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就乾脆直接點,這七星偷天大陣的佈列之法,是大公子你自己研究出來的,還是神侯在世之時所傳的?”
七星偷天大陣?
冷憂寒的瞳眸之中猛烈地閃現一抹驚異!
好一會兒才實話實說地答道,“正是師傅在世之時所傳授的,不過因爲師傅自己都說研究的還未全然透徹,因此這個陣法並不齊全,我所學得的不過是這大陣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
“敢問夫人是如何知道這陣名爲七星偷天大陣?”
古悠然神色怪異地看着他。
“你竟是連這是什麼陣法都不知道的?”
被古悠然用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話一質疑,冷憂寒也覺得有點難堪。
可不得不承認,他當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虧得他還以爲可以拿這個做籌碼好好的和夫人交換一下若干條件和信息,如今看來,夫人顯然不但不會認爲她這是佔了便宜和得了好處,甚至會不屑一顧了。
畢竟他連這個殘缺不齊的陣法叫什麼都不知道,別提令它發揮應有的效力了。
可古悠然卻不同了,她一眼就看出了這陣法的名堂,還說出了名字。
而但凡大陣之道,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就是,有名字的陣法通常就已經是成熟了的完整的,可運用的陣法了。
枉他以爲這個陣還是不全的,孜孜不倦的鑽研了這麼多年。
一想到這個,饒是他一直都以沉得住氣著稱,此刻表情依舊有些不太好看了。
古悠然見狀,哪還有不懂的道理?
當即就點頭,不等他迴應,就已經給他回答了,“沒錯,你擺弄的這些,應該是屬於一個名爲七星偷天大陣的風水氣運大陣中的核心部位的一部分。不過是殘缺的!”
“有些地方甚至是錯的,我不知道這些錯漏是因爲大公子在研究的過程中,走了彎路,弄出來的,還是神侯在傳授的過程中,就沒研究透徹所以傳給大公子的時候,思路就已經是偏差了的。”
“總之,按照大公子如今擺出的這個陣式的方向繼續研究下去的話,起碼三十年,大公子也得不到真正有用的成果!反而只會白白的浪費時間和精力!”
古悠然的這些話,當真是有如醍醐灌頂,一下子就把冷憂寒砸的有些懵暈了。
事實上,自從得了師傅這些不得外傳的傳承後,他沒少花氣力在這上面。
可是卻每每都以爲能找到正確的解的時候,又發現面臨了新的思維迷宮。
於是他就這麼繞啊繞的,一路解決,一路逢新難。
雖然非常困難,可這些年多少也是取得了一些成果和所得,於是冷憂寒就以爲這個方向是對的。
畢竟自古能傳承下去一個巨大的傳奇般的大陣,是需要花費無數先輩的無數心血才能凝聚而成。
要是那麼容易就能創出一個流傳百世的大陣的話,那天師一道也就談不上多麼的艱難了。
可現在,被古悠然這麼一說,冷憂寒立即意識到這中間兇險的用心。
他不想認爲這七星偷天陣自師傅傳給他時就有了歹毒的用心,畢竟師傅當年就講過,這是不完全的東西,只是一點心得,也告誡過身爲的弟子的他們,稍稍借鑑一下可以,不要太過癡迷和專研。
說起來,是他自己決定要繼續探索追個究竟的。
而冷憂寒也完全有理由相信,其他幾個師弟們,嘴上不說,私下肯定也是這麼做的。
現在,被古悠然一言點出這本意就是*的險惡用心之後,冷憂寒的後背都宛如被一條蛇遊過一樣,嗖嗖的一個勁冒寒氣。
師傅他——
不!
不能這麼懷疑師傅!
但是心魔既生,想要就此掐斷又談何容易。
他們這些人,既然傳承了這些能力,那麼幹的就是窺伺天機的事情,做的就是掌控別人命運的主兒,不管是基於本身的命輪,還是做這一行,必然要行詭譎之道的原則。
哪裡會有什麼事情是純粹無意義,卻又偏生去做了的?
從這個角度來說,既然師傅澹臺神侯真的不希望他們當弟子的去研究,那麼一開始就不該傳授這些東西給他們。
這邊傳了,那邊又下嚴命不要去專研,這本身就是一種自相矛盾,讓人更加忍不住會入套的手段。
只是從前他們都不曾想過那麼驚採絕豔,傲視羣倫的師傅,會用得着算計他們當弟子的。
可如今,師傅的生死成了詭譎之迷,再遇到古悠然這般篤定和鄙夷他的研究,冷憂寒就不得不深思這背後到底了多麼巨大的驚天之謎。
原本就有種他們的命運是被人深深操控着的不好感覺,隨着古悠然的這些話說出來後,更加的深重了。
虧得是他爲了換取古悠然的某種信任,所以沒有敝帚自珍的把些東西永遠的藏在心裡,拿了出來,不然的話——
冷憂寒真的不敢相信三十年後的他會是什麼樣子!
是不是已經研究到心力交瘁,精力衰竭的地步?
而等到那時意識到中了套,走了彎路,估計也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最寶貴的三十年歲月已經被耗盡,他也就徹底無用了!
“夫人!您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冷憂寒又一次鄭重其事地問,滄桑的寫滿了歲月痕跡地眼眸裡,也露出熠熠精光,這是冷憂寒分明做了某種決定後的表現。
古悠然也明白他其實已經相信了她說的所有的話,此刻相問,不過是確定下他們能不能成爲一對真正的盟友罷了。
不由脣角輕掀,未笑莊重地點頭,“一字虛假都沒有!雖然這七星偷天大陣不是我所創立,不過倘若大公子真是想要窺個全境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待什麼時候,我能安穩的定下心,好好思慮默憶一下,應當還是能默出這大陣的十之八、九的!”
“若有那些,想必以大公子的才思敏捷,把它徹底補齊並不是難事!”
“到那時,大公子就會知道我古悠然從來對大公子都是一個字虛言都沒有的!”
說着古悠然這才露出幾分淡淡地笑意。
要論大陣的奧妙,她不是這個陣法的創立者,自然是不知道各種仔細的玄機的。
但是可別忘記了,她從棺材裡重生的當口,灰霧qun就是在她的腦子裡的。
如今思量起來這所謂的七星偷天大陣的玄奧,定然不是古悠兒身體內本身的記憶,而是來自灰霧qun給她的信息。
只是當時懵裡懵懂的從棺材裡醒過來,沒辨別清楚罷了。
冷憂寒若真想要知道這個大陣的整個風水氣運的奧妙和原理,只肖她喚醒灰霧qun一點點追本溯源的給他默就是了。
只不過眼前,古悠然覺得這個已經不算是最緊要的事情,因此不準備現在這當口就讓冷憂寒放心而已。
想必有這個七星偷天大陣的陣法全套作爲一個誘餌在,冷憂寒想在很多事情上不掂量思考下都是不可能的。
“再就是,大公子現在應當知道我古悠然爲何對神府半點想要的心思都沒有了吧?”
“哼,所謂的神府,也不過是一個看着光鮮亮麗的殼子而已,若是沒有真正撐得住的人充當那核心,神府這艘大船,我敢說,是開不起來的!”
“大公子認爲自己是那根可以定海的神針嗎?”
“倘若從前大公子有這個自信的話,現在最好多思多想一番,自然,大公子也可以認爲這是我古悠然故意在你心裡種根刺的策略,不過我還是那句話,神府的執掌大權,但凡大公子想要,直要開口,古悠然立馬雙手奉上!”
“或者大公子就算不要,我也可以主動點重新寫一張禪讓書給你……”
這次,沒等古悠然說完,冷憂寒已經擡手做了求饒拜託的姿勢,脣角也露出淡淡苦笑:
“夫人,您就不要再在這個時候打趣憂寒了!您都把事情的輕重,這般的點醒了,我冷憂寒要是還裝出大義凜然的說心裡半分不懷疑,那也未免太假裝了!”
“既然夫人直接,那冷憂寒也厚着臉皮問計於夫人了,依夫人所言,那麼憂寒當下最該做些什麼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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