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八卦

葉明珠這麼一折騰,又病了,整整休息了大半個月才漸漸好起來。也幸虧是有葉明惜在,葉明珠纔不會覺得無聊。

在雲州沒有人知曉國公府的姑娘在這裡,又沒有孫氏束縛她,葉明惜常常帶着帷帽在丫鬟的陪同下出門遊玩。

孫氏從未出過京城。年幼的時候,也曾想過可以看看不同地方的風光,卻因爲女兒身的限制,而只能守在內宅。因此,孫氏格外允諾幾個姑娘這一次出門可以在兄長的陪伴下游玩一番。因爲孫氏的囑託,葉陳忠雖然認爲女孩子不應該出門,卻又不好違背母親的命令。是以葉陳忠有空的時候也陪着葉明惜和葉明清一起出去。當然,葉陳忠並不知曉兩人偷偷溜出去很多回了。

葉明惜經常會爲葉明珠講自己出去玩時的所見所聞,倒是也幫助葉明珠打發了時間。也正是葉明惜,讓葉明珠知曉了,那日救的人是紅葉商鋪的一個管事叫做徐崢。徐崢本是來雲州繡城查賬的,因爲一些原因而沒有亮明身份,而是同與一個商隊搭伴一起來的。不幸的是,他們路遇那些匪盜,徐崢因爲自幼習武的緣故,雖然武功算不得高,卻到底是從匪盜的追殺中逃了出來。

當然,一個外男的事情,葉陳忠是不會告訴葉明惜這麼詳細的。只不過,葉明惜本就是個好奇心重的,想要打聽出來自然算不得難事。要知道,葉家除了葉陳忠這個兄長外,還有兩個兄長。一個是好好哥哥,雖然不喜歡葉明惜的性子,卻架不住葉明惜苦求。而另一個看起來溫潤如玉的,其實骨子裡叛逆得很,遇到什麼事情,他巴不得在一邊扇個風點個火什麼的。

而那一天看到的另外一個少年,則是鎮國大將軍的侄兒趙煒。趙煒的父親也是個有名的武將,只可惜早年征戰的時候戰死沙場,其母也殉情了。別看趙煒如今是個孤兒,卻沒有人敢輕看他。

趙煒的大伯父趙伯勳可是鎮國大將軍,戰功無數,人也英俊,當初不知道有多少閨閣的姑娘未見過他的人便因他的名聲芳心暗許。而趙伯勳本人也是各大家族爭相聯姻的對象。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位將軍至今未娶。

也有傳言,說這位將軍傾心的是當朝的蓮華公主。蓮華公主是夏貴妃的親生女兒。夏貴妃一子一女,兒子因叛亂之罪被陛下賜死。而公主也因爲出宮遊玩時染上瘟疫而亡故。

當然,這只是在趙將軍多年未娶以後出現的傳聞,至於是真是假無人可知。雖然皇室的女兒不怎麼在乎名節,卻也沒有人敢多言皇室,尤其那位公主生前是個不好惹的。

葉明惜打聽到這些故事,自顧自地在一邊想象着一出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葉明珠聽了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要知道,葉明珠在現代的時候可是看過比這精彩的言情小說。不過,葉明珠倒是覺得這只是個傳言。畢竟,那位公主據說是個張揚跋扈的,而一個血性男兒,怎麼會願意娶一個不明事理胡攪蠻纏的女子爲妻。尤其是那位女子的孃家太過於強悍,娶回來便也只能供着。

以趙將軍的威名,根本不需要再娶一個公主鞏固自己的權勢。若說趙將軍這麼多年不曾娶妻的原因,若是讓葉明珠猜測,葉明珠覺得他不是喜歡男人就是有隱疾。而趙將軍父母早亡,又是長兄,位高權重,誰敢硬逼着他娶妻?不過,這些八卦對於葉明珠而言,唯一有用的一條就是這位趙家少年雖然無父無母,卻被親伯父當做親子,前途不可估量。尤其是葉明珠聽說了,最近這幾年邊關一直不太平。

待葉明珠的身體徹底好了以後,葉明惜更是拉着葉明珠一起出去玩。葉明珠和葉明惜戴上面上。

葉明珠早就想要去市區看看了。自從葉明珠拜張繡娘爲師以後,張繡娘對葉明珠進行了系統的教導。而云州的繡可是一絕。這裡常常會舉行繡展,各地方的有名的繡娘都會將作品拿過來。

葉明珠和葉明惜悄悄溜出門,身邊有婢女跟着。葉明珠自然要往賣繡品的地方去,葉明惜雖然對繡技不喜,卻因葉明珠之故,耐着性子陪着。

“這不明白,三妹妹你做什麼這麼喜歡看繡品?”葉明惜無聊地看着葉明珠愛不釋手地擺弄着這些繡品。

突然間,葉明惜眼睛一亮。

“三妹妹,這是什麼繡品,你認識嗎?”葉明惜指着面前的一副蓮圖問道。

“不知道。”葉明珠順着葉明惜的手指緩緩看去,沉吟良久微微皺眉。

這幅繡品的繡法極爲古怪,葉明珠看了良久都看不出個所以然。雖然葉明珠現在學的還只是最爲基礎的東西,卻還是可以在看一幅繡品的時候認出大概是什麼繡法。即使不能完全說明白,卻也不會像這幅繡品一樣一點兒都看不清楚。

“呵呵……這是蓮繡。”一邊的老闆笑呵呵地說道。

“蓮繡?這倒是奇怪了,我聽過湘繡、蘇繡,就是沒聽過什麼蓮繡。”葉明珠好奇地問。

葉明珠前世的時候對繡花沒有研究,然而卻也聽過有名的湘繡、蘇繡什麼的。這個世界的繡法跟前世又沒有差別葉明珠不知道,卻也知曉名字還是差不多的。然而,葉明珠還未曾聽說過什麼蓮繡的。葉明珠的那位師父張繡娘早就爲葉明珠講過各種繡派,卻未曾聽說過什麼蓮繡的。

“小姑娘不知道也是正常。事實上,這幅繡品並不是真正的蓮繡,而是名家仿造的。真正的蓮繡,如今早已失傳,而留下來的蓮繡,可是價值連城。小店可沒有這麼好的東西。”一個坐在門口的女子笑吟吟地說道。

“這位姐姐,一個仿品都這般讓人移不開眼,也不知曉真正的蓮繡會是如何?這麼好的繡技怎麼就偏偏失傳了啊!”葉明珠一臉惋惜地說道。

“真正的蓮繡,繡法極其複雜,非傳人無法明白其中的精髓。本來,蓮繡並非叫這個名字。當朝的一位公主酷愛刺繡,這蓮繡更是得了那位公主的眼緣。因此這種繡法才被聖上賜名蓮繡的。當時,蓮繡名噪一時,蓮繡的傳人還被聖上請到宮裡,甚至公主還稱其一聲‘師父’。只可惜,那位公主故去了,聖上極其愛惜那位公主,怕公主在黃泉路上寂寞,因此,便將入宮的那一羣繡娘全部賜死了。”女子一臉的惋惜。

任何愛繡品的人都不忍這麼一種技藝失傳。

葉明珠對宮裡的事情瞭解的不多,卻也知曉,宮裡面這些年故去的公主有好幾位。不過,真正得寵的,能讓擁有賢明的聖上失態的,估計只有那麼一位了。

“能有幸進宮,蓮繡自然是派自己最爲出色的繡娘。蓮繡的傳人本就那麼幾個,自然是都進宮了。如此,蓮繡也算是斷絕了。”女子嘆息地說。

當初,她還不過是個小繡娘而已,也曾豔羨過蓮繡這一派有如此好的運氣,被天子最爲寵愛的公主看上。誰曾想,盛極一時的蓮繡居然是這般命運。

“這幾年故去的公主一共有五位,而最得寵的,想必是夏貴妃所出的那位蓮花蓮華公主了。”葉明惜若有所思地說道,隨即低下頭輕聲在葉明珠耳邊呢喃道,“我聽我娘說,聖上似乎有封后的念頭。”

“是要封那位?”葉明珠一驚。

葉明珠在國公府裡的時候,也聽說過當朝貴妃受寵的程度,葉明珠甚至覺得這位夏貴妃絲毫不比歷史上有名的楊貴妃差。聖上有過兩位皇后,第一位在聖上還未稱帝的時候便故去,後被追封爲皇慈仁後。第二位皇后出身名門,然而外戚的勢力太大了。又因爲這第二位皇后容不下那時還是婕妤的夏貴妃,最終被聖上藉着夏貴妃的由頭給廢了。而如今已經十多年了,聖上至今未立後。

“我娘猜是那位。如今後宮有妃位的除了夏貴妃,就只剩下個張賢妃。張賢妃早就失寵了,又只有一個公主,而夏貴妃名下卻有一子。”葉明惜說道,“不過,我娘說了,夏貴妃出身太低了,想要封后,阻力定然很大。只是,端王是記在夏貴妃的名下的。端王的母族勢力強大,夏貴妃若是爲後,便可子憑母貴了。所以端王一脈自然會支持。所以,夏貴妃到底能不能爲後,還是個未知數。”

葉明珠聞言點了點頭。楊貴妃當初至死都未曾被封后,就不知道這位夏貴妃如何了?不過……葉明珠腦海中突然間閃過些什麼。若是夏貴妃要被封后,那麼端王一脈和靖王一脈的關係豈不會更加緊張?安國公府雖然不是頂尖兒的高門,卻也沒差多少。這就是孫氏急着把他們兄妹送走的原因?或者說孫氏真正想要送走的是大哥,畢竟大哥的性子太容易被人鑽空子了。正好藉着姨母懷孕的由頭將人送離京城,只是大哥一個外男隻身待在姨母身邊定然極其不方便的,所以才把葉明惜也送來。

葉明清爲了擺脫孫氏的控制,定然想要出來。而葉明惜想要她葉明珠一起出門。衛姨娘興許也在孫氏身邊說了什麼,最終變成了他們兄妹五人一起出門了。

葉明珠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把這幅繡品給我包起來。”葉明惜對着那女子說道,“若是知曉哪裡有真正的蓮繡便好了。”

“哼,有些人真是的,真是癩□□想吃天鵝肉。就算是有蓮繡,也不是你這種人能有的。”一個輕蔑的聲音傳過來。

珠簾緩緩打開,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少女,頭戴金簪銀飾,身着紅色羅裙,丫鬟環繞,緩緩走了進來。少女輕蔑地打量了葉明惜一眼,隨即冷哼一聲。

“原來是錢姑娘來了。您有什麼想要的吩咐下人一聲就是了,我親自給您送去,哪裡需要您親自過來啊!”繡娘慌忙起身,小心謹慎地上前說道。

“我們家姑娘願意來這兒還需要和你彙報一聲不成?”少女身邊的大丫鬟不屑地說道。

“是,是,是。”繡娘慌忙點了點頭,如履薄冰般站在一邊兒,生怕惹到那姑娘不快,卻還不忘給葉明珠等人十眼色,示意葉明珠等人趕緊離開。

“把這幅繡品給我包起來,送到縣令府上。我錢明珠看上的東西,在這繡城還沒有人敢搶的!”錢明珠囂張至極,諷刺地看着葉明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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