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誤會

(按照之前寫的一點也寫不下去,重新修改了)

陽光和煦的下午,海蓮在風喜的攙扶下,在一條綠意茵然的小路上散步。路邊挺立着一叢叢高高低低的灌木,偶爾能看到一兩朵淡淡的小花。輕風拂過,灌木上的小小葉片相互撞擊,發出悅耳的嘩嘩聲。

在紫光和風喜的悉心照料下,幾天下來,海蓮的臉色恢復了往日的紅潤,頭也不會再暈得天旋地轉了。

走到一片開闊的種植地,兩人找了塊凸出的石頭坐下來,欣賞着午後的田園風光。這片毗鄰沙漠的土地,因土壤條件非常適合生長一種藥用植物,引來了一羣人,在此開墾荒地,專門種植這種植物,收割後出售給製藥公司。漸漸地,這裡也就形成了一個小鎮。紫光三人,寄住在一箇中年婦女家中,等海蓮恢復健康。

這一天,天空異常的藍,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令人心醉。

風掠過的時候,細長的髮絲輕摩着手臂的皮膚,如同一陣呢喃軟語,說不出的舒服。風喜仰望着藍天,感受着輕風,心中一片澄然,恍若隔世。

“好美啊。”海蓮低低地說,兩眼望着遠方。

一句話將風喜從神往中拉回來。她轉過頭,見海蓮那雙烏溜溜的眼睛比以往少了幾分神采,多了一絲倦意。

“我忽然很想念一個人。”海蓮將下巴靠在膝蓋上。

“誰?”風喜問道。

“沙曼妮。”海蓮嘆口氣,“不知道他們沙之隊現在身在何方呢。”

不過才幾天,沙曼妮,沙之隊,這些名字彷彿都是很遙遠的事了。風喜的記憶不由被扯回茫茫的沙漠,兇惡的狼羣,空無一人的城市……好像是很遙遠了。這些天,和海蓮,紫光這兩個她最喜歡的人開心地生活在一起,有如世外桃源,似乎從來就沒發生過那些不開心的,可怕的事。

“在進海之隊之前,我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流離和戰鬥中。後來遇到海桐隊長,我有幸入隊,認識了沙之隊的曼妮。那時整個組織就我們兩個女人,我們便經常呆在一起。曼妮是隊裡的醫生,人長得漂亮,性格溫和,很有魅力的一個女人。”海蓮回憶着,臉上漾着微笑,“和她在一起,我覺得很溫馨很平靜,覺得,認識她後,終於結束了我的顛沛焦慮的生活。”

“喔?”說實話,雖然和紫光他們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風喜卻真是沒認識幾個人,對他們的瞭解差不多也是一張白紙。此時,她倒真的想知道海蓮的身世和故事。

然而海蓮卻不再繼續講下去,而是慢慢躺倒在石頭上,閉上了眼睛,睫毛輕輕顫動,透出一絲憂鬱。

風喜只得作罷,輕籲一聲。她低頭望着海蓮,恍然間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小波。似乎有那麼一個日子,也是這般的午後陽光,她和小波去原野踏青,小波累了,便伏在她身邊呼呼地睡起來。

小波。她心底念道,不由向海蓮伸出手去……

手停頓在半空中。她終於意識到小波不在了已經好久,連是生是死都不知曉。

生活如夢啊。她感覺自己其實是在夢中,或是在玩一款新上市的擬真遊戲。她渴望的平靜生活,竟莫名地變得這麼戲劇。

不知不覺,太陽離西下不遠了。陽光變得柔和起來,給原野鍍上一層桔黃的光。

“原來你們在這裡。”身後響起紫光溫柔的聲音。

風喜回頭,看到紫光靜靜地站在石頭下面,憐愛地望着她。今天他沒有扎頭巾,額前那縷紫發在風中飄動,說不出的好看。

“這麼久不回來,還以爲你們出事了。下來吧。”

“嗯。”風喜站起來,想走下石頭,卻打了個踉蹌。

“我……坐太久,走不動啦。”她尷尬地扶着自己的腿。

紫光笑了笑,將右手伸給她。她握住他的手,一步一步挪下來,倒落在他懷裡,面色緋紅。

“你看你,連塊石頭都下不來,真沒用。”紫光逗着她。

“你……”風喜羞死了,推開他轉向一邊。

兩人說話間,海蓮一動不動。

“海蓮?”風喜喚道。

“她睡着了吧。”紫光看了看海蓮微合的雙眼,“讓她好好睡吧。”

夕陽掛在天邊,使勁放出最後的光芒。綠浪起伏的田野裡,處處充滿生機。風喜靠在紫光肩上,幸福無比,真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時光倘若真能暫停就好了,以後,再難有這樣閒情的好時光了。

桌上的幾道熱氣騰騰的菜,雖簡單,卻十分誘人。一位年過四十的婦女,解下頭巾和圍裙,在桌邊坐下來。她忙碌多時,終於張羅好晚飯。

“大嬸,又辛苦你了。”風喜捧着一碗小麥糊,感激地說。

“唉,哪裡哪裡,我們這裡偏僻,幾年也難得有外人來,看到你們年輕人,我心裡也開心。”大嬸臉上的皺紋展成一朵金菊。

“你們成年生活在這沙漠邊上,很寂寞吧?”海蓮邊吃邊問。

“是啊,但也沒辦法啊,要生活就得掙錢,像我這樣一無所長的人,只有來種地咯。”大嬸有些無奈。

“也不是啦,大嬸很會做菜啊,可以去城市開飯館啊餐廳啊,不是比種地好多了?”風喜津津有味地把每道菜都嘗一遍。

大嬸聽了,嘆了口氣,正要去夾菜的手也縮了回來。

“小姑娘,你以爲你想去開飯館就可以開的嗎?”她表情略有些陰沉,似乎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難道不是嗎?”風喜好奇地反問。

“別人也許是。但我們家,就是不行。”大嬸聲音越來越輕。

海蓮頭一偏:“爲什麼呢?”

“……算了,你們小孩子就別問了。”大嬸給海蓮夾了一團丸子,“快吃飯,快吃飯。”

“大嬸,這麼多天了,我們都把你當自己人了,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們,我們會幫你的。”風喜握住大嬸的手。

“唉,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嬸也握住風喜的手,“不提也罷。”

“大嬸。”一直沉默的紫光開口了,“看得出這事讓你不開心,就算過了很久,你也可以講出來給我們聽聽,我們幫不了你也可以安慰你啊。”

大嬸望望面前的三人,他們年輕的眼睛滿懷真誠和關切,令人感動。

“如果我兒子現在還在,他也該和你們一樣大了。”大嬸忽然眼圈一紅,滾下一串熱淚。

桌上的菜在大嬸悲傷的往事中,漸漸涼去,卻無人再動筷子。

“大嬸,真的是因爲你們向飯館的客人講述那個世界的故事,被官方迫害得家破人亡?”風喜的肩膀顫抖着。

“是啊。我的父親,丈夫,還有……那時才八歲的兒子,被……”大嬸忍不住捂面而泣。

另外三人一片沉寂。

風喜雙手扶着悲痛的大嬸,抿着嘴,心裡波濤涌起。大嬸的遭遇,證實了“那個世界”的存在。在這之前,關於官方隱瞞他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真相”,她偶爾會有所懷疑。現在看來,這確實是真的了。

她看了一眼紫光,他永遠是那麼波瀾不驚,目光深沉。

“小妹子!”痛哭中的大嬸忽然反抓住風喜的手,“我的親人們被酷刑折磨而死,就在我的眼前,他們連個八歲的孩子都不放過……可是,那個世界真的存在,不管他們怎麼鎮壓,真相是永遠鎮壓不了的!”

風喜的手被激動的大嬸捏得生痛,海蓮趕忙走到大嬸身邊去安撫她。

在兩人的勸撫下,大嬸終於慢慢平靜下來,黃黑色的臉上滿是淚痕。

風喜真的沒想到,這個多日來精心照顧他們的和藹可親的大嬸,原來有這麼悲慘的經歷。“大嬸,”她柔聲說,“以後你就和我們在一起吧,把我們當你的親生孩子。我們去哪裡,都會帶你一起去。”

“好孩子,你們的心意我領了……我,我哪裡都不能去,只能呆在這裡。官方雖然放過了我,但怕我再去散佈‘流言’,不准我離開這片植物種植地一步。”

“什麼?”海蓮吃驚地問,“那你一輩子都只能這樣孤苦伶仃地在這裡勞作?”

大嬸呆呆地點了點頭。

“不,大嬸,你和我們一起走!”風喜不禁站了起來,“怎麼能讓你再留下受苦?我們一定會保護你的!”

“是啊,大嬸,我們會保護你的。”海蓮也說,“我的傷是你治好的,

其實大嬸何嘗不想和這三個年輕人一起,但她知道自己只會拖累他們:“你們只是三個孩子,怎麼保護我?呵呵,有你們這份心意就足夠了。等海蓮完全康復了,你們就快離開這個荒涼之地,好好過日子去吧。”

“大嬸,其實我們……已經發起了叛亂,要尋回真相。”風喜猶豫了一下,說。

“你們?”大嬸驚訝地重新打量三人。

這時,一直沉默的紫光開口了:“風喜,海蓮,大嬸累了,讓她先休息,我們回房間去。”

正要盡力勸說大嬸和他們一起走的風喜意外地望着紫光,不知他何故出此言。

海蓮也不解,但她馬上答道:“是,紫光大人。”

大嬸看到紫光一臉複雜的神色,目光黯淡下去。良久,她嘆口氣,起身收拾碗筷,不時用袖子擦掉眼角的淚水。

紫光一句解釋也沒有,只是靜靜地坐着。

“你……”風喜彷彿不認識他一般看着他,胸口起伏着,說不出話,一跺腳,跑進臥室。

夜已深了。風喜輾轉反側,難以入夢。

“風喜?”海蓮伸手輕怕她。兩人擠在一張又破又小的牀上,一人翻動,另一人也難得安寧。

“紫光他……怎麼會這樣?大嬸那麼可憐,難道他就不願意幫助她嗎?”風喜實在受不了了,坐了起來。

海蓮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得嘆了一口氣。也許紫光大人是怕他們人少力弱,保護不好大嬸吧。或者,是怕

上了年紀的大嬸拖累了他們的行動?

“不行!我要去問他個明白!”風喜突然跳下牀,鞋都忘了穿,匆匆跑出臥室。

“風喜!”海蓮只來得及叫了一聲,風喜就不見了。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將剛處在朦朧中的紫光驚醒。他心中一驚,以爲出什麼事了,一個猛子翻下牀,就去開門。

門一開,他還着實嚇了一跳。風喜衝進來一把抓住他,雙眼閃動着淚光。風喜一向溫柔似水,他還從未見她這麼激動過。

風喜怎麼能不激動。失去所有親人的大嬸,引起她對自己母親和妹妹的懷念,心如刀割,而面前這個對她來說現在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人,卻是個鐵石心腸、沒有同情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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