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節 夜襲
陳馳費力挑選了兩千士兵,但是趙登禹就沒有那麼麻煩了,他是陳馳手下的師直屬偵查營長,手下各個都是自己訓練出來,很多還是原來西北軍的老弟兄,哪個人什麼樣的身手,他了如指掌,很容易的就選出了三十多個人,秘密潛往英軍大營。
陳馳帶着偷襲大部隊,遠遠的墜在後頭,一直到了距離豐臺大營五百多米的玉米田中才停下來,讓大部隊隱蔽,陳馳帶着兩個參謀悄悄抵近田地邊緣。
只見趙登禹帶着手下,麻利的鑽出玉米田,然後快步向前,當對方探照燈打來的時候,立即臥倒,連臥倒的姿勢都很熟練,非常的具有隱蔽性。這些可都不是從第五集團軍的德國人那裡學來的,而是西北軍自己摸索出來的,每一個動作都是付出過血的代價的。
要說英國人也討厭,豐臺可是沒有電力供應的,他們竟不遠萬里的帶來了發電機,裝上了電網探照燈。當第二撥探照燈打來的時候,趙登禹他們已經躍進了,附近農民挖掘的用來灌溉農田的水渠中,而水渠距離大營不到三百米,又幾個起伏就已經到了英軍大營外。然後找到一個雖不能說是死角,但是卻很隱蔽的位置。這個大營陳馳曾佔領過,別說外邊的情況了,就是裡面那裡有什麼東東也是一清二楚。
然後是搭人梯,那速度,由於黑夜的緣故,陳馳都沒有看清楚了,就已經發現有人已經爬上了牆頭,要知道豐臺大營有磚石外牆,最矮的地方也超過三丈啊,他們這手爬牆技術堪比雜技演員了。他那裡知道西北軍的日常訓練中是十分重視練習各種障礙翻越的,當他還在感嘆的時候,趙登禹已經帶着防電手套割斷了一大段的鐵絲網。很快二十多個人就從這個缺口偷偷的爬了進去。外面只留了四個人,這四個人看其他人一進去,立馬開始準備,把進去的人留下的手榴彈蓋子都擰開,然後是小心潛伏下來,等着萬一不順利,好接應。
陳馳焦急的等着,終於發現對方的探照燈不動了,他知道趙登禹得手了,起碼燈塔上的英軍已經被處理掉了。而在收拾燈塔上的敵人前,趙登禹肯定已經解決掉了明暗哨,因爲如果先打探照燈,那麼這些哨探很可能發現問題。
果然探照燈閃了三下,這是他們的暗號,陳馳可以出動的暗號。他們約定,等趙登禹處理完畢後,用黑布在探照燈前晃三晃,這樣遠處就能看到了。
陳馳當即命令大部快速出發,這些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士兵,又在這裡戰爭中見過血了,一個個很都懂得謹慎,勇敢和堅決執行命令,因爲不謹慎就容易死,不勇敢也容易死,而不執行命令則必死。所以幾乎是步調一致的,他們躍過水渠,迅速奔大門而去,等他們一到大門跟前,門就已經開了,兩千人悄悄摸進英軍大營。
此時的英軍還在睡夢中不知所覺呢,直到兩千夜襲軍連踹了好幾個營帳,才被一個垂死的英軍開槍示警,暴露了身份。
這時候不用在保留了。
“兄弟們,全部向北推進,不許後退,殺出大營後,各自找尋部隊。”
老實說大營中的光線比外面好點,因爲直到此時他們的探照燈依然亮着,不過照向北面也就是陳馳早都計算好的進攻方向。
兩千人拿着德式馬刀,開始不顧暴露大聲吶喊着,往北邊攻去,一路上遇到聽見槍聲出來的英軍,不用管只要是擋在前面的立馬揮刀就砍,大部分英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砍死,但是也有反抗的,找尋有利位置然後開槍反擊。並且不久,一小股一小股的英軍,聚合在一起,構築起一個個防守陣型。
不過等他們穩定住陣腳的時候,敵人已經攻到了北邊,並且奪營門而逃了。
英軍和一小股陪襯荷蘭軍隊不敢在睡覺了,立即組織起來,但是也沒敢追擊對方,只能是收拾戰場,救治死傷。此役他們有三千多人被殺死,傷者更是有四五千之多。氣得查理顧不上風度大罵不止,但是氣歸氣,他畢竟是一個久經戰陣的老軍官,有能讓自己隨時冷靜的能力。
冷靜下來的他,立即向國內發了一封電報,表示戰爭已經沒辦法進行下去了。他強調了可觀原因,說北京附近駐紮着數十萬中國軍隊,雖然他們分屬不同派別,除了塞北的新義和團外,並沒有對聯軍發動攻擊,但是他們是不友好的。而且對於聯軍來說是一個隱患,不解決掉這些隱患,英軍的後勤保障就不會安全,也沒有一個放心的作戰環境。最後查理向國內建議,要麼讓他撤軍,要麼就給他增派援軍,並且要求政府通過外交努力,讓駐守在京津地區的所有中國軍隊撤出這個地區,好讓聯軍能安心跟塞北的軍隊進行作戰。
······
陳馳軍殺出豐臺大營後,建制什麼的都亂了,也不用集合,就各自散開各自逃生。這些天他們一直就使用這種方式,打了就跑,跑了在集合,結果是用很小的傷亡弄的英荷聯軍疲憊不堪。英荷聯軍被折騰了十天已經疲憊到了極點,這纔給了陳馳機會,要不是這樣,恐怕今天的夜襲也不會這麼容易。
當陳馳第二天再次把軍隊集合到一起的時候,發現只少了三百人,這在他的心裡承受之內。在這次戰鬥中,陳馳自己親手解決到了三個英國兵,他認爲其他人基本上也能殺一半個,最後估計殺傷英軍至少在四千左右。讓人給司令部報捷,而他自己把昨日的夜襲隊召集起來,進行了一個小規模的閱兵。
“兄弟們,你們都是好樣的,看看這是我的刀,昨天我砍倒了三個英國鬼子,其中至少死了一個。”
陳馳揚着手裡的刀炫耀道,他這把刀是從騎兵中借的,不僅是他其他人的刀也是借的。
“哈哈,這算什麼,看看我的刀!”同樣站在隊列中被陳馳檢閱的趙登禹更加炫耀的揚起自己的刀,他的刀跟其他人都不同,他用的是大刀片子。
陳馳看去只見染滿鮮血的大刀已經斷作了兩截,上面上有十幾處缺口。
見此情景,陳馳不僅問道:“你殺了幾個?”
“三十個吧!”
“靠,變態。”
“你殺了幾個?”放過了洋洋得意的趙登禹,陳馳開始邊走便問其他人。
“兩個!”
“四個!”
“一個,但是我保證他死透了,我運氣不好,那個方向——”
“我殺了五個,至少有三個死了的。”
“我只碰見了一個,他已經拉栓了,我就跑了!”
一個士兵鬱悶的說道,大家一陣哈哈大笑,弄的他臉紅彤彤的,陳馳安慰他說沒關係。
這時候,突然傳令兵到了,他帶來了司令部的回電。
陳馳接過一看,不是預料中的嘉獎和表揚,而是招他迴歸綏司令部的命令。
面前的士兵面帶期待的問道:“師長,上面說什麼?”顯然這個士兵也以爲是嘉獎令呢。
“讓我回去!”陳馳平淡的道。
“難道師長要升官了,我們第一軍現在不是軍長空缺嗎。”士兵仍然在想好事。
“沒這麼簡單,我覺得不妙了,好像哪裡做錯了似的!”
陳馳嘀咕着,然後堅持檢閱完了部隊,纔回到自己的在西山中的簡陋營帳中。
心事重重的他,立即給了司令部一份電報,詢問了一下招自己回去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結果得到的回電就四個字:服從命令!
他還是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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