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源快些去。我在這裡看着。過來我給你說說地址,你別記錯了。”梅一諾做的神神秘秘,沂源也知道梅一諾的能耐。把心放到肚子裡,附耳聽梅一諾的話。
“地址是花街後巷三號。開的藥往貴的開。懂了沒?”
沂源眨眨眼睛。
“懂了就去吧。”
正好小徒弟於安拿了脈案過來。
“師父,這是脈案。”小徒弟把脈案給周御醫。周御醫低頭細看。又問道:“上面記載你丈夫上個月十號來看病。當值的大夫是誰?”
周御醫指指脈案上簽字地方竟然沒有大夫簽字。
“是我。”
於安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一襲月牙色長袍,有些瘦瘦的身體撐起衣服。回答的時候低着頭,緊張的聲音都發顫。
“擡起頭來大聲說。年紀輕輕就沒精神。”周御醫厲聲道。
“是我,師父。”於安眼圈都有些紅了,不過聲音真的大了好多。
“下次記得寫名字。不要迷糊。醫者最是忌諱不走心。和於安一起當值的是誰?”
於安一聽還有以後,頓時哇哇大哭。
他都醫死人師父都還要他行醫。他以後再也不迷糊了。
周仁德見小徒弟哭得這般傷心。暗想這次肯定受到教育,以後絕對不會行差踏錯半步。
“那晚是二師兄當值。”
於安擦擦眼淚喊道,周仁德心下沉。
“凌風去哪裡了?去找找凌風家裡有沒有人。”周仁德眼睛微眯,想不到凌風竟然勾結外人來對付他。
“二師兄前天說回鄉祭祖,要兩個月後回來。”
於安似乎也擦覺到不妥。
“秦班頭,仵作來了嗎?你們先驗吧。”周御醫退後一步讓官差先查辦。
仵作是個老人,在衙門上班十多年。檢驗過的屍體沒有一萬也有幾千。對屍體的熟悉程度,猶如自家花園。
掀眼皮、看口腔、察指甲、見心口…
仵作裡裡外外把屍體翻一個遍,看一眼記錄的官差說道:“死者莊漢,死於昨晚十五號三更。面部腫脹,瘀點性出血,牙齒出血,已經出現屍斑。”
轉頭看着低聲哭泣的農婦,仵作開口問道:“家屬同意解刨嗎?”
農婦驚恐的望向仵作“嗷”一聲大聲哭鬧起來:“當家的你死得好慘,現在還死無全屍。我真是命苦啊!當家的,他們官官相護啊!你死的好冤枉啊…”
哭聲震天,這次沒用手帕就哭嚎得眼淚擠出來。
“不同意就不同意。不想讓莊漢死得瞑目你就在這裡哭。我想解刨屍體似得。”
仵作也是個有脾氣的,說完把檢查報告一扔,朝着官差揮揮手就走。
柳兒看得好奇,不禁問道:“仵作都這樣?他這報告有什麼用?”
梅一諾點點柳兒的頭:“大作用。”
周御醫笑笑更加肯定農婦的問題,打開脈案給官差看。
“死者莊漢因爲感染風寒來仁德醫館救治。當時是於安看的病。脈案上也相當清楚。莊漢當時腦強痛,連帶脖子轉動不靈活,怕寒怕風,喝熱水流鼻涕,舌無苔,肩後背痠痛。脈象浮緊。於安開的藥也沒錯。開的桂枝湯治以祛風散寒爲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