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門猛的被拉開,光線忽然一亮,又猛然暗下來,趙離披着衣衫,手扶着門框,站在門前。
“爺。”風巡和炎暮恭聲喊了一聲。
趙離沒有答話,腳步飛快地下了臺階,走了幾步,眼見她的背影要轉過一叢花樹,纔出聲喊道:“秦司記!”
秦晚來不及走掉,咬了咬牙,停下了腳步。
不敢回頭看,她心裡砰砰直跳,不知道身後的人現在什麼形容,倘若是他真的衣衫不整……那就真是太丟人了。
可是丟人的是他,也不是自己啊,你怕什麼?她在心裡罵自己,真是蠢得可以。
話雖這樣說,可是一顆心和身體卻不受控制,就是不敢轉過身去。
這樣的尷尬慌亂根本就不是腦子裡想想就能解決的,再是多謀善斷,也想不出辦法來讓自己如常一樣的淡定從容。
實在沒用!
她還在苦惱地自我反省,趙離已經走到她身後,他說話聲音很低,帶着掩不住的意外和歡愉:“師姐,你……怎麼來了?是因爲聽說我受傷了麼?”
“爺,你的傷口還沒……”不遠處又傳來了女子的聲音,說到一半象是突然發現了她,戛然而止。
應該是紫萱也追了出來。
“師……你怎麼啦?”大概因爲紫萱在邊上的緣故,他沒有喊出“師姐”兩個字來。
見她一直僵直着身體,不轉身也不說話,趙離疑惑地走了兩步,轉到了她的面前。
這下子,不得不直面着他,她羞得差點想閉上雙眼。
可是入眼的是並不是想象中的白花花的胸膛,厚厚的外衫已把身體大半部遮蓋嚴實,只有左邊袖口單垂,衣衫處染着點點鮮紅血跡。
看這樣的情形……似乎自己誤會了什麼?
“爺。”
她回頭看了看,身後站着的女子手裡拿着染血的布帶,怔怔地看着她。
衣衫整齊,也完全不象自己臆測中的樣子……女子眉目如畫,俏生生地立在樹影下,衣帶當風,我見憂憐。
的確是美絕人寰。
“爺,你的傷口,還沒包紮好。”紫萱又開口說道,聲音煞是婉轉溫柔。
“沒事了,我和秦司記有話要說。”趙離擺了擺手。
原來……秦晚臉上又是一陣發熱……這一次,丟人真是丟大了。
可是轉念一想,若不是他們孤男寡女在屋裡哼哼呀呀的,自己也不會那樣想,說來說去,全都怪趙離!
“秦司記?”趙離見她一直不說話,又輕聲試探着喊了一聲。
“風巡說你傷得不重,可是怎麼傷口還沒止血?”她終於找回了些神智,定下心來,立刻注意到他胸口滲出的血。
“那是舊傷,這一次爺受的傷很重,連帶着舊傷也崩開了。”紫萱一邊說一邊走上前來。
到了近前又對趙離道,“爺,讓我幫你把傷口處理好了,再和秦司記說話也不遲啊。”
趙離看了看秦晚,露出爲難之色:“可是秦司記這麼晚了,定然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說,現在又急着要走,總不能耽誤了正事。”
舊傷?她心裡一怔,那就是那時候那一箭……竟然到現在也沒有癒合麼?
他衣衫上斑斑的血跡令她頭腦一熱,瞬間便做了決定,如同鬼使神差一樣,她向紫萱伸出手:“姑娘把東西交給我吧,我略懂一點醫術,我來給武王殿下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