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嫺——”上官爵再也忍受不了她的冷言冷語,神情一凜,怒吼道,“你非得要這樣說,非得要刺痛我,你纔開心是不是?”
“上官總裁,您的心是鐵打的,誰會刺痛你半分?”安昕嫺一臉的淡然,漆黑的眼眸淡靜無波,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於你而言,我安昕嫺算什麼?什麼都不是吧!一個只配做棋子的女人吧!”
“嫺兒,我只說一次,孟浩然的死,與我無關!”上官爵無奈地說道,墨色的眼珠蒙上了一層薄霧,怎麼也無法散去。
“是嗎?”安昕嫺勾起一抹冷冷笑意,眼神茫然一片,“若我說,我不信,又該怎麼辦呢?”
“嫺兒……”上官爵渾身一顫,薄薄的嘴脣像素日裡一般緊抿着,“你……會因爲這件事而離開我?”
安昕嫺緊緊抿住蒼白的嘴脣,清澈的眼眸中流轉着一股淡然的氣息,還有着至深的悲傷在緩緩流動着。
她淡然的模樣讓上官爵心一慌,“因爲孟浩然,你要離開我,是不是?”
上官爵緊緊盯着安昕嫺,那張絕美素淨的小臉上有着疏離和倔強的神色,一時間整個房間內的氣氛凝重起來,卻寂靜無聲。
窗外的風呼呼的吹着,一股幽香緩緩飄來,帶着夜濃厚的氣息。
“我已經好累好累了,爲了愛你,我放棄的太多,上官爵,我開始在想,我們之間到底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已經錯了,也許我們更不該再相遇,保留一些美好,不好麼?!”
安昕嫺突然出聲,聲音淡漠無比,漆黑的眸子通透,流轉着悽然的光芒。浩然的死,她永遠都沒有辦法忘記,永遠都沒有辦法忘記。
“嫺兒,你該知道的,我是不可能會放你離開!”上官爵緊抿着薄脣,眉宇間升起一抹怒氣,還夾雜着一抹深沉的無奈,“我說過的,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上官爵,最初的相識相知,後來一戳就會破的幸福,是你讓我相信你就是我一直在苦苦找尋的幸福。但令我傷感的是,我們之間居然橫隔了那麼多,那麼多,我好像從未了解過你,而你也一樣沒了解過我。經歷至此才發現,幸福有時距離我很近很近,甚至觸手可及,但卻也只是過眼雲煙,轉瞬即逝。其實,我想要的幸福真的很簡單,我只想: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安昕嫺輕柔地說道,聲音輕柔得如同漂落的雪花,還未來得及融化便已吹散了,她的淚水已經緩緩流了下來,“那樣簡單的幸福,爲何要摻入算計,摻入陰謀,摻入旁人的鮮血。佛說,世上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如今看來倒是十分貼切呢!”
“說到底,卻還是因爲孟浩然,是不是?”上官爵看着她,的眼眸犀利如劍般,帶着一抹深沉的傷痛。
“我累了,真的好累,倘若能回到當初,我寧願不再遇見你!”她閉了閉眼,輕聲道,“我們離婚吧,我放你自由!”
“嫺兒,你覺得這可能麼?”上官爵淡淡一笑,心裡的痛讓他似乎已經麻痹掉了,“如果你敢離開,你信不信,我定不會放過安家!
“你……”安昕嫺氣極了,她沒想到他真的會拿安家來威脅她,於是便口不擇言的道,“上官爵,即便你拿安家來威脅我又如何?我想離開,你攔得住麼?!”
上官爵沒再說話,只是怔怔地盯着她,從那雙漆黑的瞳眸中,他清晰地看到了屬於安昕嫺的倔強和傲氣,她是真的想離開自己了!
“你真的這麼想離開我?”
“……”
安昕嫺怔忡了幾秒,看着那張堅毅落寞的臉龐,一時間心竟變得很軟很軟,可是隻要一閉眼,浩然滿是是血的倒在她懷裡,她永遠都忘不掉,肯本就忘不了。
她低着頭,長長的睫毛覆蓋住了她清澈的眼瞳,也蓋住了她隱藏在眼底的情緒,淡然地開口,“是!”
上官爵心中的怒火和失望一點一點的燃燒起來,即將爆發,一雙深邃的眼睛緊緊盯着安昕嫺,薄脣像素日裡那般抿緊,他眼底燃燒着的火焰,彷彿要將安昕嫺燃燒成灰燼般的濃烈!
她竟然真的想離開他!
她竟然真的想要離開他!
“不可能,我不可能會讓你離開,更不可能會讓你帶着我們的孩子一起離開!”
一陣淒厲卻有火爆的咆哮聲劃破寧靜的夜空,夜空是那麼美麗,卻透出寂寥的氣息,隨後,上官爵便轉身出了門,背影在安昕嫺的眼中看起來竟是那樣的傷。
她怔怔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想象着他方纔的話,他說,他不可能會讓她離開,更不可能會讓她帶着孩子一起離開!
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安昕嫺輕輕將自己的手放在腹部,眸色卻是複雜難辨,怎麼都看不清了。
原本以爲冬天已經過去了,可是卻不知爲何,臨了臨了的,竟然又下了一場大雪,上官爵怕安昕嫺冷着,很少讓她出門,都讓她在家呆着,即使要出門,都有他陪着。
而從那以後,安昕嫺便再也沒有跟上官爵說過一句話,只是靜靜的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緻,無論他說什麼,她都當做沒聽到,直接將他當成空氣。
而另一邊,上官氏奪嫡之爭已經淡然下來了,上官氏的業務也漸漸入了軌道,而上官冽好像也回意大利了,一切似乎都平靜下來了。
上官老宅,風輕輕吹過,帶着微微薄涼的氣息。
安昕嫺靠在窗邊,看着外面的藍天,目光清澈,烏黑的眼珠像凝住了般,泛着如同琉璃般的光澤。而上官爵此時負手而立,站在她身後,看着眼前的她,眉心緊蹙,黑眸冰冷。
似過了良久。
“安昕嫺,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你纔會信我一次?孟浩然的事,跟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