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又退了!
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今天這仗打得太神了,太過癮了!
不對,是太不過癮了!
和金人就沒怎麼交手,就讓他們傷亡了五百餘人。
與前兩次夾山大捷相比,雖然有些遜色,但絕對算得上是一場大勝。
與前兩次不一樣的是,今天的勝利來得太過輕鬆!
大多數人都沒有和金人接觸,就取得了勝利。
怎麼說也得和金人對射幾箭,對砍幾次吧?
但也只有耶律不才帶着二百餘人衝過去,對着逃跑的金人砍殺一番,過了一把癮。
有人甚至還羨慕耶律不才,不管如何,還撈了一仗打。
耶律不才遇到的危險、死傷七十餘人的現實,都被他們自動忽略了。
所有人員都又站到了土牆之上,回味着今天這場戰役的始末以及戰鬥過程中的點滴細節。
耶律大石也被扶着走上了土牆。
此時的他,一雙瞎了的眼睛,蓄滿了淚水。
正是宗舒,救了自己的兒子耶律不才!
耶律不才一時衝動、貪圖立功,追上了金人。
如果不是宗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指揮人挖掉土牆,做個斜坡,耶律不才絕對會死在土牆之下。
如果沒有這個斜坡,想上土牆,難度較大,就算是牆上有人拉着,金人的箭法豈是白給的?
就算是耶律不才逃得性命,其他的人恐怕就都把命丟在外面了。
把手下都丟下了,自己逃了回來,以後,耶律不才還怎麼混?
慶功,一定要慶功!
耶律大石安排長老,組織族人開始準備酒菜飯食,準備大慶一番。
宗舒卻說不忙,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就是繼續加寬、加高、加固土牆,以防金人更大規模的攻擊。
第二是派出二百名奚人騎兵返回汗烏拉山,砍伐木材向夾山運送。
木材可以做成木板、木梯,以利於壕溝與土牆的溝通往來。
第三是在平山山腳與土牆的正中間,構築高臺,作爲中樞指揮系統。
第四是這些天召開“諸葛亮會”,充分討論並確定特殊情況之下的旗語和鼓語。
宗舒本不打算慶祝的,但拗不過耶律大石的熱情,蕭小小也點頭同意,也就參加了這次盛大的聯歡。
現在已進入了六月,在汴梁恐怕是熱得狗都伸舌頭。
而在草原,除了白天猛熱半天,晚上就涼了下來。
夾山上依然燃着篝火,大家圍坐在一旁,熱烈地討論着這次勝利。
一切都如同夢幻一般。
蕭小小迷醉一般地看着宗舒。
今天的事情太驚險了,如果不是宗舒,後果不堪設想。
正是有了宗舒,不僅救回了耶律不才,還演示了一下壕溝與土牆工事如何配合。
如何利用土牆與壕溝,吸引金人、困住金人。
有了宗舒的演示和演練,今後大家對如何有效利用這個工事就有了模板。
當年,宗舒給了她一卷圖,在敗退到夾山的時候用上了。
依照這些圖紙,做出了城寨和拒馬,又沿着夾山腳下挖了壕溝,延緩了金人的攻勢,守住了夾山。
如今,宗舒又利用金人留下的地窩子,構築起了更大、更長的壕溝,利用挖出的土,壘起了土牆。
沒想到,正是這一高一低的工事,連續逼退了強大的金人,他們可是有着五萬人!
有了這工事,按宗舒的構想完成,這幾乎就形成了一座小型的城池。
這就將自己的活動空間擴大了方圓三十里。
現在,夾山腳下的稻田已經整治得差不多了,秧苗正在培育,從長勢來看,十分良好。
宗舒一來,一切問題,好像都不成問題了。
宗舒此次回夾山,爲她帶來了不少兵員,其中兩千名奚人騎兵,還有五名空中騎兵——海冬青。
宗舒答應將這海冬青留在夾山,用於日常的高空偵察,以及與李少言之間的聯繫。
只要夾山與汗烏拉山配合好了,一定夠金人受的。
夾山是前線抗金主戰場,汗烏拉山是敵後抗金根據地。
這兩地之間,主要就靠海冬青來傳遞信息,做好聯絡。
蕭小小忽然想到了自己送給他的一對小金雕,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這一問,宗舒的臉色一暗。
這對小金雕當時離開了自己,在空中大叫着引開了追擊的完顏萍。
但同時,小金雕也遭到了四隻海冬青的圍攻。
就力量對比而言,兩隻小金雕絕對沒有勝算,很可能,兩隻小金雕已經犧牲。
吳非在講述在金國的經歷時,把小金雕引開完顏萍的事情一略而過。
此時,宗舒才向蕭小小講述了小金雕引開完顏萍的過程。
“舍予,我知道你牽掛着汴梁,想着珠珠。我也不留你了,快回汴梁看看。”
蕭小小覺得如果金雕真有什麼不測,珠珠見不到金雕返回,恐怕懷疑宗舒會不會死在了金國。
“小小,去年以來,這裡就沒有與汴梁有過聯繫?”宗舒先前曾問過宗澤,自己在這裡打的勝仗,只要傳到汴梁,珠珠就會知道自己還活蹦亂跳的。
但宗澤說,沒有任何人到這裡聯繫。由於戰事緊急,他們也沒有向汴梁派同一人報信。
蕭小小說道,大宋邊軍從來都是守着自己的城池,決不敢出城池一步。
這裡戰事激烈,大宋邊軍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之所以沒有派出人到大宋聯繫,是因爲害怕給宗舒以及趙桓添麻煩。
畢竟,宋廷還沒有與金人翻臉,宗澤等人前來,也是以民間的名義。
這麼說來,珠珠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任何消息。
金雕遭遇不測這麼長時間了,珠珠也不知道擔心成什麼樣子了。
該回汴梁看看了。
現在,夾山有了這面牆和壕溝,加上戰術指揮得當,金人一時間之間還奈何不了。
趁着今日,金人敗退,明天帶着牛皋等人,直接返回。
此時,一名金人前來報告,說是抓住了一名宋人,懷疑是細作。
之所以是奸細,是因爲大宋人根本不敢到這裡來,一定是早就投奔金人的宋人細作。
因爲是宋人,身份特殊,蕭小小讓把人帶過來。
人帶過來了,身上的衣服已經破成一綹一片的,臉上也淨是血污。
此人忽然朝宗澤跪下,哭道:“老爺,老爺,是我啊。”
這不是喬管家的兒子喬牛兒嗎?他,怎麼來了?還成了這幅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