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
九霄峰頂我琴絃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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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聽見你的聲聲讚美
那一月
我揮琴不止
不爲揮散寂寞
只爲再聽見你的聲音
那一年
我佇立誅神崖
不爲絕世的孤傲
只爲能瞥見你的一絲身影
那一世
我揮着琴絃跳下了崖
只爲了……
能在轉世的途中遇見你
然——
一次又一次的錯過,於錯誤的交織中誤解了彼此的心意。
你不知道我是誰,我也忘了你是誰,之存留那一絲淡淡的,無法割捨的莫名眷戀牽線於彼此之間。
而如今,這唯一的牽掛也要在彼此的誤會中變成天涯海角的距離,如此的近,如此的遠。
你離我如此的近,近到我能夠清楚的看見你血紅雙眼中流下的炙熱**,第一次,我看到了你的淚,是紅色的……
從左眼中劃下猩紅的痕跡,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而我又知道,從我誤傷了你的那一刻起,你離我越來越遠了……
情醉……
我張着口,卻無法喊出你的名字,只能發出顫抖的聲音,從你的眼裡,我只看到無盡的悲傷,濃烈而悽美,讓我的心墜入了黃泉地獄。
不要……不想……再看到你悲傷絕望的樣子。
千言萬語在體內翻騰,卻無法蹦出一個字句,這是何等的苦澀?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你一點點對我失望,絕望,乃至無盡的傷悲……
三十四年,從未如此的心痛過,比死還要難受。
我想告訴他: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求求你……不要用這樣悲痛的眼神看我。
我想衝過去抱着他,想止住他流血的傷口,然而此刻雙腿卻彷彿被釘在地上一樣無法動彈。
白清愣愣的站在那裡,望着夜情醉因他而不斷冒着鮮血的肩膀,不知所措,無法動彈。
身後的白巖趁此機會將手中的劍放置於白清還半舉着的手中,緊緊握着白清的手,冰涼鋒利的劍就於白清手中,急速的刺向了一直望着白清的夜情醉。
夜情醉沒有動,他一直都在看着男人,一直……
直到白清手中的劍刺入他的胸口,鮮血染紅了衣服,也粉碎他的心,很痛,很痛……卻已經痛的麻木了。
“不——”男人終於喊出聲來。
他顫抖的望着自己的手,儘管是白巖握着他的手將刺入了夜情醉的胸口,但握着劍的仍然是他。
然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那醉了心,滅了情的男子早已仰天長嘯,淒厲的嘯聲刺痛了白清的心,如此的憤怒,仇恨,以及悲慟……
被血水染紅的髮絲彷彿因着主人的憤怒而瘋狂的舞動,徹底入魔的男子即使變得面目猙獰也依然俊美,只是那雙猩紅的血眼卻已經無法看到絲毫的理智與情感。
轟然爆發的氣勢使得四周房屋全部在瞬間倒塌化爲灰燼,無數的淒厲嘶喊伴隨着陣陣血霧消失在半空之中,一瞬間,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嘈雜。
安靜,而只剩下一滴滴鮮血滴落在地上的殘破之音。
彷彿感覺不到痛,或者早已痛得麻木,夜情醉一步步的朝白清靠近着,任由冰冷的劍一點點刺穿他的血肉,直至整支劍都沒入了他的胸膛,刺穿了他的胸膛……
“不……不要……不要動了,求你……”因爲巨大的壓迫,白清與白巖此刻都無法動彈,看起來像是夜情醉壓制了他們,然而只有白清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早已經崩潰得體無完膚。
他懇求着夜情醉不要再動了,他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眼睜睜的看着夜情醉不顧傷痛的走到了他面前。
然而,這個男子卻不再看他一眼,不再理會他。
“死——”猩紅的血眼爆發無比濃烈的殺意,夜情醉大喝一聲重重的一掌擊在了白清身後的白巖身上。
“不要!白巖——”從身後男子身上飛濺出來的鮮血模糊了男人的視線,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
他的愛人,他的親人,傷害着彼此,直至鮮血淋漓才肯罷休嗎?
白清眼睜睜看着他的弟弟被夜情醉一章擊飛,胸口諾大的一個窟窿讓他瞬間心冷至死,儘管白巖傷害過他,但那人始終是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弟弟。
他不恨他,一點也不。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白巖就這樣死去。
白清朝白巖跑過去,手臂卻被夜情醉緊緊抓着。
男人回過頭看着拉着他不放的夜情醉,那個曾經高傲冷漠的男子,此刻渾身鮮血的站在那裡搖搖欲墜,一雙漸漸褪去血光的眼睛清澈如水。
白清從男子的眼裡看到了自己:滿是白巖鮮血的污穢臉龐,被猩紅污穢的白髮……
狠狠一咬牙,男人推開了夜情醉拉着自己的手,推開的那一剎那,他是如此的感受到男子的戀戀不捨,以及那已經毫無力道的手指,順着他的衣服滑落……
順着他的衣服滑落……
任由淚水模糊了自己的眼,任由劇痛攪碎了自己的心,白清毫不猶豫的朝白巖落下的方向飛去。
恢復了法力的他,竟可以飛了。
他強迫自己不去看身後那雙絕望的雙眼。
他強迫自己不去聽身後男子倒下的聲音。
他卻無法強迫自己不去思念,不去愛,不去心痛……
“啊——”
男人終究無法忍受的大聲喊了出來,加快了下落的速度,終於抱住了身軀殘破的白巖,懷裡的男子,漸漸變得冰冷。
“白巖——”男人抱着白巖自雲端墜下。
“琴——華——”短短的兩個字,已是白巖的極限,鮮紅的血水彷彿流不盡一般自男子的口中流瀉。
男人深深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緊緊擁着懷裡的男子向下墜去。
他不能拋下白巖,他對不起夜情醉,他爲什麼還要活着?
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男人的腦海裡開始浮現此生的一幕幕,出生,父母的寵愛,總是纏着他的二弟白巖,比較獨立與理智的三弟白風,陪伴了他三十四年的後花園,以及——在夜國的半年時光,最美,最無法忘卻的三個月。
與夜情醉一起看日出日落,吟詩作畫,魚水之歡。
以及,分別時的誓言。
【我會等你回來……白清會等你回來……】
他的確等到夜情醉回來了,然而給予彼此的,是如此沉重的傷害。
悠悠琴音蕩雲間,徐徐流水繞青山。
彈指一揮間,五年已逝。
悠揚之間難抑沉鬱凝重,沉鬱凝重外又另有超曠飄逸。怨恨悽惻,如幽冥鬼神之聲。邕邕容容,言語清泠。
及其怫鬱慷慨,又亦隱隱轟轟,風雨亭亭,紛披燦爛,戈矛縱橫。浮雲柳絮無根蒂,天地闊遠隨飛揚,更有冰炭交加,昇天墜地之勢!
聽者屏息而坐,只覺得內心波濤洶涌被聲聲琴音帶動情感,天地之壯闊,豪傑之悲壯,天籟絕響,亦不過如此!
響絕天地,豔絕天下。
桃花飛,琴音悲,春雷一動長風萬里。
“死老頭子!彈彈彈,整天就知道彈琴!我詛咒你指頭全部爛掉,看你還整天彈個不停,煩死了簡直!”琴音餘韻未散,只聽見一個稚嫩的奶氣聲音從木屋外傳來。
屋內撫琴之人嘴角輕揚,隨後漫不經心的說道:“再多說一句話,我讓你再砍一個時辰的柴火。”
“嗚嗚嗚……死老頭子!該死的死老頭子,你簡直就是在待兒童,我要到官府去告你!告你!告死你!”門外稚嫩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去呀,最好讓官府的人把你這個人不人,妖不妖的小東西綁起來燒成炭火,我也就不要養着一頭好吃懶做的豬。”雪發披肩,聲音裡帶着輕揚的輕笑讓人不覺迷醉,只是在門外孩童聽來,這簡直就是個惡魔。
“哼!白清老頭子,等我無敵獸王恢復了法力,一定把你按進牀裡操操操,用力操,操到哭爹喊娘!”這話卻不是大聲喊出來的,門外的孩童只能一邊用他的小手拿着與他身子一般高大的斧子用力劈柴,一邊嘟囔着小嘴嘀咕個不停。
但顯然,他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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