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說。”顧詩兒一愣，隨後道，“下官盡力解答。”
“恩……怎麼說，假設。”蔣蓉藝道，“假設你從前在用一個人的時候，發現這個人，她向着你的敵人，你會怎麼樣？”
“唔……那有沒有什麼可能，讓你再重新用那個人。”
顧詩兒被問了一頭霧水，但還是仔細的想了想，道，“除非說……她洗心革面做個……大人你說的那種，兩頭跑說自己是這邊的人，但最終的主子是我的那種……或者說是……有一個很大的利用價值？”
蔣蓉藝右拳落在了左手的手心上，“沒毛病，就是這麼一回事！”
顧詩兒說的第一種，也就是雙重間諜，比如徐太醫現在就是在攝政王府和孝威太后之間做雙重間諜，實際上徐太醫的主子是攝政王府。
第二種蔣蓉藝覺得幾乎沒有可能，以裴瑛婉的利用能力來看……可能只能用來和親，但是她的性格一點都不合適和親，又不可能是嫁給千代夙寒，否則裴瑛婉怎麼可能乖乖聽話。
“大人，您怎麼了？”顧詩兒看着蔣蓉藝陷入沉思，說了一句。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些事情。”蔣蓉藝道。
那麼就很有可能是第一種，就是說……裴瑛婉是想要以雙重間諜的方式重新回到宮中，但是還是和之前想的一樣，裴瑛婉的目的是嫁給千代夙寒，如果給孝威太后當差，未來一定會害死千代夙寒，那麼她嫁人就沒有意思了……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
支撐着裴瑛婉這樣做的人，就是裴瑛婉自己！
這下弄得蔣蓉藝自己心中一涼，裴瑛婉……居然有這麼高的智商？從前一點都看不出來！
“唔……衣服都穿好了啊。”
一擡頭，蔣蓉藝看着銅鏡裡的自己，穿着全新的女官服飾，輕輕的眨了眨眼睛，別說這衣服還挺好看的，不過和餘翠衛姬他們平日裡穿的，稍微有些不太一樣……
或許是因爲進封吧，總要更鮮豔喜慶一點。蔣蓉藝這樣想着。
另外一邊，千代夙寒正在宴席當中。
“王爺，今年第一場雪之後，用梅花上的雪水釀的酒，皇上特意讓下官拿來一瓶，共王爺消遣。”
因爲是新釀的酒，並不是很烈，入口之後還有一份淡淡的梅花香，這種酒在宮中很是受歡迎，即不醉人又脣齒留香，有些人烈性的酒沾了些，就有了醉態，在這裡出醜，可是分分鐘就能被摘了腦袋的。
千代墨坐在上面朝着千代夙寒一笑，滿是期待的眼睛睜大看着千代夙寒，他記得皇叔這些日子勞苦，又聽太醫說和太烈的就不好，剛剛好有這種甜甜的酒，皇叔一定會喜歡的吧。
千代夙寒擡眼看了千代墨一眼，隨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放在了桌子上，擡頭看着裴瑛婉穿着茜紅色的女官服飾，道，“沒什麼事情了，你下去吧。”
裴瑛婉輕輕咬了咬嘴脣，難得蔣蓉藝這個賤人竟然真的傻傻的給自己留了機會，可偏偏千代夙寒卻這麼冷漠！
心中的小情緒一瞬間就被放大了不少，裴瑛婉有些不滿的走了回去，看着千代墨期待的眼神，只好道，“王爺還挺高興的。”
“那就好，朕瞧着皇叔這兩天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還有些擔心。”千代墨坐在龍椅上，見着眼前觥籌交錯，十分的熱鬧，臉上也露出了孩童一般的笑容。
裴瑛婉默不作聲的站在千代墨的身後，明明太后都不讓他這樣笑，偏偏他卻開始笑的跟一個孩子一樣，這樣在大臣和皇室面前，多少有些丟人吧。
願意去理會千代墨的人並不多，只有偶爾有人起來祝福之類的，大多數人都是與千代夙寒交談，畢竟比起一個傀儡一樣的小皇帝來說，哪裡比得上攝政王這樣有權有勢。
“三姨，你也多笑笑吧。”
千代墨轉頭看着裴瑛婉，“反正沒有人注意道咱們這邊來，三姨長得這麼好看，不笑怪可惜的。”
裴瑛婉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的心情就這麼被一個孩子給撫平了，看着千代墨這個樣子，明明應該是一個九五之尊的帝王……明明應該是的……
“皇上，您是皇上，應該注意自己在外的言行纔對。”裴瑛婉只是保持了一個禮貌的微笑，道，“這般被人看見，是會被笑話的。”
“沒事啊。”千代墨道，“朕再努力，自然現在也是比不上皇叔這麼多年來的見識和閱歷。”
這話反倒不應該是一個皇帝能說的出來的，裴瑛婉明白，身邊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的，機會沒有自己出身好的人，比自己厲害的人，尤其是皇帝，狡兔死走狗烹都是常事纔對，孝威太后對千代墨的要求也十分的嚴格，從來是不許他說這種話的。
“皇上，這話上誰教給您的？”裴瑛婉道，
千代墨微微一愣，“是蓉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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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姨說，當皇上不僅僅要坐在這個皇位上，還要有當皇帝的實力。”千代墨的聲音很小，笑嘻嘻的道，“朕現在就是再努力，要學習的東西依然也太多了，太師和蓉姨也說，只要盡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了。”
“現在，或許大臣們都看不起朕這麼一個小孩子吧。”千代墨看着下面，眼眶也又泛出了些淚水，“但是蓉姨說了，十年之後，朕肯定會比現在更好，朕想過的，朕要做一個好皇帝。”
裴瑛婉的臉色卻在逐漸的變得難看，如果這樣的話是蔣蓉藝說給他的，那不就是說，蔣蓉藝同時也在勸千代夙寒以後放棄手中的權利？
那可是至高無上的皇權，誰不想我在手中？
而且……這樣的話，她自己聽起來，居然還有些羨慕，真是讓人噁心！裴瑛婉眼底似乎冒着火焰，然後對千代墨道，“皇上，您是咱們盛輝的皇帝，那些大臣誰敢看不起您？若是要等十年之後，豈非太虧了？您一直都是皇上，有誰承認您不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