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啦哄不好的那種

‘妾身惶恐。’蓮生趁他不注意從他懷裡溜了出去。

在做一番心裡建設後,謹慎地開口又說:‘皇上是天下共主,自然是要心懷天下,可能是對於妾身的憐惜,纔會產生這樣子的情緒,

您可以試試去別的妃子姐姐那裡,興許這難受的情緒就消失了。’

白澤愣住了,看着眼前這個小心翼翼說話的人,眼裡沒有對自己一分一毫的愛慕,

平淡中還隱隱約約暗藏幾分疏離,她像是局外人,冷眼看着他失控難受。

像是一盆冷水從他心頭潑下,風靜靜的吹過,

良久,白澤笑道:‘也是,這夜色真美,蓮婕妤早些回宮。’

然後轉身,聲音變得比平日更加寒冷:‘人呢,擺駕華清宮。’

李公公帶着人迅速出現,白澤踏上龍輦,頭也不回的從蓮生身邊離去,蓮生低着頭,不說話。

不用也知道,大約是面無表情吧,白澤回想起來,

哪裡是什麼欲擒故縱,是真真的討厭自己,所以才跑去賄賂自己身邊的太監,

而自己卻自作多情,想來可笑極了。

白澤一直以爲自己算是這個世界最冷酷無情的人了,沒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呵。

華妃見到突如其來的皇帝,喜不勝收,有好幾天沒有見到皇帝了。

‘喜兒,快看我的妝容有沒有亂。’華妃有些緊張的問自己身邊的婢女。

喜兒笑道:‘娘娘放心,您美着呢。’

平日裡驕縱跋扈的華妃此時竟像等心上人的女孩,不安的摸着自己的髮絲。

‘皇上駕到!’李公公的聲音傳來。

華妃有些害羞的盯着門口,不一會兒,白澤走了進來,烏黑的頭髮被整齊的束在玉冠裡,棱角分明的臉龐面無表情。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周身的氣息變得更加的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

宮人識趣的退了出去,將門掩閉上,華妃更加害羞了,雖說侍寢了很多次,

但是每一次她都睡了過去,導致她現在還如處子般嬌羞。

白澤像是急不可耐,毛毛躁躁的傾身上去。

華妃又驚又喜,然後嬌聲道:‘皇上~’

白澤沒有理會她,只是粗暴的解開她的領口,露出白皙的肌膚,在燭光下異常勾人。

‘臣妾不用喝湯水了嗎?'華妃有些受寵若驚,

後宮的每一個侍候過皇帝的人都知道,

在侍寢之前,皇帝都會讓她們喝下一碗湯水,

所以這麼多年後宮無人懷有龍嗣,也不敢不從聖意。

白澤沒有回答她,現在的他只感覺自己內心如火一般焦作暴躁,像是堵着什麼東西,讓他非常難受。

他動作毫無溫柔可言,眼神冰冷,雜亂無章的親吻身體下的女人,像是在發泄。

華妃眼神開始迷離,白澤心卻越來越冷,他發現自己沒辦法起來,甚至有些厭惡的想嘔吐。

腦子裡全是那明媚的臉。

趁着華妃不注意,他眼神一暗,一擊刀手,華妃軟綿綿昏死。

他漠然起身:“出來吧。”

然後走向偏殿,坐在窗口,有些愣神的看着無邊黑暗的天空,無聲的笑了。

空氣開始變得曖昧,令人臉紅心跳,四下的宮人臉紅着聽着屋裡傳來的聲響,很久很久。

夜漫漫籠罩着大地,蓮生躺在牀上竟然罕見的失眠了,

這大概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次失眠,輾轉反側的,腦子裡重複出現着今天的場景,或許他是真心的呢,自己那麼說,是不是太過分了,會不會,就此失去了。

想多了又覺得很好笑,自己在這個世界像個孤魂,孑然一身,能失去什麼呢。

而白澤他是屬於很多人夫君,很多人的帝皇,不可能,也不會成爲她心中的那個唯一。

接下來幾天,皇帝都去了華妃寢宮,一時間恩寵非常。

蓮生反倒樂得自在,天天不是跑太后那裡講故事,就是去皇后那裡研究點心。

這一天趕了個早,趁着露水未消,她拎着籃子到御花園,摘下來新鮮的玫瑰花瓣,

前往鳳儀宮,打算和皇后一起研究鮮花餅。

正苦思這麪粉和水的比例時,正前方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是皇上帶着華妃在逛御花園。

遠遠的就對上了,蓮生都來不及躲避起來。

‘喲,這個不是蓮妹妹嘛,怎麼這等粗活還需要你親自來呢?’華妃已經揚着囂張走了上來。

蓮生擡頭看了他們一眼,恭恭敬敬的低頭道:‘皇上,華妃娘娘安。’

然後退到一旁讓路。

白澤靜靜的看着蓮生,突然笑了,溫柔的挽過華妃的手,‘此時的牡丹正繁華美麗,去看看。’

華妃受寵若驚,得寸進尺的黏上白澤,撒嬌道:‘臣妾有些冷~’

白澤貼心的將其摟進懷裡,往另一邊走去。

‘嚇死我了,還好他沒找我茬,快走快走。’蓮生輕舒一口氣,拉着小春連忙離開。

白澤的聽力一直異於常人,蓮生的話自然落入了他耳朵裡。

腳下忽的踉蹌一下,猛的將華妃推離自己的懷裡,‘朕還有事,愛妃先自己逛着。’

說完便匆匆離開。

氣得華妃在原地直跺腳,發泄似的扯了幾朵花瓣,狠狠揉碎,

本來皇上突然邀她來御花園賞花讓她開心極了,現在卻又獨留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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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就是這樣子沒錯的,加水加麪粉!’蓮生和皇后葉挽安低頭一起圍在廚房旁邊。

手裡揉着麪糰,臉上像是花貓一樣,這裡沾一點麪粉,那裡粘點花瓣,但是兩人都沒有在意,都在專心致志的研究着。

烈日當頭,包好的鮮花餅終於出爐了,從爐子裡拿出來,

就讓人看着着食慾大增,熱騰騰,還有這玫瑰花淡淡的香味,

蓮生也不嫌棄燙手,赤手抓了一個迫不及待的啃了一口,卻燙的直流眼淚。

‘哈哈哈哈~’葉挽安看着她燙的上躥下跳,邊將茶水遞給她,邊笑得流出眼淚。

‘別笑了別笑了,皇后娘娘!’嘴脣已經有些燙的紅腫,眼裡噙着淚水,委屈又可憐的看着葉挽安。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這隻小饞貓這下子吃教訓了吧。’葉挽安將吹好的鮮花餅遞到她手裡。

‘唔~好吃~’蓮生幸福的眯起了眼,果然還是美食給人帶來幸福感。

等吃飽喝足,蓮生磨磨蹭蹭的黏在皇后這裡,聽着她講各國的歷史,

因爲葉挽安出生於史官世家,對這些也算是耳濡目染。

‘小姐,咱該走了。’小春小聲的說着。

‘啊,已經傍晚了,捨不得挽安。’蓮生像只貓咪蹭着葉挽安。

‘明天再來找我罷,一會晚了回去着涼了。’挽安摸着她的頭,這人慣會撒嬌,在她這裡受用極了。

‘好吧,那我明天再來!’

蓮生戀戀不捨的離開了鳳儀宮。

蓮生一走,整個鳳儀宮就顯得很安靜了,葉挽安囑咐着下人收拾收拾,

自己坐着邊喝茶邊慢慢品嚐着鮮花餅,好吃又不膩,就像製作出它的人一樣,

轟轟烈烈闖入着如死水般的宮殿,卻又讓人無法討厭這個冒失的入侵者。

‘蓮生,真的很可愛,你說是吧,皇上。’葉挽安端坐在位置上,

睥睨天下的男人走到她身邊,沒有責怪皇后的無理,厚着臉皮將那碟鮮花餅攬到自己身邊,拿起一個吃了起來。

‘哼,朕看她是沒腦子。也就你們覺得她天真爛漫。還有這鮮花餅,也沒有見多好吃。’

說是這麼說,吃起蓮生做的鮮花餅可比誰都快,轉眼就被他吃的乾乾淨淨。

葉挽安看着被吃完的鮮花餅,笑道:‘是不好吃,委屈陛下的胃了。’

白澤臉不紅心不跳,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一般般。’

不是一般般的好吃,到現在脣齒還殘留着淡淡的花香。

葉挽安靜靜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輕聲問道:‘白澤,你喜歡蓮生。’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說出來。

白澤愣了一下,不可聞的聲音:‘嗯。’然後苦笑開來,‘這麼明顯嗎?’

‘對,很明顯,我是看得出的。’而且比想象中的還要喜歡,但是葉挽安沒說。

‘那你說,爲什麼她拒絕了朕,甚至還巴不得離我遠遠的。’

經歷過血雨腥風的年輕帝皇,因爲習慣了他的冷酷無情,

而忘了這位十七歲的帝皇還只是個少年,才堪堪的束髮之年。

此時像是遇見心愛的姑娘,跑回家裡問起阿姐出謀劃策。

‘噗嗤,原來你也有今天。’葉挽安無情的嘲笑起來。

白澤居然罕見的紅起了臉,‘朕,真的不知道怎麼辦。阿姐,別再笑了。’

在此之前,都是妃子們費盡心機的討好他,靠近他,

他哪裡會知道如何去取悅,如何追求心上人。

等葉挽安笑夠了,她慢慢的冷靜下來,止住笑,

看着他,認真無比的說:‘生兒說過,她不喜歡皇宮,她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白澤聽到後,陷入詭異的靜默當中,低着頭,沒有回答。

葉挽安沒有放過他,繼續說道:‘身爲帝皇,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自由的,你說是吧,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