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沉……
火紅的燭光“滋滋”的被人點燃。
這使得原本那張陰暗的臉龐,變得更爲刺目且猙獰。
“不要……不要碰我……”
葉無雙嘴裡的東西,總算被取了出來,她脣角沾着血絲,一臉恐惶的後退着。
趙狗子一把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然後直接扔到那張臨時搭建好的木架牀上,硬硬的木板,一時把她身子硌得生痛。
她環臂抱緊自己,如在母體一般,整個人縮在角落,不住搖頭哭泣:“你不要過來,你滾開……”
“老子是你男人,今晚你就要跟老子睡了。不過來,你做夢。”
說完,趙狗子就像狼一樣撲了上去,拽起她一隻纖細的胳膊就要去拔衣服。這時的葉無雙已經失去理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抵死保護自己。眼看那像鐵一樣牢固的手臂朝自己伸來,她低頭便狠狠咬了下去。
“啊——”
趙狗子發出一聲沉悶的尖叫,隨後手臂猛的一甩,就把葉無雙從牀上摔了下去。
她滾着落地,全身疼得快要散架。
“臭娘們,敢咬老子,今晚,老子讓你償償厲害。”
說罷,趙狗子又像猴一樣跳下牀來,張牙舞爪的就要去對付葉無雙。
葉無雙已經沒有力氣卻對抗了,只能縮成一團,閉上眼睛不去看。滿臉灰漬與淚痕的她,似乎選擇了認命。
“哧——”
腦海已是空白一片的她,耳畔卻突然響起一道怪異的聲音。緊接着,傳來了趙狗子無比哀慼的慘叫。
“啊——啊——”
緊接着,是他滿地打滾的聲音。不明所以的葉無雙根本不敢擡頭,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以,只當老天爺最後再可憐她。讓她沒有受到這個男人的凌辱,就在她撐起身子想要做最後的逃跑時,身子卻莫明一輕,似被一雙溫暖有力的臂膀給抱了起來。
“不要——不要……不要碰我……”
她縮着身子,像絲毫沒有安全感的小白兔一樣,緊緊的把自己裹成球狀。這一刻,她害怕的輕顫,渾身的痛疼,皆抵不過心中的恐懼。
看着懷中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嬌妙人兒,懾驚天只覺自己的心臟,被人活生生的給挖了出來。
他多想在這一刻,把這個卑賤無知的村民給斬成千萬段,可是,他明白,懷中的人兒是再也經不起驚嚇了。
他緊緊將她抱在懷中,用最輕最柔的聲音喚道:“無雙,不要害怕,是朕……”
聽着這熟悉而又讓她感到溫暖的聲音,她驀地在驚恐中擡起頭來,煞白的嬌容在對上懾驚天的那一刻,她的淚水幾乎狂涌而出。
下一秒,她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摟着他的脖子,似乎死也不願放開。
“驚天,是你嗎?我不是做夢吧……”
這一刻,已經怕到極點的她,也顧不得對方是皇帝的身份,便直接喚出了他的名字。
他並不惱,反而甘之如飴,將頭深深的埋入她的頸窩,似要讓她感覺自己那熟悉的氣息,又似要將自己所有的憤惱和殺意掩埋。因爲,他不想讓無雙,看到他想要殺戮的樣子。
“驚天,我好怕,你快抱緊我,我要離開這裡……”
她神智恍惚的說着,木訥的眼神在放鬆過後,又陷入深深的痛苦中。
懾驚天應她所求,將她摟得更緊了,看着嬌細的皮膚四處皆有勒傷,還有她紅腫脣角皆染血跡,他真的好想讓這些愚蠢的傢伙千萬倍的補償回來。
“別怕,我帶你離開這裡。”
他怕傷了她,抱着她的動作,不敢太過用力。同時,輕輕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結實而有力的胸前,讓她聽着自己沉穩有力的心跳,也許,她會心安一些。
在踏出那間讓她飽受折磨的茅屋時,他刻意回了回頭,看着那個斷了一隻手臂,還在地上哀嚎着的男子,他微微騰出一隻手來,狠狠的揪出一把銀匕,那尖銳而鋒利的刃口,正好落在了趙狗子的zi孫根上。
“
啊——”
又是一道殺豬般的慘叫,懷中的人兒渾身一顫,像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籠罩,她不住的掙扎道:“不要……不要……”
那沙啞而痛苦的嘶喊,讓懾驚天的每一根神精都爲之牽動。他深吸一口氣,備受煎熬的吻了吻受驚人兒的額頭,輕聲安撫道:“無雙,我在這裡,不要害怕,看着朕……”
聽着他的安撫,她才從驚慌中睜開眼睛。望着他眉目下的疲倦青影與擔憂,她才稍稍的鬆了口氣,然後抓住他的衣袍,輕聲低泣道:“是我不聽話,我再也不會出宮了……嗚嗚……”
若換作以前,聽到她這般誠懇的認錯與道歉,他的內心一定會有徵服和驕傲感。可這一瞬間,他只覺得,難受和無法壓抑的痛苦。
是他沒保護好她,才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讓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一天一夜裡,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吧,看着這滿身傷痕,他只覺得血液在沸騰。
“皇上,屬下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在外早已等候好的葉奔以及衆侍衛,無一不跪在地上請罪。
四周圍着一羣不名真相的村民,他們不明白,這樣一個窮山僻壤的地方,今天怎麼會有這麼多朝廷人士闖入。難道這裡出了什麼大事嗎?大家紛紛張望着,一臉好奇。殊不知,危全,再向他們靠近。
“咦,那人抱着的不正是趙狗子的新媳婦嗎?”
“是啊,趙狗子的媳婦怎麼被這個男人抱着啊。”
說話間,趙狗子的爹突然出現了,看着一臉煞氣的懾驚天,趙狗子的爹雖然有些害怕,可還是顫微的上前道:“這位官爺,你爲何強搶草民的兒媳婦啊?”
看到趙狗子的爹,葉無雙莫明心顫,下意識的將頭,更深的埋入懾驚天的懷抱。只有靠他近一點,她才覺得一切陰暗寒冷的東西,會靠她遠一點。
“官爺,你不能不講道理啊。”
趙狗子的爹說罷,要上來阻攔,卻被懾驚天擡腿就是一腳,給踹出了一米多遠。
老頭子當下就捂着胸口咳出一灘血來,衆村民見狀,立馬如受驚的鳥兒,準備四散逃開。
“愚昧的東西,一個也不許逃,全抓回來。”
“是!”葉莽等人,立即行動,不到片刻,那些村民便被降服跪地。
“官爺,我們做錯了什麼啊,你要這樣對我們?”
“是啊,官爺,我們都是老老實實的小百姓,你可不能亂來啊。”
“你要財寶還是要女人,你拿就是了,你可別殺我們啊。”
望着這些村民膽小如鼠的模樣,聽着那些卑微恐懼的求饒之語,着實讓人覺得可憐。可先前他們卻不是這般,對待那些買來的婦女,他們除了粗暴的謾罵,就是像禽獸一樣的對待。
“皇上,這些人怎麼處置?”
葉莽屏息詢問,隨後又悄悄睨了皇上抱着的葉無雙,心中很是明白,這些遭殃過後,很快便會輪到他們自己了。不過,他並不懼怕,一想到因自己的失職害姑娘變成這樣,他的心也備感愧疚。
憶起在李府喝喜酒時的她,是那般灑脫特別,渾身散發的溫暖氣息,讓人是那麼的想靠近。可才一天時間,她就被人折磨成了如此模樣,他的心,比誰都難受。
“殺!”
一個幽冷的字從他嘴裡毫不留情的吐了出來,就像是萬道寒光卷襲而來,讓人驟不及防只能在絕亡中等待。
“饒命啊……不要殺我們啊。”
“我們做錯了什麼?放過我們吧。”
“求求你了,不要殺我們,我們不想死啊……”
無盡的哭喊與哀嚎,讓整個村落變得格外詭異。
天上明月升起,散發着清幽的光芒,似乎也用鄙夷的眼光看着這羣愚昧的村民。
他要屠村嗎?
葉無雙陡然從他懷中驚醒,她伸出一隻手來,溫柔的捧起那張剛毅冷酷的容顏,含淚搖頭道:“不要……不要殺他們,我沒事,我真的沒事……”除了受了一點傷,她還沒有被
凌辱,所以,這是她最慶幸的事情。
他看着懷中的她,明明已是傷痕累累,卻還說沒事,他的心緊緊收縮着,像要滴血一般。
“皇上,不要爲了我殺他們,這樣你會成爲暴君的,不可以……”
聽着她的哀求,看着她脆弱得就像隨時要凋零的花朵,炙熱的淚水像烙鐵一樣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心哪怕再硬,再狠,也爲之被融化了。
他低垂着下巴,用柔軟的脣,一點一滴的吻遍了她流的淚,半晌才沙啞乾澀的說:“好,朕答應你,不殺他們,可活罪難免……”
最終,村裡百來名男丁,皆被斷了一隻胳膊,然後發往邊疆充軍。村裡女子,多是被拐騙而來,也被送回各自的家鄉。不願回去者,便帶往戶部,編收爲宮女,至少保證她們這一世,有個安穩的落腳地。
而罪魁禍首的劉三麻子,還有趙狗子和他爹,受到的刑法,則與先前那兩名劫走葉無雙的殺手,落了個同樣的下場。
一切處理完畢,葉莽自覺的令着衆侍衛向君王負荊請罪。
“皇上,這一次是臣等失職,如今姑娘已然被救,臣也沒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地方了,請君責罰。”
“嗯,這次若不是你們過意放縱飲酒,也不會害得朕的無雙變成這樣,你們是該重罰。”
就在懾驚天還沒說出要罰他們什麼的時候,葉無雙便顫顫巍巍的從他身上掙脫,一臉倔強的跪地求道:“皇上,讓他們喝酒,是我的意思,一切都是我強迫他們的。你要罰,就連我也罰了吧。”
“你……”
看着地上的人跪都跪不穩,身子飄搖得就像在大海中行駛的孤舟,好似一不小心,就要被大海吞沒。
他看得心一急,也不顧帝王尊嚴,蹲身就將她再次給抱了起來。然後瞪着眼睛朗聲責斥道:“你不要命了?”
葉無雙怕摔下來,委屈的勾着她的脖子,眨眨泛紅的眼眶道:“我要命啊,可是我不想讓你傷害無辜。”
“他們還無辜?你都成這樣了,他們能無辜嗎?”
他怒不可遏的喝了起來,真不知道這個女人腦子在想什麼,難道,她就不能考慮考慮他的感受?得知她失蹤,然後又被人拐賣,他的心都快操碎了。
“皇上可別不講理,我都說了,他們失職是我的原因。這要追究起來,那我的罪比他們還大。”
“你……”
完全拗不過她的懾驚天,只能妥協的作罷,大袖一揮,將臉上的怒氣斂去,冷冷道:“別以爲無雙替你們求情,朕就可以放過你們。明天,朕再給你們一天時間,若抓不回斷魂閣的邪僧,你們知道該如何吧?”
“謝皇上寬容,謝過姑娘,屬下們這次一定盡力辦到,明日定當將那邪僧抓回來。”
“這還差不多,準備馬車,讓朕回宮。”
“是!”
回宮的路上,懾驚天一直把葉無雙抱在懷中,看着她一身的傷痛,他雖然急切想把她帶回宮裡療傷。可是又怕過猛的車速,會加重她的傷勢,所以,只能讓驅車的侍衛小心一點,一切以平穩爲主。
躺在對方的懷裡,滴水未沾的葉無雙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像八爪魚一樣粘着他,然後昏昏沉沉的睡覺。
低頭看着懷裡的人兒,她已經睡了,可蹙起的秀眉,似被人什麼魘住了。他忙伸手將她撫平,隨後又用吻,輕輕啄着她的眉心,眼簾,鼻尖,最後才落在了她的脣畔。
無雙……朕把你留在身邊,又沒照顧好你,是朕的錯……你安心睡吧,等你睡醒了,朕也查出了要害你的人是誰。他們把你害成這樣,到時候,朕一定不會輕饒他們。他在心中暗暗發誓,勢力要把無雙受到的傷害,一一討回來。
葉無雙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到北國皇宮的,醒來的時候,只覺身體被一股暖暖滑滑的東西包裹,一睜眼才發現,自己竟光着身子被懾驚天抱在懷裡,泡在一處溫泉中。四周還散發着淡淡的白煙。她不由猛的吸了一口氣,害羞的把頭一埋,伸手就要護住胸前春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