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我是醜妃我怕誰 第二十一章

正在此時,卻聽得玉修淡淡的道:“你想要召書,給你便是!但是你不能再傷她一根毫毛!”說罷,便將那召書扔向了玉照。

舒欣不禁一愣,他居然爲了她將召書給了玉照!她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腦袋也轉不過彎來。難道真的就如他嘴裡所言,他是真的愛她的,爲了她可以不惜犧牲一切?她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那個腹黑而又狡猾的玉修怎麼可能會爲了她而放棄那個他心心念唸的皇位?只是她心裡再不相信,眼前卻是事實擺在眼前。

她的心裡莫名的升起一抹敢動,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在玉修的心目中,真的有那麼重要的地位嗎?她擡眼看向玉修,此時他也在看着她,那雙狹長的眼眸裡滿是溫柔,見得她眼裡的愕然,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所思所想,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苦笑,到得此時,他才知道原來她以前從來都不相信他真的愛上了她!

玉修一襲白衣站在風中,那副模樣,說不清的瀟灑,道不明的光明磊落,她只覺得她的心漏了一拍,原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對她說的話都是真的!

玉照聽得玉修的話心裡大喜,再見得玉修將召書拎起扔了過來,忙拾起舒欣,一把往玉修的方向上扔去。他一個飛身,向那召書飛了過去。

舒欣只覺得身體騰空而起,身子在半空中旋轉,腦袋裡卻還是沒有從剛纔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玉修對她是真心的?玉修對她是真心的?……一時間,她只覺得自己是呆了,也是傻了。

而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的身子已經在往下墜,她不由得大驚,那地上是堅硬的石頭地,那裡有多堅硬她再清楚不過,只是她此時口不能言,身子不能動,根本就無力更改她的處境。她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她這樣摔下去應該會很疼吧!就算不是腦袋不開花,她的屁股也不會開花吧!

只是沒有她預期的疼痛,她的身子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個懷抱裡有她熟悉的猶若蘭芝的清香,她睜開眼睛,見到了玉修那張近在眼前的俊顏,他朝她淡淡一笑,將她打橫抱起。

舒欣見得他的笑容,只覺得他從來都沒有如此順眼過。她以前一直覺得他那雙狹長的眼眸猶如狐狸,而此刻,她卻明明白白的能從那雙眼眸中看到溫暖和關心,也頓時覺得那雙眼眸漂亮無比,比起喬悠然的那雙桃花眼還要順眼。她的心裡不由得一陣溫暖,已經多長時間了,她都沒有過這麼溫暖的感覺?

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多的她理不清頭緒。和玉修鬥智鬥勇以來,一直都沒覺得他有什麼好處。可是此時才發現,在兩人相處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以爲玉修說的話不過是哄她玩的,沒料到卻是真的!

他爲她放棄了皇位!

說她心裡沒有一點點敢動那是假的,她不由得懷疑,玉修扔給玉照的那份召書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來救她了,而不是將她置之不理。

她的杏眸裡不由得有一抹敢動,在玉修看向她時,她也對他報以淡淡的一笑,她的這抹笑容不若往日的刁鑽,也沒有往日的調皮,只有一抹淡淡的溫情隱含其中。遠如山,近似水,朦朧若煙,溫柔如水,風情無限。

玉修微微的一怔,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笑容,是那麼的美好而純淨,她的心裡也升起了一抹淡淡的喜悅,那抹喜悅最初只是極淡的含在他的嘴角邊,到後來,慢慢的滲進了他的眼裡,再到後來,再順着眼睛慢慢的滲到了他的心裡。

一股潤澤而美好的心理在他的心裡升起,到了這一刻,他終是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值了!縱然現在在她的眼裡還看不到愛意,但是他已經很滿足。

他一直堅信,終有一天她會愛上他!

馬蹄聲狂亂響起,已近在耳邊。

一個身影如流星般向玉修攻了過來,那人一襲黑衣,出手很辣,玉修的眸子微微一眯,一記移形換位,避開了那人的攻擊,他一手抱着舒欣,一手極快的抽出腰間的軟劍,劍如毒蛇般向那人攻去。

舒欣的身子在玉修的懷裡旋轉,她還沒有從剛纔的怔驚中回過神來,待她見得來人時,不由得再次一驚,那一襲黑衣的不是喬悠然是誰。

喬悠然的桃花眼裡冷的怕人,裡面曼氏冷冽的殺機,他冷冷的道:“玉修,將她放下,今日裡你或許還可以保得住一條性命。”

喬悠然的身後是黑壓壓一大片的鐵騎,馬蹄揚起了極大的灰塵,將太子府漫上了一層迷霧。

舒欣還是第一次見得他這副摸樣,他眉間的陰柔之氣盡褪,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剛毅,她不由得微微一怔,在她的心裡,喬悠然永遠是溫和的,那張有些像妖孽的臉上總是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沒料到他將笑意斂去後居然是這麼一副摸樣。

猛然間,她突然覺得這副摸樣的喬悠然有一些陌生,心裡涌起一股別樣的感覺,咯的她的心有些痛。

玉修淡淡一笑道:“在本王的心裡,從來都不會因爲保命而改變自己的種種初衷。:說罷,他又看了一眼舒欣道:“她是我的王妃,那麼這一生一世都是我的王妃,不會因爲某些要挾和危機撒手。再則,”他的眸子裡殺機一片道:“這個世上,還沒有幾個人可以威脅到本王!”

頃刻間,從東南方又傳來了震天響的馬蹄聲,喬悠然的臉色微微一變,而玉修的嘴角卻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丁流景來的還真是時候。

喬悠然的桃花眼裡劃過一抹鄙夷,冷哼道:“這馬蹄聲還在十里之外,就算丁流景的馬再快,也要一刻鐘,而我,在這一刻鐘之內卻可以讓你血濺當場!”

玉照在旁邊道:“喬悠然,我命令你現在就殺了秦王玉修,他是亂臣賊子,意圖謀朝篡位!”

玉修冷冷的道:“也不知道是誰在謀朝篡位,不知道太子有沒有單子將那召書拿出來一念?”他又看了眼喬悠然道:“今日裡你身後雖有五萬大軍,但是本王也不懼你,拋卻丁流景馬上到來,就本王身側的這批紅衣衛士要阻你一刻鐘絕非難事!”

喬悠然也不理玉照,雙眼看着玉照,冷哼道:“秦王的本事,我從來都不敢小瞧,但是不知道秦王的心是否也如你的手段一樣狠,是想讓整個飛燕城的百姓陪葬還是放了她,你自己選擇。”

說罷,他的眸子又看了玉修懷裡的舒欣一眼,他的眼眸在看向她時,才又滿是濃濃的愛憐,而當他看到她臉上高高腫起的臉頰時,眸子裡又升起了一抹怒火。

玉修冷哼道:“沒想到十三駙馬的心腸也變得如此地狠辣,但是你也不要忘了,她現在是本王的王妃,而你是十三駙馬。再則你想必也聽聞了,你才一離開飛雁城,你的主子就打她的主意,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拼殺。你聽本王一句勸,將你的兵馬帶離,還飛雁城一片詳和,也還天下百姓一片安寧。”

喬悠然冷冷的道:“我帶兵退去,讓你登基稱帝?”

玉修還未回答,玉照在旁急道:“喬悠然,你現在還跟他說什麼廢話,你再等下去,丁流景也就來了,他一來,麻煩也就來了。”他見喬悠然不語,他又道:“如果玉修真當了皇帝,他的手段你也極爲清楚,更兼你和他的王妃糾纏不清,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喬悠然看了玉照一眼,玉照又道:“而你此時只要除去玉修這個逆賊,本宮可以保證,本宮登基之後,讓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而且只要玉修一死,你的表妹也便是你的人了!”

舒欣聽得玉照的這句話,只覺得噁心的要命,她是一直想要和喬悠然在一起,可是此時的狀況卻又讓她有些搖擺,如果玉修這一次死了,她便真的欠了他一個極大的人情。而這個人情再也還不清,他爲了她連皇位都不要,她又怎麼可能再讓他因她而死?

舒欣冷冷的道:“玉照,你好不要臉!那一日將我擄去,一會說要將我賜給喬悠然,一會又說我有乾坤簪,要亭亭玉立我爲後,你這種反反覆覆的小人,實在是卑鄙無恥加下流,沒有人性到極致,你若當了皇帝,也只會是個昏君加暴君!”說罷,她又看着喬悠然道:“如果說玉修當了皇帝會殺你的說,那麼玉照當了皇帝后,你也失去了利用的價值,而你手上又握有重兵,再加上你師父杜天棋的關係,你覺得像玉照那種無恥的人會放過你嗎?”

喬悠然的身子微微的動了動,玉照又怒道:“你個賤人,在胡說八道什麼!”他又扭過頭對喬悠然道:“我敢保證,今日裡你只要殺了玉修,我便封你爲定南王,並賜你金死金牌,無論你犯下什麼錯,我都不會和你計較!”

舒欣嘻嘻笑道:“太子爺真不要臉,說我賤人,只怕你纔是不折不扣的賤人,那一日明明說要娶我,可是一看到玉修來了,見打來過,說用我要挾,我臉上的傷是你打的,脖子上的傷是你劃的,你這樣出爾反爾的人,說話等於放屁,誰信了你誰倒了八輩子大黴!”

她臉上的傷本是顧惜惜所打,此時她將所有的賬全算在了玉照的身上,玉照怒道:“你這個醜八怪,胡說八道什麼!”

他必竟是皇家之人,罵人耍賴的功夫無論如何也比不上舒欣。

舒欣卻似罵上癮一般,接着又道:“我是很醜啊,顧惜惜很美是吧,但是至少我是冰清玉潔,哪裡像那個美人,人是很美,心卻很黑。心黑也就算了,還到處給你戴綠帽子,也不知道戴了多少頂,還和姦夫連孩子都生出來了!”

玉照直氣的臉發黑,玉修忍不住想笑,她罵起人來實在是讓他很無語。

舒欣又笑道:“而你這種天天戴綠帽子的小人,還每日裡得意非凡,你有什麼好得意的,天天幫人養兒子。”她止住笑,又一本正經的道:“不過你也確實很偉大,幫男人養兒子,如果我是你,我早就一頭撞死,因爲根本就沒臉活在這個世上!”

玉照當下再也顧不得形象,腳底下一使勁,身子騰空而起,執劍向她刺來。

玉修和喬悠然的臉色都微微的變了變,都欲出手阻止,卻見玉照突然從半空中掉了下來,“啪”的一聲便摔在了地上,衆人皆一驚,卻見一個身影極快的飛了出來,笑嘻嘻的道:“你娘難道沒有告訴你不能隨便打女人嗎?隨便打女人是要遭報應的!”他還在自己的心裡加了一句,招惹不該招惹的女人,也是要遭報應的。

那人一站定,居然是花蝴蝶、

舒欣笑的愉悅,卻罵道:“死花蝴蝶,你怎麼現在纔出現,這幾日都死哪裡去了,都和你講過,我一離開秦王府你就得守在我的身邊保護我,可是你倒好,現在纔來,難道要找死不成?”

花蝴蝶苦道:“你也說了,是要出王府我才能現身,可是你是在秦王府裡被人抓走的,所以不關我的事!”其實他一直在想辦法救舒欣,只是那地牢守得太嚴,他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舒欣聽得他的話,不禁有些無語,這渾蛋也是個找藉口的高手,下次再找機會好好修理他!

玉照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揉着腰一邊道:“喬悠然,我命令你將這一羣人全部殺了!”

喬悠然淡淡的問道:“是不是連太子殿下一起全殺掉?”玉照居然想對舒欣下手,也太過份了些。

玉照一怔,頓時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將心底的怒氣全壓下,有些討好的道:“本宮答應你,今日裡只要你將這羣人全部殺了,剛纔承諾你的全部兌現!你只要殺了玉修,舒欣的事情本宮也可以不計較,會給你們舉辦盛大的婚禮!”

他見喬悠然還有些猶豫,他的眸子裡有一抹無奈,卻又有些無可奈何,他似想起了什麼,從他的懷裡拿出了一塊玉佩道:“難道你連你師父的話也不聽了嗎?”

正在此時,卻聽得一聲女音道:“大皇兄,你讓我的駙馬娶其它的女子,又欲置我於何地?”

衆人一怔卻見一身布衣的玉媚從旁邊的小門裡走了出來。

舒欣一見玉媚出來,不由得暗了暗,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喬悠然已是駙馬。轉瞬之後,她的眼眸裡卻又多了一分釋然,或許人生總會面臨一些選擇吧!

玉照一見玉媚,頓時噎住,不知該如何回答。

玉媚有些恨恨的看了舒欣一眼,又走到喬悠然的身側道:“駙馬,你放過五皇兄嗎,論當皇帝的話五皇兄比大皇兄也適合的多。”

玉照怒道:“我現在可以回答你,喬悠然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你,有的是舒欣,你註定了就是那種被人拋棄的女子!”

玉媚冷笑道:“大皇兄,我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玉照冷冷的道:“可是你此時卻在破壞我的大事,誰說玉修比我適合當皇帝!”

玉媚的眼裡升起一抹鄙夷,冷冷的道:“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玉照直氣的跳腳,揚掌便打了她一巴掌,冷哼道:“難怪喬悠然不喜歡你,你實在是不值得人喜歡!活該被拋棄。”

喬悠然見得玉照打玉媚,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卻並沒有阻止。

而此時馬蹄聲已經越來越近,聽起來已在一里之外的地方了,喬悠然冷冷的道:“玉修,我給你一個機會,我現在數三聲,只要你將舒欣放了,我便擁立你爲 帝!否則,我今日裡,定叫你血濺飛雁城!”說說罷,他數道:“一!”

玉照一聽得喬悠然這句話,不由得大怒道:“喬悠然,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只是一時又拿他沒有辦法。

舒欣擡眼看了一眼喬悠然,又看了一眼玉修,心裡頓時五味雜陳,而此時,玉修也在看她,他的眸子裡溫情一片,嘴角含着點點笑意,還有一絲堅決,她不禁咬了咬脣,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玉修淡淡一笑道:“喬悠然,你不用數了,本王不會做這筆交易!如果要放棄她而得到皇位的話,本王方纔就已經做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對本王而言或許更寧願她死了也不願她回到你的身邊,而她註定了,只能是本王的!”他的眸光流轉,冷冷的道:“再則本王的命由本王自己決定,其它任何人都不可以左右。又或者是,喬悠然,你根本沒有見識過本王真正的手段,所以覺得本王好欺負嗎?”

說罷,他抱起舒欣一躍而起,騰的向太子府外奔去,丁流景已經快到了,此時他也不需要再拖延時間了。

喬悠然沒料到玉修居然不是向他進攻,而是直接逃離,玉修的這種應變能力實在是讓他佩服,他的嘴角劃過一抹冷笑,大手一揮,他身後的弓箭手中的弓如滿月,欲向玉修射去。

而喬悠然的帶來的人馬拉弓的速度再快,也及不上玉修的紅衫衛士的拉弓速度,他們的弓才拉的如同滿月,而紅衫衛士的箭卻已經射出,凌厲無比,只聽得陣陣慘叫傳來,在前排的弓箭手已倒了一地。

喬悠然冷哼一聲,再一揮手,後排的武士手持盾牌擋在弓箭手的前面,將紅衫衛士的弓箭擋住了大半。喬悠然再一揮手,箭便再次疾射而出,紅衫衛士再勇猛,卻沒有盾牌的防護,頓時死傷了一大半。

喬悠然擡腳欲去追玉修,卻覺得身子被什麼東西拉住一般,他回頭一看,卻見玉媚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他微微皺眉,冷冷的道:“放開!”

玉媚的眼眶裡滿是淚水,卻堅決無比的道:“我的夫君要去追其它的女子,那個女子還是我的嫂子,你怎麼能放手!”

喬悠然欲伸手將她的手扯開,她卻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抓他,他一時甩不開她,卻見玉修已帶着舒欣坐上了王府外的馬車,知道再不阻止便來不及了,當下怒道:“放手!”

玉媚卻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無論如何也不鬆手,眼裡一片悽婉道:“我知道你的心裡只有她,可是你是否爲我想過,我纔是你的結髮妻子啊!”

此時的喬悠然又如何會聽得進去她的話?伸手欲打她,可是在見得她眼裡的傷心和哀求時,那一掌卻無論如何也打不下去,他咬了咬脣,伸手點了她的昏睡穴,玉媚的身子便軟軟的倒在了地上,他再也顧不得許多,施展輕功便飛了出去。

只是玉媚這一阻止,玉修駕着的馬車卻已經跑出了約有十丈遠了。

喬悠然再也顧不得許多,見得身邊一個副將騎馬過來,他一把將那副將從馬上扔了下去,自己再一躍而上,一拍馬屁股,馬便撒腿飛奔起來。他咬了咬牙,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將舒欣留下,因爲他知道,如果這一次再錯過她的話,以後再要將她帶到自己的身邊將會更加的困難!

玉修和舒欣一上得馬車,他便伸手將她身上的穴道解開。

青龍在旁道:“王爺,喬悠然已經策馬過來了,我們要如何應對。”

玉修淡淡的道:“他追來便追來吧,你將這張紙用內力扔給他,他必會退兵。”說罷,他從懷裡拿出一張有些發黃的紙。

青龍接過那張紙,便走出馬車,運起內力,將那張紙揉成一團,直直的向喬悠然飛去。

喬悠然以爲那是暗器,側身抓過,觸手卻一片柔軟,他微微一怔,一邊升策馬一邊攤開那張紙看了一眼,他的臉色變了變,再四處看了看,見得不遠處已揚起漫天的灰塵,想必那是要流景帶着後馬過來了。他終是嘆了一口氣,策馬停在了那座橋上。他站在橋上向前望,只見得玉修和舒欣乘坐的那輛馬車揚起極高的灰塵,看不清馬車的樣子,更加看不清坐在馬車裡的她了。

喬悠然的桃花眼裡染上點點憂傷,玉修終是將她帶走了!

小橋上的他凝思若語,桃花眼裡隱含着點點淚光,淚光淡去後,卻又滿是濃濃的殺機,他咬了咬牙,終是沒有再說話。

小橋下水流湍湍,清澈無比,卻能看到他立在橋上的有些生硬而無奈的身影。

有的人一旦錯過就是一輩子,有的情一旦遠離便再難續。

喬悠然立在橋上直見得那輛馬車消失在灰塵之中,他知道那一片灰塵裡是丁流景的鐵騎,丁流景的武功和帶兵的本事,他曾見識過,丁流景只憑着一萬兵馬大破北冥十萬大軍,曾是大漠王朝的佳話,他知道,論武功和排兵佈陣,他及不上丁流景,可是丁流景卻也不會就此攻過來,他知道玉修是不會拿飛雁城裡所有的百姓的性命來做這個賭注。

馬車駛過的地方,只留下一樹林的風,只留下漫開而起的灰塵。再過得片刻,那風也隱去,樹葉一動都不再動,灰塵也落了下來,再不見一絲一毫的痕跡。晴空萬里,彩雲紛飛。卻再無任何蹤跡可尋,那條通向涼州的官道之上,再沒有任何聲息,就好像那輛沒有經過一般。

副將見喬悠然一直站在那裡發呆,忍不住在旁道:“駙馬,我們現在是追還是回去。”

喬悠然還未回答,卻聽見了玉照氣急敗壞的聲音道:“喬悠然,你就這樣將玉修放走,你難道不知道他一旦到了涼州,便如同放虎歸山,以後再要殺他就沒有機會了!”

喬悠然回過頭來冷冷的看着玉照道:“太子殿下既然這麼厲害,剛纔爲什麼不直接殺了玉修,又何須讓我現在動手?”

玉照微微一怔,怒道:“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對我說話!”

喬悠然淡淡的道:“太子殿下才是用東西這個詞語來形容的,我記得我去蒼州借兵時,你曾答應過我,絕不動舒欣一根汗毛,可是太子殿下卻做了什麼?”

玉照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卻冷冷的道:“喬悠然,你要記清楚,你是十三駙馬,而不是舒欣的相公!”

喬悠然斜眼看了他一眼,那雙桃花眼裡滿是不屑道:“太子殿下,你也要清楚,我是杜天棋的弟子,卻沒有義務要事事聽命與你,我若是願意,也同樣可以選擇幫助秦王。”

玉照微微一怔,怒從中來,卻又拿他沒有半點辦法,論武功,玉照不及喬悠然,論兵力,經過這一次奪位行動,蒼州軍營裡的兵馬盡歸他掌管,此時他的身畔有五萬兵馬,他若是要造反,玉照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將心中的怒氣強行壓下,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本宮只是同你開一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只是他臉上的那抹笑意讓人看起來實在是不舒服,笑了還不如不笑。

喬悠然淡淡的道:“太子殿下與我開玩笑,我當然不會當真。好在你並沒有真正傷害到她,否則我們之間的這筆帳或許真的得好好的清算清算。”說罷,他也不理會玉照,帶過副將調頭便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玉照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敢再出聲訓斥,回稟他已發現今日的喬悠然已與往日大不相同,再不是那個他讓往東他就不敢往西的喬悠然了。

他騎在馬上,心裡怒氣沖天,心想等他登基之後,第一個就要收拾喬悠然!只是這個念頭才起,他只覺得小腹處一股刺痛傳來,人不由得大呼一聲,身體再也不支,倒在了地上。

喬悠然聽得他的呼聲,微微皺了皺眉頭,將馬勒住,回頭走到玉照的身側道:“太子殿下,你怎麼呢?”

玉照呼道:“好痛!”他說罷,額頭上冒出了點點汗珠。

喬悠然從馬上下來,見玉照用手捂住小腹,一股鮮血自他的指間流出,喬悠然眉毛微微的擰了擰,對玉照道:“太子殿下,你沒事吧!”

玉照大呼一聲,便暈了過去。

喬悠然看了一眼玉照的舉動,嘴角邊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就知道她不是那種能讓人隨意欺負的人,誰欺負了她,終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喬悠然冷哼了一聲,一把將玉照扔上了馬背,再一躍而上道:“回宮!”

舒欣有些好奇玉修給青龍的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麼,她忍不住問道:“你在上面寫了什麼,怎麼就能讓他如此輕易的退兵?”

她坐在馬車裡,卻能看得到喬悠然的一舉一動,心裡不由得一陣神傷。

玉修故作高深的道:“那是一個秘密,我和他之間的秘密,你若是對我好了,或許哪天我心情好了,就告訴你。”說罷,他狹長的眼眸眯成了一條線,裡面有些愉悅,也有些深沉。

舒欣“切”了一聲,淡淡的道:“誰稀罕啊!”卻又在片刻後又問道:“到底寫了什麼?”

玉修淡淡一笑,卻不答,她撇了撇嘴,似想起了什麼事情,問道:“玉修,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玉修看了看馬車外有些發黃的葉子道:“涼州。”

舒欣一驚,問道:“爲什麼要去涼州?”

玉修還未回答,青龍卻在旁道:“枉王爺一直誇你極爲聰明,今日裡才發現,你不旦不聰明,還笨得緊。”青龍的心裡,實在是很難把她和王妃聯繫在一起,他真沒把她當成王妃過。

舒欣翻了一個白眼給他道:“是,我是笨蛋,你是聰明蛋,快些告訴我是怎麼回來吧!”

青龍撇了撇嘴道:“王爺將召書給了玉照,便做不成皇帝了,更兼喬悠然帶兵回來,丁流景雖然極善統兵,但是這一次卻只帶了一萬兵馬過來,而且王爺體恤百姓,此時若是真的撕殺起來,只怕整個飛雁城會毀於一旦,而且會讓人坐收漁人之利,所以只能暫避其峰。”說到這裡,又輕哼一聲道:“我們現在要遠走涼州,都是拜悄所賜!”

他的話才說完,玉修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忙將嘴巴閉上。

舒欣看了看玉修道:“你真的將召書給了玉照?”心裡縱然很感動他拿召書換回了她,可是卻還是有幾分不太相信,玉修一直那麼想要當皇帝,又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讓出皇位?又想起方纔那一幕場景,她不由得有些暗自神傷。心裡不禁有些亂,她該怎麼辦?

玉修淡淡一笑,看着她道:“否則你以爲那是什麼?”

舒欣嘆了口氣道:“玉修,枉世人誇你聰明絕頂,你怎得不知道用一個假的召書來騙騙玉照?”

玉修狹長的眼眸微微一眯,淺淺笑道:“你以爲玉照有那麼好騙嗎?真假詔書他只要一看封皮的顏色便知,又如何能騙得過他?”他們是親兄弟,玉照是什麼樣的人,精明到什麼程度,他再清楚不過。

舒欣咬了咬脣道:“玉修,我好像欠了你一個大人情。”說罷,她又嘆了一大口氣。他這一次完全可以當皇帝的,卻因爲她而又再次與皇位失之交臂。

玉修微微笑道:“你是我的王妃,大家是自己人,不存在欠不欠人情之說。”他笑的極爲愉悅,那雙狹長的眸子裡滿是笑意。

舒欣咬了咬脣道:“我和你好像還不是太熟吧!”

玉修拉過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我都同枕共眠了,這樣都不算熟,哪樣纔算熟?”

他的眼睛溫柔如水,以前她總以爲他是故意做作,而此時卻知道,他這樣的目光不再是做作,裡面是真的含有深情。而她此時的心情與之前相比又相差甚多,見得他這樣的目光,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她撇了撇嘴道:“可是我也很清楚的記得我們曾經也有一個約定,那就是等到了事情一了結,不管誰當皇帝,你都要給我一紙休書。而現在事情已經了結了,細細算起來,你我再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就算以前同牀共枕過,現在都沒有關係了,沒有關係,當然也算不得熟了。”如果以前他們的同牀共枕算是同牀共枕的話。

玉修聽她在亂扯,也不生氣,看着她道:“你說的也是,我們不熟,所以你欠我的人情也需要還,至於人情怎麼還?得讓我想想了。”他的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雙眸子定定的看着舒欣。

舒欣咬了咬脣道:“王爺莫不是想說,‘你欠我一條命,這個人情太重,得以身相許來還吧’。”說罷,她淡淡的看着玉修,眼眸裡有一抹玩味。

玉修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還真是知我的心,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舒欣也笑了笑道:“現在想來,我和你以前的那些經歷真的不算太愉快,不如這樣吧,我們將以前的那些全部放下。我也試試看能不能愛上你,如果愛上你的話,那就以身相許吧!如果愛不上的話……”她的眸子轉了轉,看了看玉修道:“如果愛不上的話,我就去替你找一個絕世美人做你的王妃,如何?”

她的眼睛笑的有如天邊的下弦月,可愛至極,眼眸裡的那抹俏皮,讓她整個人滿是神采,她的眸子裡少了以往的針鋒相對,多了一份溫柔。

玉修也笑的愉悅道:“你說的也對,讓我們將以前的那些全部忘掉,若是讓我一直記得你在我牀上撒尿的事情,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想碰你。不過只要你給了我這個機會,我就敢保證,你一定會愛上我。”他的話裡是滿滿的自信。

舒欣的臉紅了紅道:“你當時若是沒有非分之想的話,我又怎麼可能會出此下策?玉修,我可警告你哦,你下次若是在沒有徵得我的同意的情況下,就對我毛手毛腳,我就讓你變得和玉照一樣。”說到這裡,她的嘴角處又有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抹笑意裡還有一抹得意。

玉修記得玉照將她的穴道點住後,她的小動作,此時聽她提及,便問道:“你把玉照怎麼樣呢?”

舒欣眉開眼笑道:“也沒怎麼樣,他將我關了那麼久,又想我做他的皇后,於是我也送份大禮給他。由於隔了褲子,估計他這次死是死不了了,不過以後可能都不能……”

她一邊說一邊四處張望,而玉修那雙狹長的眸子也在看她,問道:“不能怎麼樣?”

舒欣笑嘻嘻的道:“不能人道。”

她的話一出口,玉修和青龍兩人對望一眼,青龍的眼裡露出懼意,對玉修道:“王爺,我去趕車。”說罷,便掀起車簾走了出去。

玉修見青龍出去,嘆了口氣道:“你對玉照那樣就好,可千萬不能對我那樣,我若是不能人道了,你以後的幸福問誰要去?”說罷,他狹長的眸子對着舒欣眨了眨。

舒欣聽他說的露骨,以前是討厭玉修,所以纔會在他的面前胡說八道,而此時的心境與以前大不相同,再不能對着他說那些沒有關際的話了,此刻聽得他這樣話,她的臉不禁紅了紅道:“又沒有人說要嫁給你!”

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玉修爲了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又豈會不知,這一次更是爲了她連皇位也不要了,她的心也是肉長的,又豈會一點都不會動心?除了動心還有一絲內疚。

玉修與她相識已久,卻還是初次見她這般小女兒態,以前她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摸樣,又是耍潑又是耍賴,他知道她對他也不再若往日那般無心了,若是用皇位能換得她的真心,算起來也不算太虧,更兼那個皇位也不知道玉照坐不坐得穩。

他當下微微的笑了笑,卻也不再去逼她,感情這種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兩人都不說話,車廂裡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怪異,有些溫暖,也有些融洽。

陽光從車簾的空隙處鑽了進來,照在她的臉上,那小巧可愛的嘴巴微微的動了動,就如同花瓣一樣嬌柔粉嫩。玉修的喉嚨動了動,此時他真有一股想要去親她的衝動,他嘗過她的味道,芬香而甘甜。

正在此時,舒欣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玉修,我們這般逃出來,月靈和追風怎麼辦?他們若是還呆在王府裡,只怕會有危險。”

她一說話,方纔的那些曖昧的氣氛也頓時消散,玉修在心裡嘆了口氣,卻藉機坐在她的身側道:“你不用擔心,他們現在很安全。我去太子府之前,已經命朱雀和玄武兩人接了過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現在也在路上。”

舒欣皺了皺眉道:“可是他們這樣出來,玉照會不會派兵來追他們?”

玉修輕輕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青龍說的極對,你還真的沒有我預期的聰明,你剛纔不是說玉照被你下了毒,那麼他就不可能會派人對付他們。至於喬悠然嘛……”他看了一眼舒欣後又道:“他應該會念着你和他們的感情,即使真的抓住了他們,也不會對他們怎們樣。”

舒欣嘆了一口氣,卻沒有再說話,她的眸光幽幽,眉毛微微擰了擰,卻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玉修,你真的不後悔嗎?”

玉修問道:“後悔什麼?”

舒欣看着他道:“你爲了救我,放棄了已經到手的皇位,你難道不會後悔嗎?”

玉修一手環着她的腰,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與我相識了這麼久了,難道沒有發現,皇位於我,從來都不是極爲得要的東西。若是重要,五年前我也不會因爲顧惜惜而放棄儲君之位了。對我而言,幸福纔是最重要的。”

他的眼前又劃過了母后那雙有些憂鬱的眸子,他終是讓他的母后失望了,今日裡他怕母后回來干預這件事情,已命燕將母后軟禁了起來。早在皇帝駕崩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料到後有這個結果。只是今日的局面之亂,實在是讓他有些吃驚,喬悠然對舒欣的心也確實是一片真摯。

舒欣咬了咬脣道:“可是玉修,你明明知道我的心裡沒有你,爲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爲我付出了這麼多,難道你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嗎?還有這幾年來,你一直積心積慮的想要奪得皇位,你覺得你這樣做值得嗎?”她一直認爲,像玉修這樣的人,是不會無緣無故愛上一個女子的,縱是有顧惜惜的例子在前。

玉修看了她一眼,他的眸子裡一片深情道:“因爲我曾經答應過你,要讓你愛上我,要給你幸福,所以我當然得努力了。不管你是否會接受,我都會按我自己的所思所想對你,而不會因爲你的態度而改變,在我的心裡,一直以來都覺得,人的心都是肉長的,終有一天,你會體會得到我的用心的。”說罷,他又淡淡的道:“至於皇位,不過是因爲我心中不甘,而想出口噁心罷了,得到或者得不到,都只是一個過程罷了。再則誰說我現在就不能做皇帝呢?”

舒欣的眼裡升起一層淡淡的水霧,卻又在轉瞬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心裡是滿滿的感動,這種有些任性、不求回報的愛情,不正是她一直以來想要追求的嗎?只是她卻不想將自己的心事在他的面前盡皆泄漏,強自壓下心裡濃濃的感動,卻問道:“難道你還想再帶兵殺回去不成?”

玉修淡淡的道:“不是我要帶兵殺回去,而是我這一去涼州,他們必不會輕易放過我,而我整個人素來都不是任人宰割的那種人,又豈會對着他們束手就擒?再說了,我雖然無意於天下,但是他們卻覺得我的心在天下,所以我的種種舉動,無非是自保罷了。”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舒欣嘆了口氣道:“我還以爲這次去涼州,會有太平的日子過,現在看來又是癡心妄想了。只是玉照被我下了毒,他只怕一時半會也不會對付你。”

玉修嘆了一口氣,看着她說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舒欣奇道:“什麼真不明白假不明白?”

玉修見她不似作僞,看着她道:“你難道沒有發現,現在玉照不過一個空殼而已,真正能做主的確是喬悠然。”現在的兵權大多在喬悠然的手中,而玉照又被他下了毒,以後也只是一個廢物罷了,又如何能主宰朝政。

舒欣微微一怔,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想當皇帝?”

玉修淡淡一笑道:“說道做皇帝的話,喬悠然或許比玉照還要更適合,但是玉家的江山我又豈能容他落入他人之手。”

舒欣咬了咬脣道:“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不是那種貪戀權勢的人。”在她的印象中,喬悠然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那雙桃花眼彎彎,雖然他也極有心計,但是他卻也只愛錢罷了,否則他不會有那麼多的商號。她一直覺得喬悠然比較適合經商,而不是從政。只是他今日裡散發出來的氣場,卻又讓她極爲陌生。

只是她卻忘記了,一個那麼聰明的人,不管是經商還是從政都必是其中的翹楚。

玉修目光幽幽,那雙眸子裡光芒閃閃,他看着舒欣道:“他在你的心中,怎樣都是完美的,可是他畢竟拋下你當了十三駙馬。”他見舒欣嘴脣動了動,又道:“你或許會說,當日裡他做出那樣的選擇是逼不得已,而且那件事情我也要負上很大的責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真正愛一個人哪怕是爲她死了,都是可以的,又怎麼會因爲被逼而做出那樣的選擇。”

舒欣瞪了他一眼,玉修又道:“在你的心中,認識的是曾經的喬悠然,而不是現在的喬悠然。他對你有愛,對我卻有恨。或許此時在他的心裡,玉氏的江山纔是他最恨的吧。”

舒欣的臉色一暗,冷冷的道:“我不管你們這羣男人的破事情,但是我不許你這樣胡亂猜測,不是因爲他是我曾經的心上人,而是因爲他是我的哥哥。”到了今日,她終是覺得自己以前對喬悠然的愛似乎有些盲目了些,他畢竟是她的親哥哥,就算他們成了親,就算她喝了無子湯,兩人卻還是不會有未來。

玉修聽得她的話,卻笑了起來,舒欣斜眼看着他,好半天他才止住笑道:“你終於想通了,他是你的親哥哥。”

舒欣不禁微微一怔,卻還是嘆了一口氣,她幽幽的道:“是啊,他是我的親哥哥,不管我願不願意,那都是事實。愛情因爲刻骨銘心了,那或許纔是愛情吧。”她頓了頓又道:“可是我現在倒不喜歡那所謂的刻骨銘心的愛情,倒覺得平平淡淡纔是真,或許是因爲受了一次傷害,所以纔會知道平淡的珍貴。”

前世的她,一直在追尋讓她刻骨銘心的愛情,可是她與喬悠然轟轟烈烈的愛了那一場後,她才知道平淡的幸福纔是最珍貴的。

她的眸光幽深,隨着馬車的顛簸,她眸子裡的光芒時深時淺,有些恍惚。

玉修看着她,眸子裡滿是溫柔,拉過他的手道:“其實有時候想想,覺得你比我幸運,至少你曾經愛過的那個人還值得你去愛,而我曾經愛過的那個人卻根本不值得我去愛,她的心裡從來沒有我。而我當時醒悟過來的時候,卻還忍不住有些恨她,現在想來,恨他實在是沒有必要,因爲她不值得。”

他又看着舒欣的眼睛道:“或許你和我都一樣,因爲曾經受過傷,所以才格外的知道什麼事幸福。在我的心裡,又何嘗不覺得平平淡淡纔是幸福,只是你我的身份,就註定了愛情不可能太過平淡。又或許說是不能太過隨意。”

舒欣的心裡升起一抹哀傷,當她在這個世界醒來的第一天知道她是宰相的女兒時,就知道了她的愛情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順風順水,只會淪爲政治的犧牲品,所以她一直在追求她的愛情,素以當她知道她要嫁給玉修時,是打從心裡的排斥。

而此時想來,老天爺是待她極好的,雖然她鬧騰了那麼多的事情,卻給了玉修這樣一個還算不錯的男人給她。他貴爲王爺,在面對她那麼多的刻意鬧事時,除了大婚之後因爲面子問題,對她下過殺手之外,對她還算不錯,至少讓她活到了現在。

而他也對她真的動了情,以前他不相信,總覺得利用的成分居多,而現在卻不得不相信,因爲事實擺在眼前。且像玉修這樣動過情,受過傷的人。或許更會珍惜感情。

因爲失去過,所以纔會更加的珍惜。

她淡淡一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這樣算起來,我們是不是算是同病相憐的人?”

玉修也笑道:“你我本是同病相憐。

他的眸子裡溫暖一片。溫情脈脈的注視着她。她也看着他,裡面卻有了些調皮,她終是忍不住笑道:“玉修,有沒有曾告訴你,當你這樣看人的時候,會讓人覺得你很色。”

玉修嘆了一口,不禁有些無語,如此溫馨的情景,她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殺風景,轉念又想,她若是不說出如此殺風景的話來,也便不是她了。

三日後,馬車到達涼州的邊地允城了,玉修和舒欣允城裡的一個小客棧裡休息,才一坐定,便見得一輛馬車飛奔而來,舒欣見追風從那輛馬車上走了下來,心裡大喜,卻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月靈,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追風一見到舒欣,臉上便掛着一個大大的笑容,飛快的朝她跑來,邊跑邊喊到:“娘,娘,我好想你!”只是他跑的太快,沒注意到腳下有一塊香蕉皮,一子下摔了個四腳朝天。

舒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一把將他從地上扶起來道:“你不會慢慢走路啊,你娘我又不會跑掉。”

追風的眼裡滿是淚水,一邊揉着屁股,一邊癟着嘴巴,那副模樣看起來可憐坐不改兮兮,卻又道:“你是不會跑掉,但是我怕壞人再把你抓走。”

舒欣見他這般模樣,心裡不由得一軟,她與追風雖然沒有骨肉親情,卻如同尊重的一般無二。她不由得放柔了聲音,輕輕的揉了揉他的小屁股道:“還疼不疼?”

追風將眼角的淚水擦乾道:“不疼了!”

舒欣在他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道:“乖,下次走路小心些,別再那麼冒失了。”

追風微微愣了愣,臉上盪出一抹笑意道:“我以後一定聽孃的話,再不淘氣了。”

舒欣環顧左右,還是沒有看到月靈,他便問道:“追風,你月靈姐姐呢?你怎麼沒有和她在一起?”

追風的嘴巴嘟的高高的,悶悶的道:“不要提她了,那個壞女人,我討厭她!”

舒欣知道追風常和月靈拌嘴,但是她一直認爲那是他們相處的方式,而此時聽得追風這樣的言語,她的心裡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追風撇了撇嘴道:“那一日娘被壞人抓走之後,爹帶着人去救孃的時候……”

舒欣打斷道:“爹?誰是你爹?”她猛然回過頭來,狠狠的瞪着玉修,卻見他還是氣定神閒的坐在桌上喝着茶。

追風用手指着玉修道:“她就是我爹。”

舒欣冷冷的道:“他什麼時候成了你爹了?”玉修也真有本事,居然讓追風心甘情願的叫他爹,他還真懂得佔她的便宜。只是她卻忘記了,早在他們成親的那一日,追風就曾叫過玉修爲爹。

追風撓了撓頭道:“這個……先不說這個,先說壞女人的事情。”

他之所以叫玉修爲爹,是因爲那一日他洗澡裡忘記拿衣服了,便光着屁股跑出來拿衣服,沒料到剛巧碰上了玉修從外面回來,他年紀雖小,卻極爲害羞,隨即抓起爬邊的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沒料到那件衣服卻是玉修的,玉修的潔僻天下的人都知道。

當玉修黑着臉對着他的時候,他忙向玉修道歉,又岔開話題讓玉修幫忙找舒心。玉修當時聽得好笑,半真半假的道:“我可以幫你救出你娘,但是你你以後都得叫我爹,而不是有求於我的時候才叫我爹。”

於是他見到玉修便管他叫爹,而玉修那幾日裡雖然忙得團團轉,而他卻天天守在玉修的門口問是否有舒欣的消息,玉修心裡不禁升起一陣感動,便問了他與舒欣如何相識的事情,他便將如何偷了舒欣的銀票,又如何將銀票全部輸光,以及如何與舒欣巧遇的事情全部說給了玉修聽,只是他自動略過他被舒欣威脅的事情,因爲他覺得太沒面子了。

玉修這才知道追風不過是個孤兒而已,慧是因爲他如此掛念舒欣,所以玉修的心裡沒來由得對他深起了一陣憐惜,這個孩子年紀雖小,卻是有情有義。

他對追風的態度,在那一刻好轉,他原本原本讓追風管他叫爹,是存了一些想佔舒欣便宜的念頭,而這一刻,他是打從心裡將追風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

而追風又何其聰明,玉修對他是真是假,他也感覺得到,且他對玉修的印象比對喬悠然好太多,他叫玉修爲爹也叫的心甘情願。

舒欣見追風轉換話題,不由得回頭再瞪了玉修一眼,玉修只淡淡一笑,也不以爲意。

追風又道:“我在家裡等爹帶着娘回來,可是卻一直等到天黑,也沒有看到爹和娘回來,卻等來了那個娘娘腔。”

舒欣皺了皺眉道:“喬悠然去了秦王府?”

追風答道:“是的,他兇巴巴的帶着一羣人去了王府,那個壞女人一見是他,便屁顛屁顛的跑到娘娘腔那裡去了,後來,壞女人就跟着娘娘腔走了。她走的時候要將我一起帶到娘娘腔那裡去,我不同意,娘娘腔還兇了我,正在那個時候,惡婆娘和玄武叔叔來了,將我帶走了,說娘和爹在一起。”他嘴裡的惡婆娘,指的是朱雀,自己那日朱雀追到舒欣打了舒欣一巴掌手,追風便幫她起了個“別稱”。

玄武在旁笑道:“你現在知道我沒有騙你了吧!”

追風嘲他嘻嘻而笑,而朱雀的臉卻有些發黑。

舒欣淡淡的笑了笑,事情的大致經過她現在是清楚了,卻覺得有些無奈,月靈終是選擇留在喬悠然的身邊了。她早就看出月靈對喬悠然有着別樣的情愫,卻又一直沒有說破。

感情這種事情,還是隨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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