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章

顧家的日子越來越紅火, 這是大家也都知道的事情, 這一桌子的人,雖然羨慕,但是有些東西是羨慕不來的。

黃珍珍卻跟她姐姐一樣, 確實難受死了,顧安安過的越好, 她就越難受,她甚至還臆想過,若是她姐姐嫁給顧家, 成爲了顧安安的繼母,如今風風光光的被人稱羨的指不定就是她了。

而顧安安身上穿着的衣服,保不準她也會有。

有些東西不能想, 嫉妒就像是一個種子, 紮根在心裡面生根發芽,越想讓人也越來越難受。

“嚯”的一下,黃珍珍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把筷子一摔, 惡狠狠道, “我不吃了。”, 說完不管大傢什麼反應, 扭頭就走。

何大麗看到這一幕, 臉色有些不好看, 以前她疼愛小閨女, 那是小閨女聽話懂事, 讓她外面受到了十足的恭維和誇讚,可是如今一切都變了,如今那些老姐妹,一提起自家的小閨女,那都是直襬頭,嫌棄的不行。

黃珍珍如今年紀不小了,最遲明年就要說親了,若是在這樣下去,她在這一塊的名聲徹底臭了,不說將來了,現在黃珍珍的名聲已經臭了,心腸惡毒,脾氣暴躁,這哪裡是一個好兒媳婦的標準。

眼見着黃珍珍年紀一天天大起來,卻沒有一個媒婆上門提親,何大麗都要急死了。

如今,在顧家吃席面兒,這麼多人在看着,自家閨女脾氣一來,說甩臉子就甩臉子,真當這裡是自己家裡啊!可以說,黃珍珍這一次甩臉子把何大麗之前外面面說了幾個月的好話,都白費了。

何大麗嘆口氣還沒落音呢!

自家大閨女也鬧起來了脾氣,黃豔琴粗魯的拽着小鈴鐺,罵罵咧咧,“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趕着投胎啊!”

小鈴鐺被罵的身子猛地一抖,她連忙抓起來了一塊豆腐乾,往嘴裡面塞,步子卻不慢,緊緊的跟着黃豔琴的身後,經過冬冬和姜姜的時候,她羨慕的看了一眼鼕鼕和姜姜,兩個小哥哥都穿着最好看的衣服,渾身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傷口,小鈴鐺不知道怎麼的,有些自卑起來,她低着頭,急急的追向黃豔琴。

鼕鼕和姜姜自然是看到了小鈴鐺,但是兩個人卻都跟沒看到一樣,有些東西一開始就註定了。

何大麗見兩個閨女都走了,她也沒臉在呆下來,匆匆的扒拉了兩口飯,也跟着離開了飯桌。

他們這一家子離開後,這一桌子的氣氛都輕鬆了不少,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照常的吃吃喝喝,若是擱着別人中途離席,安安作爲主人家,若是看到後,必然要是相送一番,但是何大麗一家子,安安實在是沒好感。

她雖然站在一旁和陸衍說話,但是黃珍珍那刺人的目光,她又不是二傻子,當然感受到了,安安突然笑了,“衍哥,有人看我過的好,就不開心了。”

陸衍挑了挑眉毛,以他的感知能力,自然也沒錯過黃珍珍姐妹兩人那滿滿的惡意,他笑的意味深長,“優秀的人總歸是會被人嫉妒的。”,這句話,是陸衍打小都懂的道理。

安安差點以爲,陸衍是穿越過來的,畢竟這麼經典的話,這不是後世人常掛在嘴邊的嗎?

沒想到竟然從陸衍這個土著口中說出來。

安安豎起來了大拇指,“衍哥!你的想法可真超前。”

陸衍眼裡閃過星星點點的笑意,輕聲,“彼此彼此!”,在他眼裡,安安纔是那個想法超前的人,每一個想法都讓他驚豔的不行,他頓了頓,擡手看了看手錶,篤定,“他們快來了。”

安安神色徒然一緊,順着陸衍的目光看了過去。

果然,丁曉曉來了,還是大張旗鼓的來的,和上次的衣着暴露不一樣,她這次總算是穿了一件正常點衣服,不僅如此,她手裡面還提着大包小包,顯然是來恭賀阿奶大壽的。

安安和陸衍對視了一眼,不知道丁曉曉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丁曉曉走到了安安面前,故意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我來看阿奶!”

安安淡淡,“阿奶在屋內!”,丁曉曉是阿奶的親孫女,安安不會阻攔她來看阿奶,但是呢!她既然來了,也不是那麼好走的。

丁曉曉跺了跺腳,她今兒的不僅打扮的光鮮亮麗,連帶着禮物都拿的最好的,難道顧安安沒看到嗎?她故意把袋子給拆開了,炫耀,“顧安安!我給阿奶買了一套漂亮的衣服,還有她最喜歡的桃酥,當然了這些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頓了頓,她從袋子裡面摸出來了一個手錶,她把手錶拿出來亮了亮,驕傲,“這可是上海牌的手錶,你沒見過吧!”

“你若是能跟我出門單獨道個歉,我也送你一份手錶。”

周圍吃席面兒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他們也不是不識貨,這年頭一隻一隻手錶可要一百多咧!更不用說這丁曉曉手上拿着的還是一隻上海牌的手錶,據說這種手錶在太鬆縣賣的很少,而且還一票難求。

看來這丁曉曉當真是翻身了,這種貴重的物品,說拿出來送人就送人。

爲了方便,安安今兒的沒穿裙子,穿了白襯衣和褲子,她上衣是長袖,淡淡的把袖子露出了一個角,不多,就只有一丟丟,卻把手腕上帶着的最新款上海牌手錶給露了出來,她輕描淡寫,“我手上的是上個月上海牌出的最新款,你的是哪一款?”

這隻手錶還是陸衍送給她的,老實說,上次陸衍跟着她一塊去了上海,衍哥送給了她不少東西,當然!安安也沒有白收下來,她也會適當的送陸衍一些東西,在這一塊,安安一直都看的很清楚,愛情也需要兩人的經營,而不是一個人死命的付出。

丁曉曉自然是看到了安安手腕上露出的同牌子上海牌手錶,她張嘴就道,“你那是假的吧!據說要賣到了三百多塊,你怎麼可能買得起!”

這個手錶她在樊六的手上看到過,不過看的卻是男款,像樊六這種亡命之徒,早已經有了自己的門路賺錢,雖然是黑心錢,但是黑心錢來的快啊!

在吃穿用度這一方面,自然是不差的。

丁曉曉身爲樊六身邊的女人,見識到的好東西也不少,她之前第一次剛回來的時候,說她往前兒一個月一百塊的生活費,並不是假話!

那是樊六給她的,或者說,是靠她身體賺回來的。

丁曉曉跟着樊六可有很多年了,她雖然不聰明,但是奈何放的下臉,不論樊六怎麼折騰她,那麼多女人,只有她一個人堅持下來了,不然她也不會穿着那種衣服出門,在這一塊,丁曉曉早已經淬鍊了一顆百毒不侵的心。

別人的目光,她也不在乎,在乎的話,她也不可能吃這碗飯。

安安聽到丁曉曉的話,並不惱,她笑了笑,“衍哥,有人質疑你送給我的手錶是假的!”

陸衍一聽,他摸了摸口袋,還真不巧,這個手錶的□□還在裡面放着呢!他遞了出來,“看看?”

丁曉曉看到□□上面的金額,身子一僵,“不可能!”,樊六的那隻手錶他都寶貝的不行,怎麼到了顧安安這裡,人家說送就送。

安安嗤笑,“沒什麼不可能的!”,頓了頓,催促,“你不是要看阿奶?阿奶還在屋內等着你呢!”

她這話一說,丁曉曉猛地回過神來,總算是沒忘記自己過來的任務。

她作勢親熱的要挽着安安的胳膊,卻被安安給躲開了,丁曉曉也不尷尬,她眉毛一抖,“走!咱們一塊進去,老人家最喜歡子孫滿堂了。”

安安和陸衍對視了一眼,“成!我跟你一塊進去。”,她一答應下來,鼕鼕和姜姜立馬不依了,脆生生道,“我們也要進去。”

丁曉曉雖然不想太多人進去,但是這卻不是她的地盤,只能不情願的走在前面,安安都看在眼裡,並沒有拆穿,相反還配合的很。

進屋後,阿奶就坐在堂屋的主位上,看到曉曉來了,她渾濁的眼睛裡面閃過一絲複雜,態度沒有往日的熱情,“曉曉,你來了!”

曉曉自然是察覺到了阿奶對她的態度不一樣了,她不以爲意,親親熱熱的把東西都給擱在桌上,一件件拆開,“阿奶!是曉曉不對,上次本來說要給您買糖的,後來遇見了我朋友,我就跟着朋友一塊走了,把買糖這件事給忘記了,這不!孫女來給您賠罪了,您看看喜不喜歡孫女給您買的衣服呀!”,她一口一個孫女,無非是在提醒着阿奶,她纔是阿奶的親孫女,而不是安安這個冒牌貨。

阿奶看着曉曉把衣服拆開,放在她面前比劃,她臉上帶着幾分慈祥的笑意,“曉曉,你那是什麼朋友呀!改天帶回來給阿奶看看,阿奶給你掌掌眼。”

一聽要把朋友帶回來,曉曉的臉色僵了一瞬間,阿奶跟沒看到一樣,她摸了摸衣服,拉家常,“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找個伴了。”

丁曉曉這輩子的都不可能把樊六帶回來,因爲她不過是樊六衆多女人當衆的其中一個罷了。

她岔開話題,“阿奶!曉曉還想多陪你幾年呢!”,說着,她把桃酥也給擺了出來,“阿奶!您嚐嚐,這是老福記的桃酥,我記得以前啊!您最愛他們家的桃酥了。”

阿奶看到桃酥的時候,眼裡閃過淚光 ,脣也有些顫抖,有一瞬間的心軟,期待,“曉曉,你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不走了!”,曉曉渾身一僵,她把衣服給阿奶套上了,發現有些大,她揚聲,“阿奶!我知道有一家裁縫店的裁縫手藝很好,我帶您過去讓裁縫給您做一套合身的衣服怎麼樣?”

阿奶眼裡的淚光不過是一瞬間的,卻還是被安安給看到了,她知道阿奶這會心裡不好受,更知道,這是阿奶在給曉曉機會,讓她坦白的機會,但是曉曉不僅沒有坦白,反而還按照計劃要把阿奶給引出去。

阿奶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卻還是答應了下來,“好!我去跟你一塊見見裁縫。”,裁縫兩個字,阿奶喊的特別重,但是丁曉曉卻沉浸在阿奶答應的興奮中,並沒有聽出異常來。

安安摸了摸鼕鼕和姜姜的臉,吩咐,“去跟媽媽說一聲,曉曉要把阿奶帶出去了。”,她的聲音不大不小,足夠讓曉曉聽到,曉曉一聽,頓時炸毛了,“你跟我媽說有什麼用,不許說!”

安安伸手彈了彈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語氣淡淡,“今兒的阿奶是壽星!”,頓了頓,“壽星要出門,讓長輩們知道,並不爲過。”

這個理由丁曉曉無法反駁,她眼珠子一轉,“若是你不放心,那就跟我一塊吧!你可以看着阿奶,也可以看着我。”,丁曉曉話音一落,心臟就砰砰砰跳,緊張的不行,生怕安安看出了她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她這次來到主要任務是把阿奶帶出去,若是阿奶出去了,顧安安一定回來。

安安不說話,彷彿在考慮丁曉曉話中的可行性,半晌後,她答應,“好,我去!”

丁曉曉沒想到安安會這麼容易的就答應她,她眼裡迸發出強烈的驚喜來,“真的?你沒騙我?”

安安似笑非笑,“騙你我有什麼好處?”

安安的眼睛很清澈,似乎能透天底下一切陰暗的東西,丁曉曉有一瞬間的錯覺,安安是不是明白她的意圖,她搖了搖頭,這次的事情又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她敢確定安安不知道,更不可能聽到他們談話。

她穩了穩心神,解釋,“你不像好人!”,還會這麼輕易答應她的好人。

安安嗤笑了一聲,並不言語,誰不像好人,大家夥兒眼裡都清楚。

卻不成想阿奶猛地抓着安安的手搖了搖頭頭,“安安,你別去,家裡這麼客人,你留下幫忙。”,阿奶顯然是知道跟丁曉曉一塊走了有危險,但是她還是答應了下來。

安安蹲下身子,直視阿奶的眼睛,認真,“我陪着您!”,這次提起藉着給阿奶辦大壽的機會,把丁曉曉引起出來,這是她給的法子。

她要負責阿奶的安全,不可能讓阿奶一個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