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走訪

紫蘇見到梅聖俞時,已近午初。

梅聖俞乍一看到紫蘇,先是怔了怔,稍傾點頭道:“這般一看,姑娘便似觀音菩薩跟前的金童玉女一般了!”

紫蘇落落大方一笑,在梅聖俞身側落坐,“這可都是竹枝姑娘的功勞。”

有小丫鬟上前奉茶,梅聖俞待紫蘇捧了茶盞輕啜後,方道:“怎麼樣,用得可還順手?”

紫蘇撩了眼門外候着的竹枝,似乎在梅聖俞話聲落下的一剎那,那抹窈窕俏立的身影僵了僵。紫蘇淡淡一笑,道:“竹枝姐姐不僅人長得好,更是心靈手巧,我很喜歡。”

梅聖俞便撩了眼門口,下一刻對紫蘇笑了笑。

紫蘇也自是知道,梅聖俞不可能是喊她來斜話的,趁着現在沒有進入夷洲的旅遊旺季,正是着手做準備,打開知名度的時候。多耽擱一天便少了一天的機會。於是不待梅聖俞開口,紫蘇主動的道:“梅先生,可選好了地址?”

“有幾處,但還想聽聽姑娘的意見。”

紫蘇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對梅聖俞道:“既然這樣,那不如我們這便去看看,怎麼樣?”

梅聖俞自是求之不得!

出了梅府,紫蘇正要上馬車,不想梅府的管家福伯匆匆的從外趕了回來,與他二人撞個正着。向紫蘇略略的點了頭後,便走到梅聖俞跟前,輕聲的言語了幾句,紫蘇只看到梅聖俞臉上有片刻的僵硬,稍後便恢復如常,對着福伯點了點頭。

待得福伯退讓到一邊,紫蘇這才發現,福伯的身後還跟了個挎着小包袱的丫鬟,這丫鬟看着有幾分臉熟,待再仔細看了幾眼,豁然發現卻是昨日來時的那個何姨娘身邊的丫鬟。似是察覺到紫蘇的目光,彩霞微微挑了眼角,也偷偷的朝紫蘇看來,不過這時,紫蘇卻已經轉了眸子。

“姑娘,等等。”

一聲嬌脆的嗓音響起,紫蘇不由便回頭,這纔看到喊話的是竹枝,手裡正拿着一個幃帽急急的趕了來。

“哎呀,我給忘了。”秀蘭難爲情的看了紫蘇。

紫蘇笑笑,接過竹枝遞來的幃帽,笑了道:“竹枝姐姐,你也跟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奴婢?”竹枝臉上閃過一抹驚喜的神色,下一刻,卻是怯怯的拿眼去看梅聖俞。

梅聖俞蹙了眉頭,不悅的道:“我自把你們給了姑娘使,她便是你們幾個的主子,自是她怎麼說,你們便怎麼做。”

竹枝連忙點頭應是,藉着秀蘭的手上了馬車,坐在紫蘇身側。

車伕說了句,“姑娘請坐好了。”後,馬車便篤篤的往前走。

紫蘇身子往後仰了仰,竹枝眼疾手快的遞了個花開富貴的大迎枕上去,輕聲道:“姑娘墊一墊吧。”

“謝謝。”紫蘇接了放在身後。

待得馬車駛出巷子子,彩霞才收了目光,低眉垂眼的跟在福伯身後往府裡走,一邊走一邊輕聲道:“福管家,陶姑娘那還要人麼?”

福伯冷冷一笑,看了彩霞道:“彩霞啊,我便是向天借膽也不敢將你放在姑娘房裡。”

彩霞身子一僵,不由自主的朝福伯看去。

福伯卻是再不多話,只管往裡走。

僵在那的彩霞,臉上神色幾番變幻,最終咬了咬脣,毅然決然的往裡走去。

而馬車裡,秀蘭也正向竹枝打聽着。

“竹枝姐姐,我昨天夜裡聽到有人哭喊,是怎麼回事啊?”

竹枝飛快的撩了眼紫蘇,見紫蘇目光只看向沿街的店鋪,毫不關心秀蘭的問話,不由便暗暗的蹙了蹙眉頭,但話還是照實說了出來。

“昨天府裡的何姨娘被老爺打發去了莊子裡。”

“爲什麼?”秀蘭驀的想起那張三分嬌七分媚的臉,失聲道:“我再沒看過比何姨娘還要好看的人呢!梅老爺他爲什麼就……”

竹枝笑了笑,輕聲道:“老爺治家極嚴,凡是違了規矩的,都要按家規處罰。”

秀蘭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紫蘇這時正巧將目光自窗外收了回來,對竹枝道:“竹枝姐姐,你空了便多帶秀蘭出來走走,讓她熟悉下這裡的環境,當然,最重要的是幫她相看相看,可有合適的人家。”

“哎呀……”秀蘭被紫蘇的話說得臉上一熱,有心想埋怨幾句,可想着紫蘇現在的身份,埋怨的話到了嘴邊也沒說出來,只是嬌嬌憨憨的嗔了紫蘇一眼,疾聲道:“我不嫁人,我一輩子就跟着你。”

“哎,你還想我養你一輩子啊!”紫蘇作勢喊道:“那可不成。”

“我……”秀蘭鼓了嘴,氣哼哼的道:“我不要你白養,我……”

紫蘇便嘿嘿笑了道:“你到想得美,還白養!我可跟你說,我們當時可是說好了的,我的日常飲食,穿衣吃飯可都交給你了。你要是做得不好,我就的個又老又醜的把你給嫁了!”

“又老又醜?”秀蘭看了紫蘇,“你可真夠狠的!”

“那是。”紫蘇點頭道:“你可當心了,不把我侍候好了,你就是哭破天都沒用了。”

竹枝看着你來我往的兩人,雖則眉目含笑,但袖籠裡的手卻是越握越緊。但很快,她便斂下心緒,笑盈盈的看着說說笑笑的二人。

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身下的馬車一頓,紫蘇猜想着怕是到了目的地。

果不然,不多時,車外便想起小廝的聲音。

“姑娘,我們到了。”

竹枝率先挑了車簾,跳下馬車,然後返身打起簾子,伸手去扶緊隨其後的紫蘇。

紫蘇知着由竹枝扶了下,下馬車。

這一站定,才發現所站的地方很有點像現代的美食一條街,一眼看過去,入眼的都是掛着各色旗號的酒樓小店,有大,有小,有好,有差……紫蘇朝含笑看過來的梅聖俞看過去。

“這是夷洲最有名的一條街,能在這街上開下去的灑樓少的也有十幾二十年,更有甚者是百年老店。”

紫蘇點了點頭,笑了對梅聖俞道:“梅先生,那我們先找間百年老店去做做如何?”

“如此甚好,我正有此意。”

紫蘇便笑着跟了梅聖俞的步子往前,一路向前,到不曾聽聞什麼沿街招客的聲音,正值午膳時間,經過的酒樓雖不說家家爆滿,但卻實生意也不差。

“姑娘,我們到了。”

紫蘇擡頭,便看到梅聖俞站在一間裝修精緻低調中卻透着奢華的小樓外,二屋小樓居中高懸“鮮一品”的黑底金字大招牌。

“梅大爺的來了。”

一行人才往這一站,便有小二殷勤的迎了出來。

紫蘇猜知,梅聖俞當是這鮮一品的常客。

“樓上雅間可還有?”

小二一邊殷勤的將梅聖俞往裡請,一邊道:“回梅大爺的話,樓上只有聆蘭居還空着。”擡頭飛快的掃了紫蘇一行人,陪了笑道:“梅大爺若是嫌小,可以再等等,天字一號間的客人已經結過帳了。”

“不用了。”梅聖俞擺手對小二道:“就聆蘭居吧。”

“哎,知道了。”小二對着樓上喊了一聲,“客人五位,請進聆蘭居。”

他這邊話聲一落,樓上便有小二迎了下來,遠遠的便揚了笑臉對梅聖俞道:“小的見過梅大爺。”

梅聖俞笑了笑,看了眼紫蘇,擡腳便往上走。

“姑娘小心腳下!”

竹枝跟隨在後,對紫蘇輕聲道。

紫蘇點了點頭,她早就感覺到,自她進了這“鮮一品”很多人的目樂都往朝她看來,帶着好奇打量的也有,帶着羨慕嫉妒的也有,更有人眉目間透着一股猥鎖,擠眉弄眼間竊竊私語,不時的發出一兩聲鬨笑聲。

想來,竹枝是怕自己怯場而特意提醒。紫蘇心底掠過一抹冷笑,臉上卻是聲色不顯,步伐沉穩的跟在梅聖俞身後,由始自終,小臉始終邪繃得緊緊的,高高挑起的長眉帶着三分英氣七分睥睨天下的傲然,一路向前。

到是秀蘭其間幾次腳下不穩,若不是竹枝一直走於她身側,怕是要出醜多次!紫蘇看得直暗暗嘆氣。但卻也沒有出言訓斥!

到了二樓,進了“聆蘭居”,除了紫蘇和梅聖俞落坐,餘下等人齊齊的站到了一側,秀蘭期間撩了紫蘇一眼,只略一猶豫,她便跟在竹枝身後站到一邊,梅聖俞帶來的小廝,華年。更是連屋子也沒進,直接守在了門外。

“梅大爺吃些什麼?”小二上前,一邊替梅聖俞斟茶倒水,一邊看問道。

梅聖俞將桌上寫了菜單的竹片拿在手裡,挑了幾張出來,對紫蘇道:“這幾道是他們這的招牌菜,姑娘可要償償?”

“可以。”

梅聖俞便將手裡的竹板遞給小二,“讓廚房快些。”

“是。”

待得小二退了下去,梅聖俞指了窗前對紫蘇道:“陶姑娘,這個窗雖不如天字一號間,能將整條街納入眼底,但卻還是能看到幾家的,姑娘可要去看看?”

紫蘇搖了搖頭。

梅聖俞怔了怔,不解的看向紫蘇。他相信紫蘇聽明白了他的話中之意,他說讓紫蘇看,並不是說讓紫蘇看街景,而是讓她看看這幾家酒樓的客流量,好心中有個數。

“這樣看是看不出什麼效果的!”紫蘇對梅聖俞道:“看也講究看法。”

“哦!”梅聖俞頗感興趣的看了紫蘇,“姑娘的看法是怎樣的看法?”

紫蘇笑了笑道:“這得看梅先生你的意思了?”在梅聖俞猶疑的目光中,紫蘇淡淡笑道:“梅先生想要將酒樓定位在哪一類,接待的顧客羣又是哪一類。有了定位,我才能針對性的去了解。”

梅聖俞一怔過後,便撫掌笑道,“妙極,姑娘所說有理。”

紫蘇探手拿了手中的茶盞,喝了一口,點頭道:“君山老眉!這茶不錯。”

已經喝了一口茶在嘴裡的梅聖俞“噗嗤”一聲便將嘴裡含着茶的噴了出來,驚覺到自己的失態,梅聖俞連忙拿了帕子去拭嘴,一邊道:“不好意思,我……”

紫蘇笑吟吟的看了梅聖俞,被她這樣看着,梅聖俞反到是訥訥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最後乾脆什麼都不說,拭過嘴後,將手裡的茶盞推到一邊,看了紫蘇道:“陶姑娘,你還有多少是我不瞭解的?”

“梅先生,每個人就像是一個深海,當你總以爲你對她(他)已經很瞭解的時候,一個瞬間,卻又會推翻之前的斷論。”頓了頓,狡黠的一笑,“所以我也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是你所不瞭解的。”

梅聖俞看着眼前一顰一笑間自成風流的紫蘇,由不得便嘆道:“人常生,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現如今,卻是我想說,姑娘,你爲何不能早出生個十幾二十年的!”

這會子輪到紫蘇“噗嗤”一聲,將嘴裡的茶噴了出來,一個不防,還把自己給嗆了。

見成功的報復到紫蘇,梅聖俞哈哈大笑,撫掌道:“這下才公道了。”

一側候着的秀蘭眼見紫蘇嗆聲不止,連忙搶步上前,一邊拍了她的背,一邊小心的對梅聖俞道:“梅老爺,紫蘇她還小,您多擔待着點。”

話落,便飛快的低了臉,生怕梅聖俞突然發作。不想,梅聖俞聽了秀蘭的話,卻是哈哈一笑。

這邊廂紫蘇好不容易止了咳聲,對秀蘭擺了擺手,示意她沒事。

梅聖俞則重新拿杯斟了杯茶遞到紫蘇手裡,一邊道:“我原以爲陶姑娘只是對吃頗有心得,想不到的是姑娘對茶也很是瞭解。”

紫蘇笑笑,沒有接話卻是接了她手裡的茶。

她哪是對茶有了解,她只是因爲愛屋及烏。想起那個人,紫蘇便覺得眼前越發的迷朦,趁着低頭喝茶的空檔,紫蘇雙眼一眨,兩滴大大的淚珠就那樣落在清碧的茶水裡,喝進她的心裡!

“梅先生可知曉芙蓉茶。”紫蘇看了梅聖俞道。

梅聖俞搖頭。

紫蘇緩緩道:“我從前曾遇見過此中高手,那人對所有的茶都熱衷。其間猶以這芙蓉茶,茶葉似松樹針葉,用沸水沖泡,只見熱氣繞碗邊轉一圈,然後自碗中心升起,約莫二尺來高時,又在空中轉一圓圈,變成一朵白色的芙蓉花,少頃,白芙蓉又慢慢上升化成一團雲霧,最後散成一縷熱氣飄蕩開來。一瞬間,幽雅清香鼻翼肺府。”頓了頓,紫蘇緩緩垂眼,脣角微翹,緩緩道:“只讓你覺得世間再無比這更美妙的事!”

梅聖俞看着此刻眉眼輕垂,神色間卻突然有了一種綿綿柔柔似三月春風的紫蘇。這樣的紫蘇,讓他突然間就忘了她的年紀,只覺得她眉目間的那股綿柔像酵母一樣,醞釀開了他心底對京都數年未見的那個人的思念。

眼前驀然閃過,一張溫婉如白蓮的女子的臉。很多年後,梅聖俞都不曾忘記這個午後,他曾被一個小姑娘一襲話給觸動,讓他陡生歸心。

“那個人……”梅聖俞看了紫蘇,“他對你很重要吧!”

紫蘇微微一愕,懵然的心神瞬間回恢清明,她正欲對梅聖俞解釋一番,卻在這時,門外響起小廝的聲音。

“梅大爺,菜好了。”

“上菜吧。”

梅聖俞同樣收了心思,那瞬間的觸動就似拂過湖面的清風,瞬間消失了。

“上菜。”

小廝的一聲高呼後,便有小二拿了紅漆描鯉魚的托盤,開始上菜。

第一道是水煮梭子蟹,保持了海貨原有的鮮味,只是鮮味有餘,卻口感不足!第二道是醋泡蝦皮,這道菜,或許是處理的手法有問題,吃在嘴裡除了酸味之外便是海腥味!第三道是炒魷魚,火候口感都不錯,但菜品卻是有點渾,賣相不佳。

餘下來的幾道菜,紫蘇都一一償過,也許是因爲沒有現代那些強大到無其不有的配料,每道菜都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卻也不能否認,若不是由紫蘇這個穿越人士來品償的話,這些不足便也不存在。

“怎樣?”待紫蘇放下筷子,梅聖俞看向紫蘇,輕聲道:“有把握贏過他們家的廚子嗎?”

紫蘇看着梅聖俞滿懷期待的目光,想了想道:“梅先生,你一定曾經想花大價錢挖這家的廚子吧?”

梅聖俞點頭。

“那怎的沒挖成?”

梅聖俞苦笑道:“這家廚子是這家掌櫃的自家人。”

紫蘇笑了笑,“錢財動人心,想來是梅先生開出的價碼差了點。”

“不是。”

梅聖俞搖頭道,但卻也沒有再說。而紫蘇也無意再多問,看了眼桌上的茶品後,對梅聖俞道:“這一桌,多少銀子?”

“四十兩銀子。”

好傢伙!

紫蘇暗吸了口氣,這要擺在現代那就是豪宴了啊!這一吃便吃了幾戶人家一年的花銷啊!真真是……果然,哪朝哪代都有貧富分化!

“您吃好了?”紫蘇看向沒怎麼筷子的梅聖俞。

梅聖俞點了點頭。

紫蘇回頭便對秀蘭道:“去,跟老闆說一聲,我們打包帶回家。”

“打包?”

梅聖俞搶在秀蘭前頭看向紫蘇,“什麼是打包?”

“哦!”紫蘇指了桌上沒動過幾筷子的菜,對梅聖俞道:“你看啊,這些菜我們又沒怎麼吃,扔了也怪可惜的,讓老闆拿個小盆,我們裝了帶回家吃唄。”

梅聖俞連連擺手,“姑娘,梅某這些銀子還是出得起的。快別說打包的事!”

怕丟面子?

紫蘇想了想,點頭道:“行,那便算了。”回頭喊了秀蘭和竹枝,“你們也一起來吃吧,不然白便宜了這老闆。”

秀蘭和竹枝同時看向梅聖俞,眼見梅聖俞沒有異議,這才上前分上下坐了。

紫蘇又招呼梅聖俞的小廝華年,“你也進來吃吧。”

“不用了,謝謝姑娘。”

因着他是梅聖俞的小廝,紫蘇爲免自己喧賓奪主,聳了聳肩,沒有堅持。

“梅先生,我們窗口去看看吧。”

梅聖俞站了起來,陪着紫蘇去了窗口,紫蘇指了窗外繁華熱鬧的街市道:“梅先生可否指點幾家?”

“當然。”

梅聖俞報一串酒樓的名號出來,紫蘇默記心中。稍傾看向梅聖俞道:“這些走訪費,先生這是不是報銷的?”

“走訪?報銷!”

紫蘇暗惱自己說了現代詞彙,想了想,解釋道:“既是打算做,總要做足準備,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打算將先生說的那幾家酒樓都走一走,償一償。這樣就要動用銀兩,不知道這銀兩是先生出,還是我自掏腰包?”

話雖這般說着,但說到自掏腰包時,臉上的意思卻表明無誤的告訴梅聖俞,我可沒那麼多銀子。

“自是由我來出。”梅聖俞當即承諾道。

“好。”紫蘇讚一聲,回頭看了已經吃好站起的秀蘭和竹枝,搖頭道:“你們吃得越少,越便宜了老闆。”

“爲什麼?”秀蘭不解的看了紫蘇。

紫蘇指了桌上一道就她動過一筷子的菜,道:“他回頭只要將這菜添點料換個樣式燒,就能再賣錢。”

“這樣也行?”

“這樣爲什麼不行?”紫蘇看了驚得張大了嘴的秀蘭和竹枝,挑了眉頭道:“小心啊,說不定下回來,你們就吃了別人的口水了!”

“哎呀!”秀蘭倒還好,反正在她姑姑那沒少吃剩菜剩飯,而竹枝卻是不習慣的,連連“呸

”了起來,對紫蘇道:“姑娘,您怎麼……”

紫蘇呵呵笑了道:“別噁心了,等你餓得連命都快沒的時候,別說是口水,就是再髒你也會吃的。”

竹枝挑了眉頭,還想再說,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紫蘇回頭看了梅聖俞道:“所以我才說打包帶走,既保證了各戶利益,又幫了老闆保良心,你說是不是?”

梅聖俞搖了搖頭,便要示意華年去做,紫蘇卻擺了手。

“不必了,這也算是一種銷售手段,聰明人看到了,一學就會,我們以後就會少了一個唬頭。”話落,對着蹙了眉頭的竹枝和秀蘭道:“好了,走吧,我們繼續逛去。”

梅聖俞示意華年去結帳,這功夫,紫蘇看了他道:“梅先生,你將荷包留下,先走吧。我帶了秀蘭和竹枝逛就行。”

“這樣行嗎?”

紫蘇點頭道:“可以的。你去選地址,咱們分頭行事,這樣節約人力和時間。”

“行。”

梅聖俞示意結帳回來的華年將荷包給了竹枝,並吩咐道:“姑娘若有看中的東西都可買下,銀兩不夠,可讓他們送到府裡來結帳。”

“是。”

紫蘇心下不由嘆道:這還真有點被暴富的感覺,從一無所有,到可以刷卡刷到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