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王宮門外,辛德瑞拉駐馬凝視着宮門,猶記得當初參加王子晚宴的激動和感恩,那一晚是她和羅徹斯特的第一次,他們一見鍾情,從此深深愛上對方,即使國王的阻撓都沒能將他們分開,她想不通爲何短短月餘心愛的男人就要和公主走入神聖的殿堂。
在門外徘徊良久,宮門守衛早就盯上她,辛德瑞拉甩甩馬鞭朝宮門衝過去,辛德瑞拉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她要見羅徹斯特!面對守衛的重重阻攔,辛德瑞拉沒有退縮,她無法相信羅徹斯特是自願的,他一定有苦衷,只有見到他才能解決這一切。
辛德瑞拉騎術雖好卻不通武藝,意念再強烈也抵不過精悍的守衛,柔弱的辛德瑞拉被強壯的守衛一腳踢下馬,纖細的身子在堅硬的土地上翻滾了好幾下,辛德瑞拉嘴角流血外表狼狽不堪。
埃羅接到宮人彙報宮門外有人鬧事,遠遠就看見辛德瑞拉被踢下馬,認真囑咐侍從和守衛不許通報給王子,
“還有,告訴維薩公主快來宮門,不然恐怕會後悔。”
侍從領命跑着去通知維薩公主,埃羅冷眼旁觀着辛德瑞拉的掙扎,心裡有些變態的快意,凱蒂的罪行就由你們姐妹來償還吧!
一開始守衛還有所顧忌不敢對辛德瑞拉下狠手,在看到埃羅無所謂的態度後徹底放開了驅逐辛德瑞拉。刀劍無眼,辛德瑞拉憑着一股韌勁兒任由鐵刃劃破皮肉,她絲毫不退,守衛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只能放棄兵刃改用拳頭。
打倒一個弱女子對這些精兵悍將來說是分分鐘搞定,辛德瑞拉趴倒在地還不停地向宮門裡爬,身下是血液滴落被拖行出的痕跡,一個守衛擡腳欲踹卻被人拉住,
“你們在幹什麼!?怎麼能這麼對一個女子!簡直殘暴!”
來人聲音顫抖着不難聽出其中的怒氣,守衛們都認識,這是未來的王子妃,維薩公主。
守衛們疑惑了,這女子到底什麼身份?埃羅公主冷眼旁觀,維薩公主卻出言維護。一個長官出列跪下向維薩公主請罪,
“以後再有這種事要彙報主人定奪,別擅自做主!好了,帶她來我的宮殿。”
辛德瑞拉被攙扶着帶到維薩的宮殿,她已經神智不清,掙扎幾下就昏迷過去,維薩找人來幫她看過,醫生說都是皮外傷休息幾天就好了。
偏殿的房間裡,辛德瑞拉依舊昏迷着躺在王宮奢華的大牀上,
“我不要!嗚嗚~嗚嗚~羅徹斯特。。”
維薩第八次來看她,每次見到她這個樣子,公主就會動搖一分,如果她嫁給羅徹斯特,那麼她的幸福真的就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了,可是將王子拱手讓給別人,只是想想都覺得心口空了一塊兒。
爲她擦拭淚水的手指用力,辛德瑞拉感覺到侵犯,突然睜開了眼睛,維薩悵然若失的神情落在辛德瑞拉的眼裡,她不禁覺得惱怒,生來就佔盡優勢,現在還搶走別人幸福的你,有什麼資格做出這種表情!
辛德瑞拉坐起,顧不上身體的疲累僵硬穿上衣服就要下牀,
“帶我去見羅徹斯特。”
維薩心裡不是滋味,明明自己纔是正室,和王子有正式婚約的人也是自己,爲什麼別的女人可以理直氣壯地要求見自己的未婚夫!
見維薩不動,辛德瑞拉譏諷道,
“怎麼?你不敢?害怕羅徹斯特會離開你?呵呵,卑鄙!”
維薩從未聽過這麼激烈的指責,她從小活在單純的環境,不習慣被人指責,因此忍不住打壓辛德瑞拉,
“哼!不敢?我有什麼不敢?只是,你憑什麼見我的男人?!你是什麼身份?!”
辛德瑞拉冷冷一笑,
“維薩公主也只會拿身份來壓我,你除了身份還有什麼勝過我?你的男人?他和你睡了?呵呵,別騙人了!”
被辛德瑞拉直白的話語堵到,維薩張張口說不出話來,王子確實還沒碰過她,辛德瑞拉這麼有自信,難道她已經是王子的女人?也是,同居那麼久怎麼可能還是清白的。維薩臉色少有的灰敗,辛德瑞拉自認將情敵踩在腳下,心裡痛快不少。
“你走吧,趁我還不想殺人。”
維薩咬牙切齒道,辛德瑞拉恍如沒有聽到,自顧往外走,還沒有碰到房門就被侍女拖回牀上,維薩涼涼地看着辛德瑞拉被侍女壓在牀上,
“你以爲我好欺負?不要消耗我的同情心!老老實實待着,明天會有人帶你出去。”
維薩說完就離開了房間,辛德瑞拉抓狂地亂踢亂蹬,侍女們不敢弄傷辛德瑞拉無辜捱了幾腳。
自從上次吵架後維薩的腦海中總是跳出王子和辛德瑞拉纏綿的場景,她心煩意亂卻找不到人傾訴,忍不住懷念起在家的時光,她也應該有自己的朋友了。
侍女斯金納氣喘吁吁地跑進宮殿,維薩見她慌張模樣心裡不安,
“不好了!公主,辛德瑞拉不見了!”
斯金納是父王留下的人之一,很能幹對自己也很忠心,這次處理辛德瑞拉的事就交給她了,沒想到會出漏子。
辛德瑞拉一定是去找王子了吧,
“立刻派人去找!”
“等等!找人去王子宮中,就說我腹痛,王子如果有要事來不了,就想辦法看住他,絕對不能讓他見到辛德瑞拉!”
“是!”
吩咐完這些,維薩重重地跌落在牀上,深深地閉上眼睛,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祈禱了,但願上帝不辜負。
“你就只能做這些嗎?”
維薩猛然起身,埃羅公主正站在窗前扭頭看她,理理壓亂的髮型,維薩恢復了公主的優雅,
“你什麼時候來的?”
“回答我!你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埃羅氣勢咄咄逼人,維薩一噎,竟有些無言以對,苦笑道,
“還能怎麼辦?殺了她?我做不到。”
埃羅輕嗤一聲,顯得很無語,
“你的腦子真是擺設嗎?殺人?愚蠢!”
頓了頓,埃羅不得不提醒她,
“你對哥哥一點兒信心都沒有嗎?爲什麼不親口問問他的想法?”
辛德瑞拉穿行在王宮的殿宇間,步伐匆忙卻不亂,她警惕地躲過巡邏的宮人悄無聲息地潛進了王子的宮殿。
羅徹斯特感覺到今天的公主格外熱情,親自端茶倒水就算了,竟然撒嬌要坐在自己腿上,從來沒見過端莊的公主這個樣子,羅徹斯特有一瞬間恍惚以爲看到了辛德瑞拉,維薩把王子的不拒絕當做默認,放縱又甜蜜地坐在王子的腿上,摟着他勁瘦的腰,維薩想着以後該怎麼養胖我的王子。
宮殿裡的侍從悄然退散,溫香軟玉在懷王子還在淡定的繼續閱讀着奏章,維薩調整調整呼吸,斟酌了半天猶豫着怎麼開口,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
原來王子看出來她有話要說,維薩軟兮兮地先求一個護身符,
“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哦,你先答應我不生氣我才說。”
羅徹斯特刷地翻到下一頁,語氣依舊平靜無波,
“不說算了,你先下來,我腿麻了。”
竟然一點都不好奇自己要說什麼!太過分了!腿麻?我偏要坐着!
“那個,嗯,”
“起來再說好嗎,腿麻了。”
羅徹斯特扶着維薩起身,維薩正在醞釀語句沒料到王子的突然動作,身體不穩就下意識勾住他的脖子,羅徹斯特本來拿腿麻當藉口,沒想到一站起身還真的麻了一下,腿一顫向前倒去,正好公主摟住他的脖子往前勾,於是兩人很親密地臉對臉近距離交流了目光,這樣的姿勢從另一個角度看來就很像是接吻了。
辛德瑞拉緊緊捂住嘴巴纔沒驚醒二人,羅徹斯特最先反應過來,立刻站直身體推開公主,他正想說些什麼打破尷尬的氣氛,餘光裡一個熟悉的身影讓他僵在原地渾身冰冷。
“咳咳,所以你要起來跟我打聲招呼會死啊!你是不是故意的!?哼!便宜你了!”
維薩似嗔似嬌的話讓羅徹斯特從眼神到心口都冷凍結冰,辛德瑞拉忍不住淚流滿面,她內心交戰着,仍舊懷抱着可憐的一點希望,滿懷期冀的開口,
“羅徹斯特,你沒有話要對我解釋?告訴我這不是你,羅徹斯特,你死了嗎?重生的羅徹斯特不記得辛德瑞拉了麼?”
維薩垂下頭攥着羅徹斯特的衣袖,當她不想面對的一幕終於發生,維薩選擇了沉默,可羅徹斯特無法逃避,午夜夢迴他無數次被這一幕驚醒直到成真,多想如夢裡一樣將她抱在懷裡撫慰道歉,可他的懷裡已經沒有她的位置。
“如你所見。”
羅徹斯特用平靜掩飾,淡淡地看着辛德瑞拉語氣彷彿在說一句再平常不過的你好。
維薩覺得手指有些用過力而抽搐,因爲過度緊張她眩暈了一下,羅徹斯特穩穩地將公主的頭壓向胸口,抵住那個撕痛的地方。
沒有一句解釋,她卻聽懂了,事實就擺在眼前,公主被他抱在懷裡,而自己是他拋棄的過去。
沒有預想過的悲傷,也不會痛到無法呼吸,她只是覺得大腦空白,連一個簡單的轉身離開都瀟灑不起。
不記得自己後來說了什麼,也忘了怎麼離開的那裡,好像噩夢中醒過來就到達了宮門,只要從這裡出去就好了,心就不會這麼痛了吧。
“辛德瑞拉,等等。”
埃羅叫住辛德瑞拉,卻沒想到對方根本沒反應,侍女見主人被無視,惱怒地攔住辛德瑞拉,
“跪下!竟敢對公主無禮!”
埃羅阻止囂張的侍女,轉到她身前,將卷軸交到辛德瑞拉手裡。辛德瑞拉麻木地接住卷軸,
“辛德瑞拉,這幅畫相信對你擺脫情傷很有用,一定要看呀。”
埃羅打量打量辛德瑞拉,見她眼睫微動就知道自己的話被聽進去了,不再多說埃羅讓守衛牽來辛德瑞拉的馬給她放行。
辛德瑞拉失魂落魄的背影漸行漸遠,連同那張畫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