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未亮,沈墨軒留下一封書信塞進安蘭她們住的房間,他留念的望了一眼安蘭的房門,轉身下樓,然後帶着小五等人,快馬加鞭往京城趕去。
安蘭醒來打開房門發現地上的信,她呆滯了一秒,撿起來迫不及待的打開,只看見上面只有四個字:“丫頭,保重。”
她有些失落的坐在椅子上,盯着那四個字出神,直到含巧端來熱水讓她洗臉時她才緩過神來。
“小姐,先洗把臉吧!”含巧看見安蘭拿着信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不解,難道還有小姐解決不了的問題?
“含巧,他走了,你說他能不能平安歸來?”安蘭擡頭見是含巧,她鬆了一口氣,但是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小姐,你說的是?”含巧愣住了。
難道自己昨天下午睡覺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沈墨軒上京城了。他說要很久纔會回來,而且,他此次進京很有可能危險重重。含巧,你說我該怎麼辦?”安蘭說完有些焦躁的抓着自己的頭髮不停地搖晃。
含巧沒見過安蘭的這副樣子,看來小姐是真的動了真心,上次小姐爲李少爺難過只是因爲愧疚……
“小姐,我們也去京城不就得了!”既然小姐喜歡,何不如一起去,不過大少爺還沒有參加科考,這有些難辦。
“京城?不去,京城龍蛇混雜,而且宰相門前三品官,我們的身份地位不夠,在京城只會拖他的後腿,我們只有等弟弟參加會試和殿試的時候我們再去京城。”安蘭嘆了一口氣,有些自嘲地說道。
“可是,那時候我們家的身份也不夠呀!”含巧疑惑道。
“所以,我們要努力賺銀子才行,至少我們到時候可以砸錢。”
“小姐說得有道理。”含巧見安蘭神經請落寞,她也有些不好受,只好默默的遞上柳條做的牙刷,再遞上一小罐鹽給安蘭,讓她刷牙。
安蘭洗簌完畢之後就往樓下走去,含巧則在端着水往外走。
安蘭剛走到樓下,就看見小飛領着幾個熟悉的人準備上樓。
小飛見是安蘭,於是他恭敬的說道,
“大小姐,徐師傅他們來了。”
“嗯,知道了。”安蘭對小飛點頭,然後示意他自己先去忙活自己的事情,然後安蘭看着徐大勇笑得一臉愉快。
“安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徐大勇也笑着迴應道。
“是呀,徐大叔,又要勞煩你了。”安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安姑娘哪裡的話,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再說,安姑娘給的工錢可是比別家多兩倍,託安姑娘的福,兄弟們最近都吃上肉了。”徐大勇雖說是在開玩笑,但是他的表情卻是無比的認真。
“徐大叔您纔是太客氣了。”安蘭窘迫的答道。
“沈少爺來信說安姑娘想建造溫泉山莊?”徐大勇驚奇的看着安蘭道。
“嗯,您知道溫泉吧?”安蘭決定凡事都要先給他們解釋清楚,這樣他們直接就可以建造了,自己也就不用整天在這西瑩鎮逗留了。
“沈少爺的信上已經說過了,那安姑娘您決定什麼時候開始動工?”徐大勇很熱情的問道。
“沈墨軒說今天就是吉日,如果今天能夠動工那就最好不過了。哦,對了,這是溫泉山莊的計劃書,你們先看一看,不懂得現在問我。安蘭從懷裡掏出一張宣紙遞給徐大勇。
“嗯,我看看。”徐大勇接過宣紙開始仔細研讀起來。
安蘭眼神一動不動的看着正在認真看計劃書的徐大勇,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於是他回頭見是李逸,於是安蘭有些不解的的說道,
“李大哥,你怎麼還在?”
安蘭看見李逸表情一窒,安蘭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太過直白,於是她訕訕的補充道,
“我還以爲你已經回了台州城。”
李逸聽聞後,神色這才緩了過來,他有些無奈地說道,
“阿蘭,我等一會兒就回台州城,你什麼時候回去?”
安蘭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纔回答道,
“還要有幾天吧!我們溫泉山莊今天就要動工,我們還要買材料,這樣一來,怎麼也得好幾天功夫才行!”
“哦,阿蘭,三天後,我和孟清雪大婚,你能來嗎?”李逸神色平靜的看着安蘭,其實他心中已經掀起驚濤駭浪,只是面上卻毫無表情。
阿蘭,你能來嗎?還是不要來吧!我怕我看到你就再也沒有勇氣和孟清雪成婚……
“李大哥的婚事,我怎麼能不來,三天是不是有些太過倉促了,李大哥你家裡都準備好了,還有孟姐姐的嫁妝也從北域運來了?”安蘭疑惑的看着李逸,這事情有些不對勁!怎麼這麼急?
李逸見安蘭這樣問,他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阿蘭,不怕你笑話,孟清雪的嫁妝早在半年前就用漕運走水路運到台州城來了,那次她就是自己一個人帶着丫鬟婆子來我們家商量婚事的。”
“啊?我還真的不知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恨嫁?
“阿蘭,我走了,三天後見。”李逸說完深深的看了安蘭一眼,彷彿想把她刻在心裡,安蘭被他熱切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尷尬地說道,
“李大哥,那個,我不知道回臺州城的路,你能不能畫一份地圖給我?”
李逸聽聞愣了一下,才忍住笑意說道,
“好。”
“李大哥,你先等着,我去給你準備紙筆。”安蘭說完就“蹬蹬蹬”的跑上樓去。
李逸見安蘭這幅猴急樣,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心中的愁緒似乎也消散了也多,原來能看着阿蘭這麼開心的樣子,自己心中也不那麼難受了。
安蘭翻出自己那套鵝毛筆,順便又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安荷,見她一些安好,於是她便又快速的跑下樓去。
“李大哥,給,我們去那邊坐着畫吧!”安蘭把紙幣和墨水遞給李逸,又邀請他去大堂的空位上坐着畫地圖。
李逸溫柔的看了安蘭一眼,笑着跟隨她的步伐往空位走去。
安蘭坐定後看見徐大勇依然在認真的看着計劃書,於是她大聲喊道,
“徐大叔、木頭哥哥,你們也快過來呀!在那裡站着也不嫌累。”
李逸對安蘭這樣沒心沒肺的直爽話語很是擔憂,但是回頭看見徐大勇他們沒有生氣,還應了一聲,也往這邊走來時,他只能感嘆阿蘭的人緣真好,要是在大宅院裡阿蘭這麼說話,不知道被人家拿住多少把柄,也許,這纔是自己喜歡她的緣由吧!和她在一起,無拘無束,一顆心都是自由的……
安蘭百無聊賴的看着徐大勇和李逸神色認真的坐在那裡忙活,而沐雲旭似乎在想心事,其餘人都靜靜的坐在一旁,沒有人說話,她只好轉過頭,託着下巴開始看進進出出的客人打發時間。
“林老頭兒,我們這個月的孝敬銀子準備好沒有,我們虎哥可等了好久了,你不主動送來,我們只好親自過來一趟了。”一個臉上帶有可怖刀疤的男子身後跟着十幾個小混混,他一手拍着櫃檯,一邊大聲對着掌櫃的嚷嚷道。
“最近生意不好做呀!錢三爺,您能不能緩一緩?”掌櫃的滿臉愁容的對錢三說道。
“緩一緩?林老頭兒,我沒有聽錯吧!今天要是不給,明天就加到5兩銀子,你自己看着辦吧!”錢三無視林掌櫃的哀求,惡狠狠的說道。
“這個,錢三爺,您就高擡貴手吧!小老兒我感激不盡。”林掌櫃苦着臉對錢三作揖。
“兄弟們,這老頭兒不識趣,給我砸。”錢三掃視了大堂一眼,看見幾乎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他心中很有自豪感,他得意洋洋的想道:“這難道就是萬衆矚目的感覺,真他孃的傻呀!”
林掌櫃看着那些小混混開始砸桌椅,他只好不停地勸他們住手,怎奈何他們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依舊不停地砸桌椅。
安蘭在臺州城從沒有遇見過這種事情,這下在西瑩鎮看到這種電視劇裡常常出現的橋段,她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覺得這些人實在是太好玩了!特別是那個叫做錢三的刀疤男,看他好像很得瑟的樣子,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大堂裡面的人都不願惹事,於是紛紛站起來往樓上走去,沒一會兒,整個大堂就剩下安蘭她們這一桌了,安蘭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也隨大流開始溜走的時候,那錢三已經怒不可遏的走到自己面前道,
“你們怎麼還不滾,你錢三爺在此,現在滾我就饒恕你們。”
李逸皺眉的看着快畫好的地圖上的一團墨跡,他擡頭見是一個刀疤男正惡狠狠的看着自己幾人,於是他蹙眉道,
“你太吵了,閉嘴。”
錢三怒了。
“小子,報上名號來,在這西瑩鎮的地頭上,還沒有哪位敢這麼和三爺我說話,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混了,弟兄們,給我上,好好教訓他們。”
那些地聽到錢三的話之後,紛紛停止砸東西,一齊往安蘭她們這桌走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