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不知道我哥會在什麼時候給我封王,但我知道這是必然的事情,眼看着我就要滿十二歲了(虛歲十三),對我而言,這是一個承前啓後的階段。
我內心忐忑地等待着這個時刻的到來。
這是天啓二年我一年都在等待的事情。我以爲就會在這些天了。
其它的事情,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只是在鍛鍊身體上,我每天依然勤練不綴,我想照這樣發展下去,我必定是整個明朝個人武力值可以和朱元璋比肩的皇帝,整個明朝重文抑武,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未來的皇帝是一個打架高手,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該來的終於來了,一天,皇帝叫魏忠賢給我宣旨,說某日去太廟祭拜,這幾年,因爲我年齡還太小,基本上沒怎麼去過太廟祭拜先祖,我知道,這次讓我去祭拜,那就意思是要告訴我,我快成年了,或者馬上就要封王了吧。
我把我母親的一顆夜明珠送給了魏忠賢,不管這個人妖多厲害,貪財是他的死穴之一,我這並不是要巴結他,而是讓他放鬆警惕,讓他掉以輕心,我不想死在天啓前頭。
送走了心滿意足的魏公公,我興奮得幾夜沒睡好,我以爲封了王后,我馬上就可以出宮了,不必再住在這死氣沉沉的皇宮裡,雖然這座天上地下第一偉大的宮殿到處金碧輝煌,但我對他一點都不感冒。這裡的金碧輝煌簡直就跟屎的顏色一個樣,濃濃的一灘,我很不喜歡。
在後世,有一段時間,紫禁城在廢墟中新修的建福宮開皇傢俬人會所,我叔叔有幸成了其中第一批會員,光是入會費每年就要交二十萬,當然,這點錢對我叔叔而言,那是九牛一毛。所以,我叔叔也給我這個愛出風頭的二世祖買了一張,不過,我就去過一次,也沒什麼好玩的,就是大家在一起比比誰更有錢,在這羣人中間,我肯定是最窮的一個,連年費都是我叔叔給我交的。
幸好我叔叔的面子夠大,不然人家要求的身價十億,我根本就達不到。把我身上的肉跟黃金等價,我也拿出不十個億,當然,我叔叔有。
你說,在後世這個所謂人人平等思想開明的社會裡,都充滿了權力和金錢腐臭的慾望宮殿,更別說現在了。我一直薰陶了十多年,我還能不膩歪。打個比方,即便鬆島楓的動作片再好看,但你要十年都看她一個人在那裡‘亞麻的’的叫喚,你也會受不了。
所以,一聽說,我馬上就要被封王了,我就高興得不知道紫禁城的門朝哪兒開了。
母親當時和我一同接旨,知道這個消息,也很高興。
不過,我有一個擔心,如果我封了王,搬到宮外去住的話,母親會不會跟我一起去。至於妙兒我想我不用擔心,跟哥哥要倆宮女太監,他應該會答應的。
太監並不只是皇宮裡纔有,整個明朝,各路藩王府裡也會有太監宮女。
由於今次只有我一個人封王,所以,隆重程度並不高,隨着我哥哥去太廟祭祀了一遍回來,整個禮儀繁瑣複雜,搞得我暈頭轉向,難怪我哥喜歡女人,解開女人的衣帶確實簡單多了,有的
時候甚至都不用你動手,她自己就解開了。
我知道把祭祀先祖和解女人衣帶混爲一談有些對先人不敬,但我覺得這個比方尚可。況且朱元璋我也沒打算拿他當先人看待,雖然後世的東海市,有些傳說是這樣說的:這個朱五五的祖宗肯定是朱元璋,不然哪學來的王霸之氣。
也就是說,他們認爲我天生的具有高貴的血統,是明朝皇族的後裔,做東海市的第一家庭是可以理解的。
雖然我是既得利益者,但我還是認爲唯血統論有些和我們偉大的路線綱領相悖。所以,我從來不因爲自己姓朱就說自己是大明朝朱元璋的後代,他跟我一毛錢的關係都算不上。但現在,他卻成了我名義上的老祖先。
我就跟在哥哥身後長身跪拜,那些大臣,禮部官員在那裡唸唸有詞,而每一間房子裡面的祖先牌位卻在劇烈地搖晃。
那不是牌位在動,而是我在動,由於跪的時間太久,我有些耳暈目眩的,我感覺天地都要倒了。主要是我有些心浮氣躁,這些名義上的先祖其實我壓根都不想去認識他們。他們倒好,這個時候卻來折磨我。
這還僅僅是祭祀太廟的禮節,但這些東西又都是簡化不得。
終於,我記住了最重要的一句話,三日後,奉天殿封王。
我們這個小偏殿裡幾個人都喜氣洋洋,我母親,妙兒,兩個太監,他們都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只有我,這兩天被禮部的人教導各種禮節,我簡直快要受不了了,乾脆直接下一道詔書封王就得了,然後在京城給我一套房子,讓我自生自滅算了,那來那麼多的臭規矩。
可是想歸想,我還是儘量記住了一些重要的禮節。
三天後,天還沒亮,妙兒就伺候我沐浴更衣,渾身香氣瀰漫,我穿上最隆重的衣服,等着,等着卯時鐘聲敲響,我就去到奉天殿,這還是我第一次去外宮的三大殿之一。
由於我還沒有行冠禮,所以也就沒有穿冠服,雖然隆重,但也還透着一股隨意,這點我喜歡。
這次冊封儀式我一個人是主角,其他的人都應該只是配角,但事實上,其他所有的人都是主角,只有我一個人是配角。生在新社會的人,對這套繁瑣的古代儀式,有一種牴觸情緒,偏偏他們不能化繁就簡。
連走路的姿勢,從什麼地方走,站姿,跪姿,臉部的表情都有着嚴格的規定,我不得不想象到後世的戲劇臉譜,我們好像都是在演一處話劇。沒有一點是發自內心真實的情感表達。我被封王,但我不能表現出一點喜悅,只能臉部僵硬地謝天謝地謝皇上。
卯時到了,我們一行參加表演的人羣已經等候在奉天殿門邊。我被要求從東門進入,也就是右邊,古代以右爲尊,像電視劇演的那樣,文官站東面,武官站西面,我就站在文官這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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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儀式的都是五品以上大員,我沒有心情去一一認識他們。我只記住了幾個人的名字,內閣首輔葉向高,其他的如楊漣,左光斗,韓爌,何宗彥,朱國祚等具是當時一時名臣,只是他們的官職我搞得有些混淆。裡面的人我
就認識周公權和周延儒父子倆。
我沒見到我最想見到的兩個人孫承宗和袁崇煥。你知道,我作爲二世祖,對歷史知道的不多,到這邊十來年一直都是小孩子,被關在深宮裡,朝廷裡面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很有限,所以,這算是我第一次接觸這些朝廷大員,要挨個熟悉是有一定難度的。
孫承宗這個時候應該在遼東都督,而袁崇煥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做啥呢。我想這個時候的他應該在孫承宗手底下做事吧。
整個大殿裡就我一人跪着,我有些不是滋味,但大殿裡迴響的靡靡之音倒也沖淡了我的這樣哀傷,不管怎樣,今天應該是我高興的日子。
當聽到“封皇弟由檢爲信王”的時候,我激動得有些熱淚盈眶了,別的人穿越來明朝從白身或者小秀才起家,東拼西湊積攢功業,幾年下來也能封異姓王,我穿越過來等了將近十二年也不過如此,不過,還好,我什麼事都沒做就得到了這個王位。誰叫咱是皇上的弟弟呢。
不過,我這個王位自始至終都沒有說在哪裡建國,我當然知道,我一直都呆在京城,也許是我的年齡太小,還沒到就國的時候吧。
我當然是感謝皇恩浩蕩,然後我被授冊和寶,冊也就是兩片純金打造的方片,用紅線連起來,可以打開,上面刻字,這玩意光是這點金子就能值些錢。而寶也就是我以後使用的印章,也是用純金打造,正面用篆書寫了‘信王之寶’四個字,我想我以後可不可以用這個玩意像乾隆一樣到處蓋章呢,或者用來砸核桃。
不過,這玩意我用不了幾年,以後我可是要用皇帝玉璽的人。所以,我對這個信王寶倒也不是像生命一樣珍視。
忙了大半天,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文武百官都恭喜我封王,特別是御史周公權和他的兒子周延儒,他的孫女女兒即將成爲未來的王妃,他當然高興了。
第二天,第三天,天天都是各種各樣的禮儀,我有些不甚其煩,然後我被皇上帶着,以信王的新身份再次去祭拜太廟。
整個冊封儀式就算是正式結束了。
我現在卻也找不到地方蓋印,而且這麼莊重的印章也不應該隨便到處亂蓋,我又不是十全老人。我還小,得留點讚譽給後世。
整個一套儀式做下來,我覺得我瘦了一圈。
我還不知道以後會有多少儀式在等着我,不過,我敢確定的就有我行冠禮,我納王妃的禮,還有我即皇帝位的禮儀,爾後一連串的冊立皇后,皇太后,皇太子,然後我的兒子們,女兒們一個一個封王封公主,這些都算是我皇傢俬家的禮儀,要是當了皇帝,那整個朝廷的各種禮儀,儀式,那更是不勝枚舉,不過,好在這些儀式都有定製,也都有專人負責,我只需要在適當的時間,適當的地方說一些適當的話,做一些適當的舉動就夠了。
再煩也不能煩死人,日子還是要往下過。
從今以後,我就是大明王朝的一名王爺了。我的身份發生了全新的變化,不過我現在依然沒有什麼勢力,我得學會韜光養晦,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