覺哪裡不對勁。
宗舒說要去密縣基地去看看,讓宗義派人到杭州提前收購瓷窯,如果涼閣推廣開來,到時收購的價格就會猛漲。
林靈素要派一名負責人在“大宋科學院”,繼續生產青黴素和碘伏。
“我和少言,從小路出發去密縣。”宗舒說道。
宗義慌忙說道:“舒兒,你可要當心了,走小路,容易碰上賊人!”
“哈哈,賊人,我還真沒見過呢。我看看,這些人到底有多賊。”
宗舒心想,這些賊人有可能真就是《水滸傳》一百單八將那樣的落草爲寇的英雄漢子。
如果真的碰上,說不定又會蒐羅幾個人才。
林靈素也一臉緊張:“師父,萬萬不可大意。如今不少流民被迫落草,可能隨時就有危險。如果真要走小路,務必避開超化寨。”
“離密縣基地還有七十里,現在走,到天黑也走不到一半路程,不如明日再起程。”喬管家也勸道。
宗舒心想,如果是這樣,還不如坐驢車走大路。當驢友,就得選最險的路,走最難的線。
更何況,密縣的超化寨,宗舒太熟悉了。
不管大家如何勸,宗舒執意馬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