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邊的大火燒了一夜,總算在凌晨被加重的露水給撲滅了。楊軍立時來了精神,懶覺也不睡了,拉了阿狄就要上山去撿獵物。開玩笑,就昨天那大火的氣勢,肯定有很多獵物來不及逃跑,這時候上去撿,一撿一個準呀!
阿狄瞪直眼:“那是山神的,貢品。我們,不可以吃。”
山神的貢品?這下換楊軍目瞪口呆了。做爲現代人的楊軍他是科學論的支持者,他知道森林起火有很多原因,唯一不可能的原因就是山神。可這裡是哪裡?這裡不是信奉科學的現代而是遠古,比古代更遙遠的遠古原始社會,這裡排外野蠻,信奉着神的旨意,以不存在的神的旨意而生存的無知人類。
“阿狄,”楊軍腦筋飛快的轉動着,讓他放棄那唾手可得的獵物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想辦法說服阿狄或欺騙阿狄。爲了兩人更美好的未來而撒點小謊,楊軍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我們都是山神而孕育的子民,她博大而仁愛,怎麼會忍心我們忍受飢餓呢?更何況我們是懷着感恩的心去取,山神只會更憐愛我們而不會責怪我們。不信我們就去瞧瞧,山神肯定不會阻止我們連一隻活的動物都不會有。”昨天那麼大火,能死的都死透了,沒死的也嚇破膽了哪敢靠近?
阿狄猶豫。
楊軍趁熱打鐵:“我們就去看看,如果山神不肯我們取那肯定會給我們指示的。”
阿狄沉吟下答應去看看,不過事先說好要有什麼不對的就立馬回來。
楊軍忙點頭答應,只要人過去就成了,要真碰到什麼就那碰到了再說唄,反正就嘴皮子動動的功夫。
燒了一整天的大火把整個山脈燒出了個巨大的黑窟窿,植被雜草被燒了乾淨露出黑漆漆的地面,樹葉都被燒光了,大點的樹沒燒透明年開春或許能活,小的就直接燒成了炭。說到炭,楊軍也想起他該燒製過冬的炭火了,就着這些處理過樹葉的樹木能省不少功夫。
兩人就着火燒的痕跡走,活的的確是影子都沒有,被燒光毛的野物到撿了兩大簍子,特別是在條小山溝內,幾乎是隔兩步就能撿到摔死的野雞野兔.
撿了大半天,只撿到火燒的盡頭楊軍才意猶未盡的打道回府。回去一數,楊軍樂了,一場森林大火至少能讓阿狄少打五天的獵!省了不少事呀。
處理完兩簍子獵物楊軍抽空算了下他們現在所存的食物,發現接下來的日子就算阿狄每天只獵每天的食物都夠他們兩人一狼過冬了。別說還有一湖泊鮮魚沒收。
有了這組有力數據,楊軍第二天說什麼也沒讓阿狄去打獵,而是就着火燒過的痕跡挖坑準備燒炭。
楊軍在鄉下跟爺爺奶奶過時也是個淘氣包,沒事就跟小夥伴們在後山上玩,別說挖坑燒炭,就是挖坑燒魚都玩過,當然挖的坑只夠放兩隻腳燒的魚也是那種田裡抓的小魚仔。像這種正經的燒炭是沒玩過,但原理差不多。
尋個山包挖個兩米寬兩米深頭頂打穿的洞,爾後就地取材砍了樹杆樹枝在洞內架好,點火燒到七八分透把兩個出口堵死。明火滅了但溫度還會有,剩下的兩分就悶透了。
自然冷卻把洞口扒開,剩下的就是炭了。當然品質跟數量比不上現代專業制炭,不過他們有的是時間跟材料,不怕燒不夠。
連續燒了兩天砍了半個山頭的樹,快把山洞給填滿了楊軍這才叫停。楊軍是覺的夠了,阿狄卻還覺得少了,自此每天早燒上一回待傍晚打獵回來再收,真把那碩大的山洞給填滿了才罷休。
兩天的炭燒完,沉在溪水裡吐泥的石螺絲也好了。楊軍就着溪水猛搓掉石螺絲表面的泥土,一個個敲掉屁股,七斤多的石螺絲敲起來把手都給敲酸了,揉下痠疼的腰跟手指,最後過一道水,敲掉的螺絲屁股沒丟,而是收集起來埋坑裡再撒層火灰,要知道明年他的種植大業可要靠這些天然肥料呀!
唆螺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煮熟之後炒,一種是不煮直接炒而後用燜的,各有各的味道但楊軍偏向後者,因爲他覺的用炒跟燜的味道要鮮甜些,當然,也更廢時間。
調料就用桂皮、辣椒和曬乾保存的紫蘇葉一把炒,炒到半熟加水燜,水不要太多,蓋過就好,時不時翻動一下均勻受熱,待水燜幹剩一半就可以出鍋了。兩大碗唆螺就殼佔地方肉其實沒多少,也就吃着玩可不頂餓,所以楊軍又爆炒了大份香辣兔肉,還香煎了兩個野雞蛋。
阿狄從湖泊那回來,順手叉了兩條魚當晚餐,結果一看晚飯都做好了。
楊軍沒好氣賞他兩顆白眼球,明明說好只是去量下水位,他到好,又下水插魚了。“先洗手吃飯,魚等下再弄。”他們家沒有吃宵夜的習慣,留魚過夜又不新鮮,只能待會弄成魚乾了。
洗手搬桌子端碗筷,還勤快的給楊軍盛了大半碗玉米粒悶米飯。
裝傻充愣。楊軍心裡嘖口,暗笑就不告訴阿狄吃唆螺的決竊,晾他一個人在那研究只能看着他一個一個把螺肉唆出來吃。香辣又鮮美還個大的唆螺吃起來真是過癮,一唆一個準沒一會就吃了一堆殼來。
阿狄不蠢,唆不出來就拿捎尖的木針挑。這下急的就是桌子下蹭來蹭去的豆豆了,仰着狼頭啊嗚啊嗚的,好不可憐。
楊軍拿腳踢:“說過多少次了,你不能吃有鹽味的肉!還看也沒你吃。”嘴裡這麼說手上卻是挾了爆炒兔肉用水涮過丟給豆豆吃。
敢情都是他慣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