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6點,張東方帶着三人在幾個弟兄的護送下,前往黨組織秘密聯絡點,這個地點就在秭歸縣境內的楊林橋鎮。
秭歸光照充足,雨量充沛,四季分明。縣境東起茅坪新集鎮鳳凰山(新縣城所在地),西止磨坪鄉涼風臺,南起楊林橋鎮向王山,北止水田壩鄉懶板凳埡。
楊林橋鎮位於長江牛肝馬肺峽南岸,林地資源豐富,這個秘密聯絡點就設在森林中一所小茅草房內。幾人進入秭歸到達楊林橋鎮時,當地的游擊隊長王精忠熱情地和大家打招呼,並拿出當地特產板栗和核桃招待衆人。
“您就是東方先生吧,早聽張先生多次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是年輕有爲啊”,王隊長拍了拍張東方的肩膀,開心地說。
“王先生過於了,我只是做了一個軍人該做的事!”,張東方看着他,認真地迴應道。
“大家一路辛苦了,先在屋裡休息一下!”,王隊長招呼衆人進入小茅草房休息,張東方坐在一邊看着幾個衣服上打着許多補丁的年輕戰士,稚嫩的臉龐卻有着堅毅的眼神,眼中彷彿能看到一束叫做希望的光。
下午1點,王隊長召集所有人在屋外的林地集合,主持這次入黨儀式的除了王隊長,還有一位當地重要的地下黨負責人老喬也見證了這歷史性的一刻。
“同志們,我代表秭歸黨組織歡迎大家加入,那我們現在開始吧!”,王隊長宣佈入黨儀式正式開始,“首先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喬叔給大家講幾句”,張東方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同時上下打量着這位穿着普通卻又看不出實際年齡的高個子男子。
“同志們好,我是喬叔!歡迎大家成爲偉大組織中光榮的一員!感謝王精忠隊長的邀請,我有幸見證這一榮耀時刻!國家到了最危難的時候,希望大家能夠齊心協力,把這幫強盜趕出去!我就說這麼多,下面交給王隊長主持儀式”,老喬站到一邊,期待這一激動人心的時刻。
“經上級黨組織審覈,原則上同意發展以下10位同志加入我們這個偉大的組織,他們是張東方、李永立、王東興、趙雲瀾、劉豐成、石一毛、耿佳慧、黨長青、陶思源和田山南,從今天起你們就是組織的一員了,請大家隨我舉起右拳面向紅旗莊嚴宣誓……”,王隊長當衆宣讀了組織決定和黨員名單並帶領大家面向黨旗,齊讀入黨誓詞。
“我志願加入中國共產黨,堅持執行黨的紀律,不怕困難,不怕犧牲,爲共產主義事業奮鬥到底。領誓人:王精忠,宣誓人:張東方”。張東方跟着9位年輕男女一起,正式成爲一名光榮的共產黨員。
從那天起,他時刻牢記自己是中**員這一事實,在隱蔽戰線的鬥爭中,在那些危險而孤獨的歲月裡,是自己作爲黨員的堅定信念讓他能夠一直堅持,最終走向了勝利。
宣誓完畢,爲了安全起見,大家分成幾批先後離開。臨走之前,王隊長交給張東方一個方形鐵製茶葉盒,叮囑他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打開查看,裡面裝着能夠救命的東西。張東方向他道謝後,帶領大家原路返回宜昌山區。
一路上,大家並沒有發現陳光遠和王思文的蹤跡。當他們即將到達宜昌站時,突然出現的兩個黑衣蒙面人攔住了他們,他們手裡拿着的“盒子炮”上綁着一條紅繩,下面繫着白色布條,上面用黑字寫着“鐵血鋤奸團”字樣。
“你們誰是張東方?”,其中一個問,聽口音不像是陳光遠。
“我是,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張銳第一個站出來說。
“不是他,我是張東方”,“農夫”也站了出來,擋在張東方面前。
“他倆都不是,我是張東方,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動手吧!”,“槍手”走到最前面,用身體擋住三人。
“夠義氣啊,爲了讓你們做個明白鬼,睜開眼好好看看我們是誰!”,另一個說,聽口音不像王思文。
他倆摘下黑色面罩,幾人緊張的心瞬間舒展了。他們一個是王亮,一個是王東瑞。其實張東方早猜出來是他倆了,只是故意沒有戳穿。
“你們見到陳光遠和王思文了?”,他看向東瑞問道。
“嗯嗯,見到了”,東瑞如實回答。
“他們在哪呢?”,張東方又問。
“在我們宜昌站裡,正等着你呢!”,王亮迅速回答。
幾人回到宜昌站,見到了陳光遠與王思文兩人。“東方先生,很高興在這裡與你見面。剛纔大家和我們說了你們堅持抗戰的英勇行爲,屬實令人欽佩!孫銘文團長這次派我們來就是給你們助力”,陳光遠開心地說道。
“是啊,現在全國抗戰形勢穩中向好,我們決定留下來,和你們一起戰鬥!”,王思文接過話頭,目光堅定地說。
“這次還有幾個兄弟和我們一起來了,我們願同你們一道把這幫強盜趕出宜昌,誓與宜昌共存亡!”,陳光遠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伸出手與張東方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他們將“鐵血鋤奸團”發起人王亞樵先生總結的暗殺方法和相關技巧無私傳授給在宜昌站的軍統弟兄,極大提高了大家的整體機動作戰實力和單兵作戰能力,給宜昌站的保衛工作上了一道重要的雙保險。
後來張東方在香港工作期間,同樣得到了陳光遠和王思文兩位先生的無私幫助,得以順利完成潛伏任務,安全回到T省。在張東方的後半生裡,陳光遠和王思文扮演着重要的守護者角色。
“鐵血鋤奸團”和“宜昌特別行動隊”聯合發起的“清風行動”擊斃了多名本地漢奸和日軍翻譯官,極大震懾了宜昌駐守日軍,陳光遠和王思文功不可沒。
從此,敵人不敢再向山區前進一步。遺憾的是在這次突擊行動中,王亮、“槍手”和“農夫”三人永遠離開了大家,沒能親眼見證抗戰最後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