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李氏衆人正在夫妻二人的屋裡頭,秘密的商議着分家大事兒,那廂,堂屋裡頭,李老頭子卻是正在被周氏逼的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下不來臺了……
話說,這周氏也真乃一極品也。這話兒還是得從林老爺子的客氣留飯
開始說起……由於林老爺子一向是個要面子的,所以看到二兒媳的孃家爹平日無事兒從來都不登門,今兒個卻提了好些東西來了,就叫二兒子去買些肉來,好收拾出一頓像樣的待客的飯菜來。
但是周氏向來都不喜歡自個兒的二兒媳婦,再加上平日本就是個一毛不拔的主兒,所以哪裡肯拿錢出來買肉做飯咧。她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留下李老頭子用飯。
於是,當李氏和林小橋姐妹幾人踏進堂屋的時候,就看到自個兒的親爹正滿臉尷尬的站在周氏面前,周氏卻滿臉諂笑的看着李老頭子這樣的場景。
原來,林二牛看到自個兒老丈人難得登門,早就有想留他吃飯的念頭,所以一聽林老爺子的吩咐,便興致沖沖的出去,跑到周氏面前,伸手向他討錢兒買肉。
但是,周氏本就沒有留下李老頭子吃飯的打算,所以正想開口拒絕不給錢咧。卻又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李老頭趕來的牛車和兩個孫女兒身上的棉布新衣,再加上李老頭子這次登門,提過來的大堆兒看起來不算便宜的東西,種種跡象都表明李老頭子一家肯定富裕了。
所以,腳步一轉,也不管跟在後頭問他要錢買肉的林二牛,就衝到堂屋裡頭。
此時,林老爺子正跟李老頭聊着地裡頭的莊稼事兒,兩人聊得還算起勁。
周氏卻不管不顧,一股腦兒的跑到李老頭子面前,像唱戲兒似的,說了好些莫名其妙的話:“哎喲兒,親家公那牛長得可真神氣兒啊,看來親家真是發大財了咧,我在這兒恭喜恭喜啊!親家老爺難得登門,按理說咱們怎麼着也要收拾出一頓像樣兒的飯菜纔是,可是,親家老爺不曉得哩,咱們林家上上下下十幾口人,現在可是早就已經揭不開鍋了咧,家裡頭一文錢都沒有,連二兩肉都買不起了喲。這可咋辦纔好咧?”說的那是聲淚俱下啊。
李老頭子被這一齣兒給搞懵了,一時不知該如何辦纔好。周氏卻容不得他發愣,她可是還指着,從李老頭子身上擠出幾兩銀錢兒咧,所以又接着說道:“親家老爺,你的那兩個大外孫子可是數月未嘗過肉味兒咧,今兒個就趁着您在,咋地也要買上些肉給他們嚐嚐,咱們也能跟着沾些光兒不是。”說着就把手伸到李老頭子的面前,完全就是一副要錢要的理所應當的模樣。
李老頭子此時哪裡還不曉得她的意思咧,可是他從來都沒有無故身上帶錢的習慣,所以坐在那兒很是尷尬。
李老頭子看着周氏,若是要不到錢,就誓不罷休的勢頭,只得梗着脖子,不好意思的說道:“親家奶奶,我今兒個出門身上沒有帶錢,你看……”此話說的很是爲難又有些無奈的樣子。
周氏乍一聽見李老頭子說他沒帶錢,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心裡覺着,肯定是李老頭子小氣兒,不想掏錢出來。可是,看了看李老頭子腰間空空的,連個布袋都沒有,又有些將信將疑。
於是,周氏用着頗爲懷疑的眼神兒,看着李老頭說道:“那可咋辦哩?要不咱今兒個就不吃肉了?親家老爺倒是跟咱們說說,你們家是咋發財的,咱們也跟着學學。掙了錢,咱家也不至於如此窮困,也好給你倆外孫子買上些肉吃吃不是。”說完便是一副期盼的眼神對着李老頭子看去。
李老頭子聽着周氏,開口閉口的都是拿他兩個外孫子說事兒,心裡頭就有些不高興了,但是面上並未顯現出來,而是笑着說道:“親家奶奶說笑啦,咱家有啥子辦法發財咧?到現在還是破屋破房兒的,田都沒有幾畝咧。”
周氏怎麼可能相信,心裡嘀咕道:這個死老頭兒,還真是給臉不要臉了,口口聲聲拿些無用的話敷衍着我!哼!他要是沒發財,哪兒來的牛?還有那倆臭丫頭身上的新衣,又是咋一回事兒?難道還是搶來的不成?她可不能被這麼兩句話給糊弄了,今兒個怎麼着也要從李老頭子嘴裡頭打聽點兒什麼!再不濟,也要從他身上刮層油下來。
周氏這樣想着,於是,她接着說道:“咋沒發財咧,咱們可是一家人咧,親家老爺還跟我們藏着掖着的啊?既然親家老爺不想說,那就不勉強了,誰讓咱家的人厚道咧。我看這樣吧,咱家地兒多,我家老爺子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大好,這地啊總是拾掇不清楚咧。要不,親家老爺就把這牛借我們使喚使喚,也好讓咱家老爺子鬆泛鬆泛!要是親家老爺是個大方的,自個兒堅持把牛送給咱們,那就最好不過了。”說着還掩嘴兒笑笑。
李老頭子哪裡肯啊,這牛纔剛買回來,他自個兒還沒稀罕夠咧,怎麼可能會把牛留下來咧!更何況他也曉得,這牛一旦今兒個被他們留下了,以後再想要回去,幾乎就是不可能了。可是想着自個兒大閨女,以後還要在這老婆子手底下討生活,如果一口拒絕了,難保周氏不會把氣兒撒到他閨女身上,到時候李氏的日子就更加不好過了。李老頭在現在正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兒……。
李老頭子看着坐在一邊,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水的林老爺子,看他那一副好似啥事兒都跟他不相關的模樣,心裡頭便有些埋怨,這林老爺子咋這副德行,自個兒的婆娘這樣在外人面前撒潑,都不管管,也不怕丟人現眼的……
而站在一旁一直看着這齣戲的李氏卻是滿臉尷尬與不忿,心裡不由暗暗唾棄:婆婆這人,也太不懂規矩了吧。自個兒爹難得來上一回,她不想着怎麼收拾收拾飯菜兒準備待客,卻定在這裡口口聲聲的拿話兒逼着她老爹。還有那公公,也是的,居然放任自個兒婆娘撒潑不管,還要不要體面了?這一家子,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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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啥子都沒有人給我送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