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雪總不及北方那般的狂,溫溫柔柔的灑落一地雪梅,覆蓋了薄薄的一層冰涼,掩蓋了白雪下的黃土。
白家大宅內深處的一個書房內,傳來了老三白風的驚吼聲:“什麼?!這……這怎麼可能?荒唐!太荒唐了!夜國的人都是瘋子,難道皇上也瘋了不成,竟……竟然答應了這荒唐可笑的婚約?”
“哎——”一聲嘆息,xing子比起白巖要溫和的多的白風聽了這消息都震驚的不得了,更別提白巖當時聽到皇上提起此事時有多麼的震驚了,可是事已至此,又有什麼辦法呢?
白巖對白風安撫道:“三弟,我初聽此事時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可是這確實是事實啊!皇上已經答應了夜國的婚約,只怕不到春暖之時便要將大哥送過去了。”
白風雖已爲仙士,平日xing子溫和,仙風道骨,可聽了這荒唐無比的消息卻仍是忍不住的心頭起火,他咬着牙恨恨說道:“難道真要把大哥嫁去那夜國做皇后不成?荒唐!太荒唐了!男人……男人與男人怎麼能成婚?”更別提是成爲一國之後了,這怎能讓白風驚訝不已?
從另一方來講,白風與白巖都是白清的弟弟,雖然身爲大哥的白清在外人眼中不過一個可有可無的廢人,但在兩個弟弟看來,正是這個哥哥給了他們缺少的親情關懷。
此時此刻,一想到自己的哥哥竟要離開家鄉成爲別國的王后,怎能不讓兩兄弟着急,奈何皇上竟答應了這門荒唐的提親。
“皇上怎麼會答應這門婚事?”白風皺着眉頭氣憤的說道,“大哥平日門都不出兩步,怎麼那夜國的人偏偏選中了大哥,我看這事有問題!決不能讓大哥去那夜國!”
白巖搖了搖頭,嘆氣說道:“三弟,你身爲修仙之人怎麼就忘記了一個傳說?”
白風聞言臉色一變,顫聲說道:“你……你是說……”下面的話,他是怎麼也沒有辦法說出來。
白巖點了點頭,沉聲道:“蒼茫大陸七國,我白清國中只有你一人修成了仙士,可放眼夜國,竟在短短二十年裡出現了上百仙士,數十名散仙,這是何等的天威?天降鴻瑞於夜國,統一七國不過早晚之事。”
白風彷彿全身脫力般坐在了紅木椅上,兩眼失神的喃喃自語道:“天降鴻瑞……天降鴻瑞……想不到這一世的天神出在了夜國皇脈之中。”
三千年前,蒼茫大陸本爲一國,後天地動盪,戰亂紛爭,一國分裂爲七國,蒼茫大陸更被一條界河分爲了南北兩塊陸地。
傳說,這一切的背後,乃是上界天神隕落的後果,而當天神再世時,必將是蒼茫大陸統一之時,伴隨着天神再世,必有萬千仙神轉世,只爲天神護法。
顯而易見,那夜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是那樣……”白風搖了搖頭,面上一片死灰,天神再世的確是好事,這意味着蒼茫大陸將迎來盛世祥和,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哥哥要去夜國,白風心中便苦澀一片,難以割捨。
“可是這與大哥又有什麼關聯?”白風想不明白。
“哎……我也不知道。”白巖搖了搖頭,眼中流露出無奈的神色,“這事還是讓我去向大哥說吧。”既然是上天的旨意,那麼他們又怎麼阻攔的了?想必皇上如此乾脆的答應這門荒唐親事,也是想在未來與夜國構建良好的關係。
仙人出世,誰能阻擋?
縱使其餘六國有所不滿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凡人的力量再強大,也無法與那萬千仙神對抗。
黑色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作響,一個英俊挺拔的玄衣男子慢慢的走向了白家大宅的後花園,還未踏入其間,便已聽聞絲絲縷縷的琴音從其間飄零而出,恰似一抹恬淡,撫平了白巖眉間的山巒。
從小到大,自懂事起白巖便生活在了這天籟一般的琴音之中,記得那時他不過三歲大,總是像個琴童一般蹲在那白衣人的旁邊,默默的聽着,看着,轉眼即逝,竟已過了二十五載,這一步步走來,彷彿踏遍了歲月的痕跡,不變的,是那依舊的白衣,琴音,夢一般的男子……
白巖默默的站在一旁,彷彿回到了從前一般,依舊像個琴童一樣聆聽天籟絕響。
“二弟,何時來的?”琴音停時,白清已經發現了他英挺威嚴的弟弟,走到了白巖身旁,不由讚歎他這弟弟竟生的如此好,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的心。
“大哥。”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白巖伸手便把男人摟進了自己懷中,“你身子這麼涼,我幫你暖暖。”說罷,自身運功釋放一股股暖氣,沁入了白清冰涼的皮膚之中。
蒼白的面頰慢慢變得紅潤起來,白清沒有推開這個一見面就把自己摟進懷中的弟弟,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二弟便總愛摟他抱他,像是想起了從前,白清靠着白巖結實的肩膀溫聲說道:“記得你小時候還是個膽小鬼,每次打雷便纏着要我抱你睡,比起三弟來,你可是膽小多了,可誰曾想到當日的膽小鬼今日已是護國大將軍了。”
“大哥,那麼遠的事情了你還記得。”白巖緊緊擁着白清,白清又怎麼知道那時的白巖不過是藉口想與他睡在一起罷了。
“大哥,今晚我能與你同睡嗎?”一想起那道聖旨,白巖便心痛不已,他是多麼的捨不得他的大哥,不知道這份情是親情還是已經在歲月的流淌中不知不覺變質了。
白清輕笑道:“你啊!都已經是個大將軍了,還像個孩子般。”對於白巖的此番要求,白清並未多想,只是當作弟弟長久分別以來再次相遇的思念之情。
而表面平靜的白巖此刻內心卻是翻騰不止,摟着男人的雙手力道更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