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白鍾

60醜聞(白鍾)

鍾禮清還是去見了那個和白湛南一起出車禍的女人,二十出頭的少女,一臉呆滯青澀的模樣。可能是剛從昏睡中清醒,她睜着一雙水靈的眸子,迷茫的看向鍾禮清。

鍾禮清踟躕着還是問出口:“你告訴警察,湛南的車禍不是意外?”

那女人慢慢的點了點頭,聲音還有些嘶啞:“當時剎車失靈,而且迎面有車子撞過來,我看得出他是故意的。”

鍾禮清眉心微蹙,只聽這個女人忽然問她:“你是鍾小姐吧?”

鍾禮清愣了愣,她當時沒有自報姓名只說是白湛南的朋友,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知道她。

那女人牽起微微乾澀的脣角:“白湛南出車禍前,的確是準備了鍾老先生犯罪的資料想交給警方。他爲了保護他家人真是……不擇手段。”

不知道是不是鍾禮清的錯覺,女孩在說這話時表情諷刺冷酷,她沒機會追問,只聽女孩繼續道:“但是最後他還是沒做,因爲他在猶豫。”

“沒做?”

鍾禮清心臟驀地一緊,女孩似乎也有些奇怪她的反應,接着說:“如果他真要這麼做,爲什麼要署名呢,匿名不是更安全?而且他的身份其實更不適合這麼明目張膽纔對。”

鍾禮清聽着,有些東西漸漸清明起來。

是的,她忽略了太多了,之前因爲父親突然被關押,她腦子裡亂成一團根本沒有半點理智。這時候聽對方說着,好像很多東西都變得可疑起來。

白湛南如果真的要偷賬本,以他這樣的身份怎麼會親自出面?還會那麼大意的把刻着自己名字縮寫的打火機掉在了家裡?

這麼明顯的證據,反而顯得刻意了。

還有肖禾查的事情,好像也很簡單就問出了真相。真的好像有人在背後故意做好了這一切,等着他們去調查!

“白湛南車禍前是住在你們那裡的,其實誰想嫁禍他,很容易就能查到。”

鍾禮清倏地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小小年紀卻如此犀利,而且她對白湛南的事兒似乎知道的不少。

“你是白湛南什麼人?”

鍾禮清不得不防備,白家的關係錯綜複雜,彼此之間除了算計利用再不剩其他,現在白湛南出了事,面前的人卻若有似無的將矛頭指向了白忱,她現在對白忱是百分百的信任,而且事實證明她相信白忱是沒錯的。

女孩勾了勾脣角,懶懶靠回牀頭:“大概是炮-友?入-幕之賓,或者是包養?誰知道呢。”

“……”鍾禮清好像有點理解不了現在的年輕人了,她想了想說,“你早點兒休息,我走了。”

鍾禮清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情,她和白忱到現在結婚的時間不短不長,已經快兩年半了,而且小時候還有那麼一段時光是呆在一起的,說實話,要說她瞭解白忱還真算不上。

白忱的性格太壓抑沉悶,也極少會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有時候他對自己說句話,她都會思忖考究半天。

這或許和白忱以前的經歷有關,她也看過不少美劇,僱傭兵好像都是面癱,而且不善表露自己的情緒,也不能輕易表露出來,讓敵人發現自己的弱點。

可是他們是夫妻,這樣猜來猜去實在太累,所以她這才學着無條件的信任他,可是剛剛纔建立起來的信任,這麼快就面臨崩解。

鍾禮清從醫院出來,忽然不太想回家。白忱這時候也不在家裡,她回去也是一個人繼續胡思亂想。

她乾脆打車回了給鍾孝勤他們剛剛買的小公寓,現在爸出國了,就剩還沒開學的鐘孝勤在家無所事事,順路去超市給他買了不少熟食和速凍餃子,孝勤就是個典型的宅男,自己在家只知道吃方便麪。

出租車在小區外就停了,她步行進去,到了樓下忽然發現有輛車很眼熟,看了下車牌的確是白忱的。

鍾禮清心裡的不安就更強烈了,白忱來這裡做什麼?她自己安慰自己,大概是來找孝勤有事,她不該亂想的!既然說過要彼此信任就不該總往壞處想他。

上樓看到客廳門敞着,鍾禮清奇怪的走了進去,剛剛準備轉身踏進客廳,入目的便是一副她難以接受的畫面。

孝勤被姜成山制住雙膝跪地,狼狽的趴伏在客廳中央。而冷冷坐在沙發上垂眸不語的男人,不是白忱又是誰?

鍾禮清有點喘不過氣,愣了兩秒,急忙轉身躲回玄關拐角處沒敢發出聲音。

只聽到鍾孝勤氣憤填膺的嘶吼:“混蛋,你不是說只要我把賬本給你爸就沒事了?還說那些都是你的人,爸在裡面不會受苦,可是他身上那些傷呢?我爸是你的岳父,你怎麼下得了手!”

好像一盆涼水陡然從頭頂澆灌下來,鍾禮清僵硬的聽着,全身都好像麻木了。

白忱慢慢擡起眼,雙手優雅的交疊在膝蓋上,嘴角居然帶着淡漠的笑意。似乎面前的人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也似乎他說出的那些話和指責,不是在質問自己。

“你現在是真的替你爸不平,還是隻是對我給你的酬勞不滿意,或者說,是你的小女朋友不滿意?”

鍾孝勤臉色漲紅,怒不可遏的大聲罵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你的親人,難道看在我姐的面上不該對我們好一點!”

“親人?”白忱居然冰冷的笑出聲,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那一聲聲沉悶的低笑傳進鍾禮清耳朵裡,刺得她骨膜疼。

白忱起身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着鍾孝勤:“抱歉,我這輩子都不懂‘親情’兩個字怎麼寫,還有——”

他俯身蹲下,眸光陰沉的盯着鍾孝勤:“我最討厭被人威脅,你不該用禮清來刺激我。”

鍾孝勤眼底沒有半分懼意,許是篤定了白忱不能把自己怎麼樣,硬聲還嘴:“那你現在想怎麼樣,殺我滅口嗎?我姐要是知道了,你以爲她還會和你過下去。”

白忱就那麼神色難辨的蹲在他身前,姜成山依舊是死死鉗制着孝勤的雙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鍾禮清已經被自己聽到的一切震驚得動彈不得,尤其是白忱說話的這些語氣,和他們剛剛在一起生活的第一年何其相似,也許那個纔是真的他,她其實……的確是從沒了解過他。

“殺你倒不至於,你要是出事了,你姐姐會很難過我也會更麻煩。”

白忱薄脣微動,語氣涼的徹骨:“倒是你年邁的父親,腦溢血猝死,這個怎麼樣?”

鍾孝勤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眼底的赤紅一片,似乎真想撲過去咬死白忱一樣。他恨恨的咬緊牙關,一字字罵出口:“你真是個禽獸,冷血的魔鬼。我姐姐居然被你騙了這麼久。”

白忱蹲在他身前,眯眼看着他:“我從來沒否認過我是禽獸,所以對禮清,我也一直用的是禽獸的掠奪方式。就算她將來知道這一切,也休想逃出我的掌控,你覺得,她還有機會離開我嗎?”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有了我的孩子,還親口承認愛我,孝勤,你真想這麼殘忍的對你姐姐?”

鍾孝勤憤怒的低吼一聲,大力掙扎起來:“殘忍的是你!你一步步設計她愛上你,甚至無恥的和那個黑社會女人一起算計她走錯房間,她要是嫁給肖隊,肯定能平平安安過一輩子!那纔是她要的生活,我們家遇上你簡直是遇上了魔鬼,現在一個家鬧到四分五裂!”

鍾孝勤口不擇言的大罵道:“她根本就不會喜歡你這種冷血狠毒的男人!白忱,你這麼還敢說你愛她,你分明就是佔有慾作祟。”

白忱神色愈加冷酷,陰晴不定的俯視着他。

“我要殺了你!”鍾孝勤心中的怒火終於被點燃,他以前一直當白忱是真心愛鍾禮清的,所以不管知道些什麼都裝作不知情,可是隨着對這個男人的日漸瞭解,忽然發現鍾禮清嫁給他實在是個錯誤。

如果鍾禮清嫁給肖禾,絕對不會是眼前這種局面,父親也不會再惹上那麼多事,一家人就能平平安安在一起!

鍾孝勤心裡的恨意更濃,仰着頭怒目而視。

白忱無所謂的勾起脣角,緩緩站起身:“殺我?可以,等你有能力的時候,隨時奉陪。成山,放手。”

姜成山鬆開手,負手站在他身後。

“孝勤,我知道你很聰明。到底該怎麼選擇你很清楚,正因爲我知道你最終不會背叛我,所以我才由着你鬧,剛纔的事我當沒發生過。”

鍾孝勤雖然臉上依舊是憤恨暴怒的神色,卻終究沒敢再挑釁白忱。

他有太多軟肋被捏住了,尤其是他自己理虧在先,他爲了幫小霽不得不要一大筆錢,背叛了姐姐和父親,他還有什麼臉來揭穿真相。更何況他真的怕鍾禮清知道,她現在懷着孩子,白忱又勢力龐大,他們姐弟倆是鬥不過她的。

鍾孝勤有苦難言,頹然的坐在地板上垂着頭。

白忱擡手看了眼時間,拿起沙發上放着的外套準備往外走:“我會讓秘書再給你轉五十萬,你姐產檢該結束了,我現在去接她。”

鍾禮清聽到他的話,急忙踮着腳往外走,她剛纔一直緊貼着玄關拐角的牆壁站立,這時候腿都有些發麻不夠靈活了。

白忱走了幾步又微微駐足,轉身對地上的男人肅穆道:“只要你不說,我在你姐面前就永遠不會撕下面具,冷血殘酷,她一輩子都不會見識到。”

鍾孝勤低垂着眉眼,抵在地板上的拳頭用力捶了一記。

鍾禮清躲進樓梯間,害怕白忱給她打電話,又往下跑了兩層。剛剛在樓梯上坐定,白忱的電話果然就來了。

她看着手機屏幕上不斷閃動的“老公”兩個字,心臟疼得厲害,這個暱稱……她纔剛剛改了兩天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完了,小白我一直給他的設定都是冷血禽獸,但是這個其實好像和他愛禮清是不想悖的,只是他愛的方式好像有點讓人承受不了o(╯□╰)o

沒虐到他,我明兒繼續,但是他大概還要再冷血一點點……小白粉們扛住了!他其實也木有讓你們幻滅吧吧吧吧

щшш▲ ttκΛ n▲ C〇

肖格格那對明天也會有,表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