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痛,這種情況,絕對是已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了,否則楊明華怎麼可能要我去呢。
林小娟可能出事了,而且可能出大事了,我也顧不得了,從溫泉跑向更衣室。
王知樂和張慧也以最快的速度從更衣室出來,上了車,我說他說出什麼事了嗎?
王知樂說沒說,只是說林小娟態度極不配合,而且走極端,受了傷,所以讓你過去勸勸她。
“現在她在哪裡?”
“在省城。”
“我怎麼去他說過嗎?”
“沒有,方成,你就開這車去吧。”
開到城郊,王知樂說方成,你直接上高速吧,我和張慧打車回去就行了。
我看了看張慧,說小慧,這事我一定得去看看。
張慧點點頭,說去吧,你好好勸勸林小娟,要讓她好好待自己,別傷害自己,我不會怪你的。
我抱住她,吻了上去,一番熱吻,她推開我,說方成,不能開快了知道嗎?
王知樂說張慧,要不我也去吧,我來開車,我真擔心方成呢。
我說不用,知樂,這邊的事同樣重要,公司的事不能沒有你,我知道控制自己的。
雖然說能控制自己,可一旦上了高速,我還是提高了速度,但我突然發現,在我左邊方向盤附近,王知樂貼了一張便箋:方成,你老婆和妹子要你安全回來。
我心一鬆,立即降下速度,是啊,我不能衝動。
到了省城快出高速的地方,我打電話給楊明華,楊明華說有車在高速出口等我。高速出口不遠有服務區,我把車停在服務區之後,轉乘警方的車,一路警燈閃爍,我的心卻越來越不安,這樣的情況,那還不是萬分危急。
我實在忍不住了,問開車的警察,他說他只負責接人,什麼事情並不清楚,我說那你接我到哪裡,他說省軍區醫院。
完了,林小娟果然是出事了,或者自殺或者被警方的人傷害,我一股怒氣涌上心頭,“楊明華,你要是讓林小娟出了事,老子這輩子和你沒完。”
依舊半個小時之後,警車纔到了軍區醫院,我快步跑進醫院,楊明華通過與司機對話已知道我們過來了,所以他在門口等我。
我一把抓住他,說楊明華,你把林小娟怎麼啦?
楊明華嚴厲地說,方成,你冷靜,林小娟住進了醫院,就不會有什麼大事,你鬆開手。
我一聽這話,應該沒有性命之憂,心裡鬆了一點,說你趕快說。
我們邊走他邊說,方成,林小娟絕食了幾天,今天下午不知道是她昏了,還是選擇自殺,她從窗口跳了下去,還好,下邊全是綠化帶,有很深的草皮和小黃楊樹,不過她的腿受了傷骨折了,不過最主要的是她的脊柱在樹枝上彈了一下,打了CT發現有輕微受傷,可並不清楚會不會影響神經,但醫生說得她配合,得知道她的感覺,才能判斷有沒有傷害,而且因爲小腿骨折,無法動彈,所以這種檢查還得持續進行。
在救起來後,她拒絕接受治療,我們是給她打了安定之後,纔給她做的手術。
我眼眶中越來越溼潤,我努力讓自己不要
被人笑話,說現在情況如何?
“醫生說如果恢復得好,可能不會有太大影響,如果恢復不好,就怕脊柱問題會落下殘疾。”
我心裡一涼,要是真的恢復不好,這種情況對於林小娟來說,不如一死。
到了病房,林小娟還安靜地躺在病牀上,楊明華說方成,我們怕林小娟醒來這後不配合治療,劇烈地掙扎導致背部脊柱受傷位置出現二次損傷,會給她落下殘疾。你與她我們曾經在一起過,我也不想揹負一輩子的內疚,所以讓你迅速過來,你好好勸勸她,先讓她安靜,接受治療,儘快恢復。
我說你們審問她,問出結果了嗎?
楊明華是不得不說實話了,說方成,她被我抓住之後,幾乎一句話都沒說過,絕食和自殺,她只做了這兩件事。
那她有罪嗎?
楊明華看了看房間的人,說你們先出去一下。然後說方成,林小娟必須自己把自己的事說清楚,現在無論是吳菲還是常光,都在爲自己開脫,林小娟自己不說,那這兩個人說的就會成爲她的罪證,你好好勸勸她吧。
我說她還有多久能醒?
楊明華說我也不知道啊,得去問問護士。
我站起來,來到門口,外面還站着警察,我說你們不用這樣吧,難道她還可能跑嗎?我又不是罪犯,你們守個屁啊。
楊明華臉上也不好看,說這樣吧,我讓小伍過來就行了,這樣也可以減少林小娟心理的牴觸情緒,但你一定得勸她,爭取讓她說話,說清楚自己的問題。
半小時之後,伍警官果然過來了,楊明華叮囑一番就離開了,走的時候他說方成,你和林小娟的生活費一天一百塊錢,啥都包括在裡面了,別又騙小伍掏錢哈。
我冷聲說滾,老子有本事騙,你抓我啊。
楊明華臉上一白,瞪我一眼,說方成,我不和你計較。
我冷冷哼了一聲。
護士過來換液體的時候,我問還有多久病人能醒,她說按照正常情況目前就該醒了,可這位病人好多天沒吃東西了,所以還真不好說。
我說她的傷會好嗎?
護士說我聽醫生說她腿上的傷,只要能安心靜養,好的機率還是大的,但要恢復原狀可能很難,脊柱上的問題現在還無法判定。而且她最大的問題是身體極其虛弱,我們擔心的是她什麼時候醒來,如果醒來得太晚,對身體也會有很大的影響的。
我差點沒哭出來,等護士離開,我擡起椅子坐在林小娟身邊,拉着那隻沒輸液的手,以前白皙細滑的皮膚沒有點血色,而且感覺枯瘦和粗糙……
我輕輕的抓入我的手中,不由自主地在手上吻着。
伍警官坐在沙發上,靠着一側的扶手已睡着了,我拉着林小娟的手一直沒有放,輕輕地揉着,希望能讓她早點清醒,我真害怕這種昏迷會讓她出現意想不到的傷害。
應該是深夜了,我也迷迷糊糊靠在牀邊打盹了,突然,她的手指在我手心中跳動了一下,我一陣驚喜,立即站起來,是的,手指又跳動了幾下,我眼淚充滿雙眼,將頭俯在林小娟耳邊,輕聲呼喊,“小娟,小娟……”
我不斷
地輕呼,足足有幾分鐘,林小娟終於睜開了眼,我眼淚一下子流出來,一滴滴滴在她臉上。
“方成,你…你怎麼在這裡?”
“你出事了,我能不在這裡嗎,小娟,你好傻。”
她悽慘地笑了一下,“方成,我想死,讓我死吧。”
我搖搖頭,說死對於一個人來說太容易了,可小娟,你卻不能。
“爲什麼不能,我失去了一切,什麼也沒有,現在還成了罪犯,我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
我說小娟,你怎麼能說失去了一切,不是還有我嗎,我還在你身邊,還有你父母,還有你親人,你好好活着,就是對他們的負責,這是你的責任。
林小娟搖搖頭,說方成,我真的想死。
我拉住她的手,吻着她,“別說這話,小娟,你得給我好好活着,我不會讓你死,一定要會讓你過上你想過的生活。”
她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眼淚也順着臉頰流下來。
她虛弱的身體再次睡了過去,但這次已沒有睡多久,我叫來護士,說她醒了,護士說那就好,你得準備些吃的,等她再醒來的時候,讓她吃點東西。
我叫醒伍警官,讓她看着林小娟,我去買吃的,她揉揉眼,說方成,這天還沒亮,有賣吃的嗎?
我說少廢話,又沒叫你買,老子自己去買,不要你給錢。
她面帶慍怒,說方成,我伍靜沒欠你什麼,你別老子老子的,我冒火了,你沒啥好受的。
我冷笑一聲,說隨便你,你想怎麼冒就怎麼冒,現在給我看好病人。
護士解圍說算啦,再鬧會影響病人休息的。
我立即停止說話,瞪了伍靜一眼,快步出了門。
出了醫院,才發現要買點林小娟能吃的東西,還真是件困難的事,我招呼了一個出租,說哪裡有賣粥的,他說這個時候,只有到火車站附近看看有沒有。
這倒是一個辦法,我說好吧,你載我到火車站。
他詫異地看我一眼,說兄弟,到火車站來去可得六十塊錢啊。
“走吧,只要能買到粥。”
出租車開了十多分鐘到了火車站,他停在一家24小時營業的餐館,我跑上去,還不錯,找到了林小娟特別喜歡吃的瘦肉粥。
這個對營養也有好處,可我想了想,不知道她能不能吃肉,突然看見有荷葉粥,想了好久,又怕沒有味道,她不喜歡吃,又盛了一碗黑米粥。
打包回到出租車,出租車司機一臉詫異,說一個人吃得了這麼多嗎?
我說多買幾樣,她醒了想吃那樣可以選擇啊。
出租司機一直沒怎麼說話,快到醫院外,他說是你老婆還是你父母兄弟姐妹?
我說一個朋友。
他不相信地說是朋友?不可能吧。
我說信不信由你,但我說的是真話。
下車給錢,他找給我八十,我說你找錯了。他說沒錯,兄弟,你這樣的朋友我見得太少了,一碗粥原來可以有如此的用心,我太感動了,只收你二十。
我心裡不由笑了,我現在是有錢人了,我還用得着這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