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大牢。
一個獄卒打開了回正義牢房的門,讓邱月蓉走了進去。
回正義正揹負着手面對着牆。
邱月蓉輕輕地喚了一聲,“小叔,你還好吧?”
回正義一聽邱月蓉的聲音,身子微顫,慢慢地轉過身,驚愕地看着邱月蓉,“嫂子,你……您怎麼來這裡了?”正正義的眼睛裡流着關切的真情。
“我來看看你。”迴避着她的目光。
兩人雖說無情實,卻有情事,眉眼來往已有數年,可是因爲身份是叔嫂,而且又是朔州之主婦,不能不有所忌憚。
而回正義自從認識到女人的美妙就看中了自己的這位嫂子,把天下所有的女人全視之無物。
回正義忽然想到嫂子這個時候來看自己是不是自己剛剛得罪了朔州的新主人,這位新主人要殺自己的嫂子以泄其憤呢?他緊張地問:“嫂子,你來看我,不會是你要被他們處決?”
邱月蓉一聽,連忙搖頭,“哪有這回事,我只是來看看你,幾年未見了,沒想到會在這裡以這種方式見面。”
“嫂子,你現在寄身何處?”
“我還在刺史府裡住。”
回正義一驚,“難道那廝霸佔了你?”
“小叔呀,這位關王爺可是個大仁大義之人,我已經人老珠黃,他身邊總不會缺嬌嫩女子簇擁的。”
回正義這才放心下來,忽然又想起,“那麼嫂子,你在他府裡做什麼事?”
“甘充僕役。”
回正義馬上恨恨地說:“豈有此理,你是千金貴葉,怎麼能當僕役呢?”
邱月蓉苦笑,“這也怨不得人家,是我要求的,我求他們放過那些你哥哥的姬妾,不要被那些亂軍侮辱,我願意以做僕役爲交換。”
“那個什麼關沖天,他答應了?”
“答應了,而且他並不把我當成僕役看待。”
回正義鼻子裡哼了一聲,“他不過是裝腔作勢,換取你的好感,不必相信他。”
邱月蓉從懷裡拿出那個權杖遞給回正義,回正義接在手裡仔細地看,心中大顫,“怎麼,這是我哥哥大限之前交給你要給我的?”接着嘆口氣,“只可惜我現在身陷囹圄,即使有了這個東西也同普通的木棒沒什麼區別。”
邱月蓉搖搖頭,“二弟,你何必妄自菲薄,你大可以出去重新旗鼓,東山再起,再造輝煌的。”
回正義咧咧嘴,“重新旗鼓,東山再起,再造輝煌,嫂子,這事說來容易,做起來談何容易,現在不要說外邊的天下已經是人家的,就是哥哥還是朔州之主,這也是不大可能的。”
“二弟,你這個人,不是嫂子說你,就是喜歡把事情往悲觀處想,你可知道這根權杖並不是你哥哥給你的,給你的人正是現在的朔州之主那位關王爺,是他親手把這件東西交到我的手上,囑咐我交到你手裡,也就是把族長這位交給了你。”
“是他,怎麼可能?”回正義大感意外。
邱月蓉感慨地搖搖頭,“老實說,這件事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這個東西畢竟是無價之寶,怎麼就那麼輕易送人呢?但是這真的是我親眼所見,你不相信也不行。”
“他給你這東西是我換我什麼吧?”
“雖說他並沒有說要換你什麼,不過據我聽說他們現在兵少,如果你肯出去把那些路忠於你的兵將勸附於他的摩下,我想他是會非常高興的。”
回正義拿着那根權杖在地上轉了幾圈兒,口中念念,“這個人這麼輕易得就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隨便送人。說明此人有大胸懷,大氣魄,將來必定是人中龍鳳,是要做人主人君的人。”
“是的,他現在爾理國的輔政王,而他妻子是女王,國內一干政事都由他來掌管,另外,現在他已經佔了阿尼汗國的幾個州,眼看着要打柳州,而他的五夫人是阿尼汗國的前大汗蕭塔嘉,如果我沒估計不錯的話,打下柳州之後,他會依葫蘆畫瓢,讓自己的夫人繼大汗之位,而由他在暗中操縱
,實際上也是阿尼汗國之主,二弟,現在既然他看重你的才能,有心招攬你,你不妨就順應了他的意思,幫了一把,說不定這朔州刺史的大位也會給你,這樣你不就可以東山再起了嗎?”
回正義瞄了邱月蓉一眼,“嫂子,你也認爲我該歸附於他?”
“是的,我見此人絕非常人可比,將來必成大事,所以你現在歸附於他,將來也可借他之力成就理想大業。”
回正義又低頭想了想,“嫂子,我看這件事這麼辦吧,你回去跟他說,只要他能幫我做一件事,我就出來幫他勸說那些朔州的兵將歸附於他,如果他信任我的話,我也可以帶兵替他打柳州。”
“幫你做一件事情,什麼事呀?”
“你去跟他說,我想他如果是真聰明的話,應該是一聽就會明白的。”
“你連我都不說,他怎麼會明白呢?”
“嫂子,我出去後就是他的部下,我侍候的主子如果連我的心事都猜不到,我也沒意思侍候他了。”
就這樣邱月蓉帶着一臉的迷惑回到刺史府,把回正義的話原原本本地跟關沖天說了一遍。
一旁的範小樓哼了一聲,“真是醜人多作怪,連他自己都不肯說的事情,怎麼讓我們王爺在他做?”
邱月蓉無奈地說:“他這人就是這樣的,我已經習慣了。”她無意見一擡頭看見關沖天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盯着自己,那些神爍爍放光,非常嚇人,她不由得顫聲問道:“王爺,你爲什麼這樣看着我?”
關沖天笑着上前一部,“回夫人,你願意成爲你這個二弟的妻子嗎?”
邱月蓉臉一紅,低下頭,“大人現在怎麼忽然沒頭沒腦地問這件事,”突然,她馬上醒悟了過來,擡起頭,驚訝地看着關沖天,“王爺,您的意思他讓你幫忙做的事是……是這件事?”
關沖天微微點了點頭,“我想是的,你這個二弟爲了你幾乎不近女色,現在已經四十多歲了,還沒有娶一個女人,此人對你用情之深非一般人可比,而現在你的夫君已經西去,他最大的人生願望當然就是娶你爲妻了,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願意做你們兩的月下老人,促成你們結爲夫妻,你看如何?”
邱月蓉含着羞,低下頭,“小女子現在既然是王爺府內的奴僕,小女子的事當然由王爺作主就是了。”
關沖天撫掌大笑,“好好好。那這事兒就這麼辦了。”接着他站起來,拿起紙筆,寫了一封信,然後交給範小樓,“小樓呀,此事再讓回夫人去,好像有些不妥,你替我跑一趟,把這封信交給他。”
範小樓接過信,“下官知道怎麼做了王爺。”
處理好了這件事,已經是五更天了,馬上就要天亮了,關沖天回到住處,見靜影已經在牀上香彈地睡着,他本不想打擾她,可是躺在她身邊,卻興奮得怎麼也睡不着,於是撥醒她與她歡好。
幾個回合下來,靜影已經是身軟聲弱,顫聲求饒,“爺,奴家要死了,你就可憐見兒的讓小奴家休息一下吧。”
“我的兒,再來一次就好。”說着躍馬挺槍又殺入陣中,靜影連連招駕,可是關沖天勢大力沉,靜影難以抵擋,叫了一聲“冤家呀”嚶嚀一聲昏厥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蕭塔嘉正在洗漱,一個小丫頭走進來,“五夫人,三夫人讓你去一趟。”
蕭塔嘉以爲出了什麼大事,三步並做兩步來到關沖天的臥房,見關沖天正在洗臉,靜影斜倚在牀上無邊地向蕭塔嘉招了招手,“五夫人你過來。”
蕭塔嘉看見靜影軟弱無力的樣子,不由得問:“三夫人,你病了?”
靜影嗔了旁邊的關沖天一眼,不好意思地說:“我倒沒有病,只是昨夜家裡來了強盜,囉嗦糾纏了我一晚,現在我……我起不來身,所以叫五夫人來替這個強盜梳頭換衣。”
蕭塔嘉雖說沒經歷過男女之事,可並不是一點也不懂,加上看靜影的情狀,心裡也明白了七八分,想着自己終有一日也終要被眼前這“強盜”囉嗦糾纏,以致連牀都
起不來,不由得心生怯意。
關沖天洗完了臉,向後一伸手,蕭塔嘉馬上拿了一條毛巾遞給他,身子卻離得他遠遠的。關沖天見她一副驚恐的樣子,不由得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小五,你這是怎麼了,像是我要吃了你似的,幹嘛離得我那麼遠?”
蕭塔嘉紅着臉,不知該說什麼。牀上的靜影卻笑了,“這還不明白,她也是怕強盜囉嗦糾纏於她。”
關沖天哈哈大笑,向離自己有三尺多遠的蕭塔嘉招了招手,“小五兒,你過來。”
蕭塔嘉怯怯地向前走了一步,“王爺,你要幹嗎?”
關沖天上前一把把她摟在懷裡,蕭塔嘉嚇得大叫了一聲,閉着眼睛,渾身抖若篩糠。
關沖天本想親她一下,一看她嚇成這樣,有些於心不忍看着她的秀麗的面容,“小五兒呀,我這樣我可不喜歡,夫妻之樂天下大樂,怎麼你倒像是我要殺了你似的。”
蕭塔嘉緊張得上牙碰下牙,“王爺,雖說我沒有與你圓房可是現在府裡府外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五夫人,夫君要行周公之禮,當妻妾的自當奉迎,只是……只是,只是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牀上的靜影已經笑得前仰後合,蕭塔嘉從關沖天的懷裡搗脫了,指着靜影生氣地說:“你好壞呀,是不是你們兩個合夥來騙我?”
靜影知道蕭塔嘉是個直性子,聽了她的話,忙搖手,“不是不是,五夫人,真不是,我可沒有和這個強盜,我只是覺得你的話好有意思。”
“有意思?哪有意思呀?我又沒有……經歷過這事兒,我哪知道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覺得我好笨。”
靜影向關沖天招招手,“爺,你也得去辦公事了,你先走吧,我和五夫人有幾句女兒家的私房話要說。”
關沖天上前和靜影抱親了一下,又看了蕭塔嘉一眼,蕭塔嘉不由自主得又向後退了半步。
關沖天指了指她,“你跟三夫人好好學學如何當人家妻妾的功課,晚上我要來檢查你的功課的。”說着邁開步子出了臥室來到前面的簽押房。
他一進簽押房的門,見幾個部下正圍着什麼議論紛紛,他輕咳了一聲,幾名部下馬上轉回身,向他施禮,“屬下見過王爺。”
這幾個人一轉身關沖天纔看見原來地上跪着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是邱月蓉,男的是一個身材碩長,面如冠玉,眉清目秀的男子,他當下知道這個人應該就是回正義,可是他裝作不知,忙上前扶前二人,問邱月蓉,“回夫人,這位是……”
邱月蓉剛要說話,回正義搶先一拱手,“罪囚是回正義。”
“哦,原來是回將軍呀,你們兩這大清早的跪在這裡,是怎麼回事呀?”
“我們二人是來向王爺致謝的,謝謝王爺促成我們二人的婚事。”
關沖天高興地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的呀,好好好。”連說了三個好字之後,他腦筋一轉看了二人一眼,“我看這事選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大家這麼高興,我看今天你們就把婚事給辦了吧,我來主持你們的婚禮,如何?”
回正義和邱月蓉二人對視了一下,都面露喜悅之色,同時又跪倒在地,“我二人多謝王爺。”
“好好好。”關沖天扶起二人,接着他轉身到處找範小樓,“小樓呢?”
範小樓從人羣中走出來,“王爺,我在這兒呢,您有什麼吩咐呀?”
“我看今天我們就不說公事了,我們今天就商量一下怎麼能把他們二人的發事辦得風風光光,熱熱鬧鬧,這事小樓你是行家,就由你牽頭。”
範小樓擺擺手,“您是主婚人,應該是由您牽頭,我做你的馬前卒聽你的吩咐就是了。”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客氣了,就按我說的辦,快去,快去,所需銀錢由我的內庫裡出,不準動公庫,明白嗎,去找三夫人要錢。”
範小樓見關沖天高興,還跟他開玩笑,“王爺,多虧是三夫人現在管內庫的錢,要是四夫人,恐怕我是要不出來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