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如果你硬來,憑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說不的去權利。”龍澤鎖緊眉頭,看着面前的顧玄,想起了他們過往的種種,只覺得一陣心寒。“爲什麼要和我說這些,你就算想帶風不破走,顧曉白也搶不過你。”
“我想讓顧曉白成爲一個真正配得上‘神女’名號的人,而不是想要她死。”顧玄轉身看向了身旁的龍澤,眯起了雙眼。“你的存在給顧曉白太多偷懶的理由,我希望他能夠自己找到身爲‘神女’的使命,而不是靠你們這些天下利器去苟且偷生,得過且過。”
“她很努力了。”龍澤再一次的強調道。“你不能希望顧曉白一步登天,你根本就沒有耐心去讓顧曉白成爲一個真正的鳳凰。”
“她本該是一個傲視天下的鳳凰,只是因爲你們的存在拖累了她前進的腳步。”顧玄沉聲說道,話語中連帶着風不破一同指責了起來。“你們一直在幫着她,而她的進步也是不溫不火,需要的時候練習練習,不需要的時候偷偷懶,吃吃吃,一天到晚除了吃沒有別的追求,這就是你們乾的好事。”
“纔沒有!”龍澤聽着顧玄的話語,反駁出聲。
“那你告訴我,現在顧曉白在幹什麼?”顧玄冷笑一聲,他看着龍澤,用着怪異的強調,學着龍澤的話順了下來:“是不是接下來你還要和我說什麼‘你不瞭解顧曉白!你不知道她有多努力!’?”
“你!”
“我沒工夫和你消磨時間了。”顧玄一聲笑開,他伸手摸了摸龍澤的腦袋,低頭笑的竟有着幾分寵溺:“現在你該跟我走了,孩子,我們去找花葬,去成爲一條真正的,一統天下的龍。”
“我不去!你別想讓我回到花葬身邊!”龍澤反感的後退一步,但是無奈顧玄更早一步的扣上了他的天靈蓋,剎那間龍澤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而後,便不省人事。
他變成了一柄漆黑的血劍,回到了最初的模樣,成爲了一柄真正的天下至邪之器,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冰冷無情的殺器。
顧玄將龍澤血劍別在腰間,正準備離去的時候,風不破從顧曉白的體內化形而出,叫住了面前的顧玄。
顧玄回頭,看向了這個天地間可謂是最久的存在。
“有何指教,風老。”
“顧曉白是神女,並不代表你也是,也許你騙的了花葬,但是你終究不是顧曉白,最後統一天下的人,也不會是你選出來的。”風不破如是說道。
“本質上我是她,這沒什麼可以爭論的。”顧玄皺緊了眉頭,對於風不破的這番話語,顯然他也有一絲的心虛。“沒有問題,不會有任何問題,我只是在走自己的命運罷了。”
“你的命運將是迴歸黑暗。”風不破如此陳述着,不卑不吭,不慌不忙。“顧玄,該來的總會來,你做得再多也沒有用處,這個世界上選定君王的‘神女’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如今的顧曉白。”
“我不信。”顧玄握緊了拳頭,他敵視着風不破,咬緊了牙根。“你不要試圖欺騙我,風不破。”
“若你非要這樣,勸你一句。”風不破見狀,嘆息一聲,他後退一步,表示了自己的立場。“不要找卜卦師去詢問你的未來,你會失望的。”
“……嘖。”顧玄不屑的冷哼一聲,隨後他輕身而出,消失在了漆黑的天際。
風不破跟了上去,到了窗旁停住了腳步,望着顧玄消失的方向,低沉的嘆息了一聲。
顧曉白啊,顧曉白。
沈空冥在騙你說是前朝遺脈,如今你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選定了他,最後將成爲王的人是沈空冥,而不是顧曉白。
你神女的身份,不該由我來說,可是你周圍的人都心懷不軌,也許顧玄說的沒錯,他們保護顧曉白的確太過了,是時候該讓這個姑娘去見見更加遼闊,也更加危險的世界了。
包括方纔那個偷到金磚的男孩,方莫語,東洲只有一個方姓,那就是六大世家之一,皇城方家。
可爲什麼方家的人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怕也是因爲這點,顧玄纔會讓這個方莫語去偷竊顧曉白的金磚,去引領她自己找尋事情的真相。
風不破想到這裡,回頭看向了牀上噩夢連連的顧曉白,搖了搖頭,化作一股金雲回到了顧曉白的靈臺之裡。
……沒準,這個顧玄,也沒有那麼壞。
一夜無話,顧曉白做了一夜噩夢,並不舒服的睡了一覺之後,第二天是被風吹醒的。
“啊嚏——!”
顧曉白打了一個噴嚏,揉着眼睛起牀,毫無形象的盤腿坐在牀上,愣愣的盯着被風吹的開開合合的木窗發呆了半天,腦中一片空白,只有濃重的睡意建議顧曉白再睡一覺。
所以顧曉白在本能的淫威下屈服了,一側身一暈倒,就又回到了牀鋪之中,不出片刻便有打起了呼嚕。
“顧曉白。”沈空冥在門外敲着木門,揚聲喊道,他剛剛聽見了顧曉白的噴嚏,以爲她已經清醒了,準備叫顧曉白下樓出早飯。
“唔。再睡五分鐘,再睡五分鐘……就五分鐘……嗯……。”顧曉白迷迷糊糊的抱着被子,把頭悶在了裡面,唔噥的說道。
“顧曉白。”沈空冥看着日頭,推門而入,來到了顧曉白窗前輕聲叫道。“起牀了。”
“哎喲媽媽……別吵我……唔……。”隨着沈空冥的進入,一陣冷風鑽進了顧曉白的被窩裡,她縮了縮身子,一點都沒有起牀的意思。
“顧曉白,你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沈空冥見狀也是無奈,只好先下意識的看了眼四周,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被打開的木窗,這引起了他的注意力,隨後他又是仔細的看了一圈屋內的陳設,摸着下巴,納悶的問了起來。“怎麼你的木窗還是開着的?”
“別想誘惑我起牀……培根煎蛋也不行……我要吃奶酪BBQ巨無霸漢堡,裡面的洋蔥請用黃油炒一下,然後請放幾片奶酪和馬蘇裡拉芝士……謝謝……。”沒有意識到沈空冥話裡有話的顧曉白揮了揮手,不耐煩的幻想着自己的美食盛宴。
“顧曉白,你的金磚哪去了?”見狀,沈空冥只好搖了搖頭,放出了大招。“你的金磚丟了哦。”
“啥!!”
立竿見影。
顧曉白一個機靈,宛如被什麼拉起來一樣,眼睛大的像銅靈一樣,盯着身前的沈空冥,一字一頓的問道:
“你說我啥玩意不見了?”
“你的金磚哪去了?”
“我去??”
顧曉白靈活的從牀上蹦了下來,她繞着滿屋走了一圈,邊邊角角都看了個遍,第一遍沒有看見自己璀璨的、非常值錢的、拍人必備的金磚後,不死心的又找了幾遍,最後確定了下來,的確丟了。
一瞬間,顧曉白就蔫了下來。
“沈空冥,我拍人必備的見面禮不見了,怎麼辦??”顧曉白坐在牀頭,身旁散發着一種名爲幽怨的黑色氣體,讓隨後趕來的軒轅無名和陸連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陸連第一次看見這樣失落的顧曉白,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沈空冥,低聲問道。“這怎麼跟死了親人一樣?”
“我送她的那塊金磚沒了。”沈空冥雙手一攤。“誰知道竟然對她的打擊那麼大。”
“……然後呢?”陸連緩緩地睜大雙眼,追問道。
“然後就沒了然後,顧曉白都這樣了,你趕上去觸黴頭?我不想。”
“我也不想。”
“我也是。”
陸連、沈空冥和軒轅無名一口同聲的說道,同時後退了一步,步伐整齊,彷彿受過訓練一般。
“那現在怎麼辦?”陸連盯着沉浸在失落中的顧曉白,摸了摸下巴問道。“你有什麼好主意麼沈空冥?”
“你叫我出主意啊?”沈空冥看着顧曉白,搖了搖頭。“顧曉白一般很少陷入失落之中,不如你先去打聽一下這個地方有沒有什麼盜竊團伙?我們一會去問問。”
“不用問了。”軒轅無名如是說道。“這個地方最出名的盜竊團伙是一夥山賊,就在村子外面的那個最高的山峰的半山腰處,就是他們的老巢。”
“你怎麼知道??”沈空冥訝異的看向了軒轅無名。
“我可是將軍。”軒轅無名挑眉,哼了一聲。
如此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沈空冥內心暗道佩服,便考慮上前去推醒顧曉白,於是他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沈空冥勇敢的走上了前。
可他的手還沒碰到顧曉白時,顧曉白嗷的一聲就自己先醒了過來,她站在地上,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前的沈空冥,又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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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空冥,龍澤沒了。”
“啥玩意??”沈空冥瞳孔一縮,他一把抓住了龍澤的雙肩,也嗷的一聲拔高了音量,震驚的回問道:“啥玩意?你說啥?!!龍澤不見了?!!”
顧曉白沉痛的點點頭,同時伸出了手臂去給沈空冥看她自己光滑的左臂,那上面的龍紋已經不見了,彷彿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般:“你看,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