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你說的是真的？”
“那還有假，我親眼看見樂菱一路追着霄堇出去了。”
“敢主動找冰山，她很膽大嘛。”
“她不會是想——”
“我能肯定, 就憑她那副含羞帶怯的模樣, 絕對是準備向霄堇告白。”
“哇。”
“你們覺得, 霄堇會不會答應？”
“噓……”
“樂菱來了, 小點聲。”
“快看, 她眼睛是腫着的！”
“嘖嘖，哭成這樣的吧？”
“也就是說——”
“八成霄堇昨天拒絕了她。”
“嗯，應該是。”
周圍同學的低聲議論一句不漏的傳進了樂菱耳中, 但她恍若未聞，徑自翻開書預習接下來要學到的課程內容。不過從那有些浮腫的眼睛和呆滯的目光, 明顯可以看出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裡。
“強裝鎮定麼？”
“估計是, 愛面子的大小姐。”
“可憐啊。”
“注意注意, 身爲另一個當事人的霄堇也來了！”
“重頭戲要上場了。”
好吵，剛踏進教室的霄堇不由皺了皺眉, 那些對話的大部分內容他都聽見了，這些人真是無聊到了極點，與他們無關的事情有什麼好議論的，還表現出津津有味的樣子。
接下來很自然的，霄堇完全沒有去理會四周聚集過來的或好奇, 或期待, 或充滿興味的視線, 而是直直越過樂菱, 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就這樣而已？”
“什麼嘛, 連點反應都沒有，我本來還以爲樂菱會說點什麼。”
“哈, 既然已經被人家拒絕了，她還好意思說什麼啊？”上次那名懷疑蛇是樂菱帶來的女生，這下終於抓到了機會，刻意大聲嘲笑道。
“老師馬上進來了，你小點聲。”旁邊有人勸阻她道。
“活該！”那女生聞言狠狠啐了樂菱一口後，這才轉身坐好，不再出言挑釁了。
而樂菱彷彿沒有聽見那些惡意的話語一般，從始至終不曾做出任何迴應。不過唯有她自己知道，她那掀着書頁的手指，早已被捏到發白，書角上，也留下了深深的皺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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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一天忙碌的學習生活結束了。
金陵中學是六點放學，七點封校，不過基本上六點半的時候，校園裡就沒什麼人了。
可今天，似乎與平日裡有些不同，向來人跡罕至的天台，竟隱約有聲響傳出。
“特意避開別人把我叫到這裡來，你是想要報仇麼？”早上那名故意揭樂菱傷疤的女生一點也不見害怕的樣子，很是囂張的道。
“怎麼會呢，大家都是同學。”樂菱低下頭，輕聲道。
“哼，少裝可憐，看了就噁心。”
“我只是想向你道歉，上次我不是有意回敬你那些話的。”
“你是在諷刺我我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那天說的是有些過分了，”樂菱辯解道，“但那條蛇真的和我沒關係。”
“行了，騙別人可以，你以爲你騙得了我麼？說什麼看過這方面的書，”那女生得意一笑，“你恐怕自己都沒注意到吧，你說話時的視線焦點，始終不在那條蛇上。”
“這有什麼不對麼？”
“就算再清楚那條蛇並不危險，但作爲一個女孩子，你不僅鎮定地進行說明，還全程盯着當事人，絲毫不在乎那條蛇會不會攻擊你，這已經是足夠充分的證據了。之所以不在乎，是因爲你知道它無法對你構成威脅。”
“……”
“無話可說了？”那女生逼近樂菱，“如何，你還想抵死不承認麼？”
“承認什麼？那條蛇是我的寵物？”樂菱語氣一變，“你的聰明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是你僞裝的太差了，”那女生見狀更是得寸進尺道，“你要是求我，我倒是可以考慮不拆穿你。”
“你拆穿我，能得到好處？”
“實話告訴你，我看見你那清高的大小姐模樣就不爽，要是借這件事能讓你被所有人討厭，我當然會去做。”
“……求你，怎麼求？”
“在全班同學面前跪下來說你錯了，以後不敢了，我就放過你。”
“呵，不過是隨便問問而已，你竟然當真以爲我會求你麼？”
“你什麼意思？”
“我和你不同，我最厭惡的，是不識時務的人，”樂菱擡眼，雙眸中一片混沌的黑暗，“要知道，讓一個人守住秘密有很多方法，而我喜歡，最保險的那種。”
“你要做——”
“唔，怎麼回事，頭好疼。”樂菱彷彿突然清醒了一般，捂住太陽穴兩側很是痛苦的道。
“樂菱，你可做了件好事呢。”驀地，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讚許道。
“！”吃驚的樂菱立刻轉身，“樂軒？”
“吶，看看你的傑作。”樂軒也不解釋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只是衝樂菱揚了揚下巴。
“這——”樂菱訝異的看到了不原處癱倒在地的人影，“她怎麼了？”
“你對你做的事真的沒有印象麼？仔細想想，”樂軒低低的道，“這些女孩子對你是多麼的過分，她們冷落你，嘲笑你，甚至當着你喜歡人的面，大肆宣揚你的傷心之事。”
“……”樂菱的表情恍惚起來。
“你實在忍無可忍了，就偷偷把赤練蛇放進一個女生的書桌裡，把她嚇得魂不附體，然後你在合適的時機下安撫她，收服大多數人的心，”樂軒繼續道，“然而這個人，卻繼續惡意的對待你，還想要威脅你。”
“你很憤怒，決定要報復她，你就——”
“我就攻擊了她的大腦。”樂菱再度恢復了之前的木然狀態。
“不過還是手下留情了啊，只是消除了她部分記憶，”樂軒有些不滿，“讓她變成白癡多好。”
“……”
“算了，無關緊要的人類而已，”樂軒挑眉，“不過要是沒有她們，怎麼能對你起到刺激的作用，讓那些黑暗逐漸成長到，我想要的地步。畢竟有血緣關係的話，操縱起來是最方便，也最是容易的。”
“……”
“時間不多了，”樂軒走下天台，“我若再不提前計劃，等到鬼車真身重塑完成，他二人聯手之時，就徹底沒有任何勝算了，所以必須讓噬夢儘快完成對霄堇心靈的控制。而樂菱你，可是我達成此目的的王牌。”
說到這裡，樂軒挑起薄脣：“重明，我真想親眼看着，當霄堇對你揮刀相向的時候，你會做出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