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娣正要乘勝追擊,幾枚暗器射來,蠻娣被逼退向裡面,後面還飄來一團藥粉末。待蠻娣再站穩腳步,郝雪已不見。蠻娣沒有去追擊,趕緊查看治療倒下的人。
鳳菲娜引郝雪向山外跑去,兩道身影在黑暗的樹林中穿梭,鳳菲娜一手舉着夜明珠照路,一邊吹笛子,聲音儘量放低,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不知多久,鳳菲娜覺得安全了才停下,忍不住的懊惱,太失敗了,是她心急了。
鳳菲娜看了看郝雪,見她神情依舊,探了探她脈搏,給她口中塞了一粒藥丸,然後尋找了一處能遮擋風雨的巖壁,變在下面歇息。
鳳菲娜知道沒有追兵,現在廟中只有蠻娣一個人還能活動亂跳,聰明人都不會追擊的。
鳳菲娜放心地生起火,靜靜坐着,一旁靜坐着滿面白妝的郝雪,她盤腿打坐,沒聲沒息地盯着跳躍的火苗,紅火搖曳的火束倒映在她清亮的眸子中,火堆傳來的溫度撒在她身上,郝雪卻沒有任何感覺。
鳳菲娜盯着火堆許久,她望了望眼前的一片黑暗,心裡下了一個決定。
既然她不能使用那什麼神兵器,那她也不會讓別人得逞,那種東西留着只會有麻煩,毀了吧!
第二天,鳳菲娜把郝雪藏在一個山洞中,就出山去準備能毀滅一切的東西。
是夜,小廟中一片安靜,室內燭光閃爍。那些士兵有的被毒倒,有的被打傷,毒,蠻娣有解藥,傷,死不了人,只需要時間休養。蠻娣照顧着五名士兵,還得警戒可能到來的襲擊,蠻娣倒沒覺得有什麼負擔,只是男人們覺得過意不去。
“多謝蠻姑娘,實在是慚愧……”一名士兵虛弱道。
郡王讓他們留下聽水無雨調遣時,他們還不怎麼服氣,認爲水無雨是一個貴氣少爺罷了。可這些日子,都是水無雨的人在忙碌出力出謀,他們都閒得發慌了。直到找到兵器,他們纔對水無雨有些注目。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東西,還以爲就等把東西搬走就算完了,沒想到一遇襲兩三下就被放倒,全靠蠻娣一個女子退敵,還被她所救,真是丟臉。
“對方慣使毒,出人意料,不必在意。好好休息,快快好起來,之後還要靠各位的力量的。”
蠻娣寬慰他們,便在屋內佈置陷阱,要是敵人再來,只有她一個人她倒不擔心,可這裡還還有行動不便的傷員在,面對郝雪肆無忌憚的攻擊,她沒把握能保全他們不受傷害。
鳳菲娜領着郝雪正往小廟這邊走來,因爲手裡拿着東西,兩人行動慢了許多。此時,水無雨也帶着暮楚和和士兵兄弟在摸黑爬山,往小廟趕來。
他們一路緊趕路去到祥滿城,比預計的時間早到,找了木匠,跟木匠協商做貨車廂,訂做很大的物件。
好在水無雨是商人,懂得說話懂行,他說用來運貨回燕起國,來一次大吉不容易,所以這一次做了買賣需要大物件運貨,很急,請全城的木匠連夜努力製作。
水無雨就一副富貴公子哥模樣,他身邊帶刀劍的暮楚和漢子們,水無雨說是僱傭的鏢局人保護他的。他們一幫人看起確實像是江湖人在保護着商賈,也沒人質疑水無雨訂做這麼大物件的目的。
水無雨留了兩名士兵在城中等候木匠們製作,他帶着暮楚和兩名士兵回小廟看蠻娣怎麼樣了。水無雨總擔心有人來找麻煩,他沒忘了有人想要他命的事。也許對方不是針對他一個人,而是想讓他們這一隊人知難而退。
鳳菲娜帶郝雪站在高處,注視着前方的小廟,小廟中傳來微弱光亮,她漂亮的藍色眸子在這模糊不清的夜中散發着閃爍的光,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詭異又神秘。
鳳菲娜藍眸半沉,心中的決心更堅定。不管他們有什麼神兵器,只要不能使用,就是廢物,大吉,終究不是烏鳳的對手!
鳳菲娜舉起笛子橫在面紗下,清悠遠揚的笛聲幽幽響起,她身邊的郝雪應聲而動,叢身一躍,白影掠過長空向小廟飄去。
郝雪雙手分別提着兩大壇烈酒,她落在小廟屋頂上,放下酒罈,打開蓋子,濃郁的酒香頓時散開來,郝雪毫不爲這酒香吸引,提起酒罈把酒撒在了小廟屋頂和四周。
蠻娣聽到了屋頂的動靜,聞到這濃濃的酒味,疑惑地立刻出佛堂查看,見是有人影在屋頂,蠻娣立馬上去要攻擊對方。郝雪卻不理蠻娣的到來,倒完酒就把酒罈丟向一邊,取出火摺子。
蠻娣看着小束火苗,聞着濃烈的酒香,突然明白對方要幹嘛,她一直冷靜的心終於驚慌了起來。
“住手!”
蠻娣話音剛落,伸手探向郝雪,還沒碰觸到她,周身“卟~”的一下升起大火,一下包圍住整個小廟。火光照亮兩人的身影,蠻娣身子僵住,盯着郝雪乾淨白皙的面容瞳孔睜大,驚訝震撼躍於表,手在她胸前停頓。
郝雪站定沒有動作,只是空洞着眼神盯着蠻娣看,在看着她,又看不到她一樣。
“你……”
夜風吹來,火勢猛地又增大,火光把兩人的臉照成金黃色,蠻娣被風吹來的火熱之氣砸在臉上,熱得她回過神來。
蠻娣又一動想抓住郝雪,郝雪卻一掌拍來。蠻娣退開,退到火邊差點踩進火中,腳邊的火燙着她,她這纔想起廟中還有生者在。
蠻娣深深地看了郝雪一眼,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太多的情緒,不解,心痛,焦慮,無奈,抱歉……
蠻娣毅然翻身越過火柱下了屋頂,卻見本來打開着的廟門被關上還被繩子綁住,裡面人根本打不開。
蠻娣心一緊,一定是另一個人乾的,大家可別都死了啊!
“門後面都人退開!”蠻娣大喝一聲擡腳就踹過去,話音未落,廟門就被蠻娣踹飛往佛堂內去,還有一個試圖打開門的倒黴鬼也被踢飛了進去。
“咳咳~”
“救命……咳咳~”
裡面咳嗽聲此起彼伏,傷員聚一起倒地一片。蠻娣沒時間細看那個被她踢飛的人傷勢如何,趕緊要把人搬出去,不然就得都燒死了。
“雨師兄……那是怎麼回事……”暮楚指着前方的火光不敢相信,聲音涼涼,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
“不好,廟裡出事了……”
水無雨聲音起人也向前奔去,不顧身子被黑暗中的荊葉劃到,暮楚和其他人也飛奔過去,一刻不停。
“師姐……”
水無雨飛身落在小廟前面,往倒塌的小廟門裡喊,望着眼前的大火呆了呆,不知如何是好。水無雨不趕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就離開了一天一夜,爲何就變成這樣?水無雨清眸中映着熊熊大火,心也跟着急如焚,心中的自責就沒停過。水無雨衝過去想要進入廟內,被身後的人攔住。
“雨師兄,冷靜……”
水無雨回頭惱怒地看着暮楚,又甩頭四顧,舉起屋外一根木棍,運起大半內力向堵住門口的大火射去,門口的火被衝開那麼一秒鐘又再度合上,裡面沒看到有人。
“師兄,裡面好像沒有人,相信師姐能化險爲夷的……”
“……酒味,是用酒助燃的……”其中一個士兵觀察入微,指着地面上破碎的酒罈子。
“也許他們躲在地下室了……也許逃出來了,我們四處去找……聽,笛聲……”另一個士兵正要去找人,突然響起了水無雨熟悉的笛聲。
水無雨冷靜下來,見屋內沒人他懸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些,仔細一聽,笛聲在火燒的“劈哩叭啦”聲中漸起。頓時,水無雨眼中的火已不是虛影,是實在地旺了起來。
他注意周圍,有笛聲,那就有人在!
忽然,一道白影從慢慢倒塌了的小廟後面躍起向黑暗的山林中飄去。
“哪裡逃……”
水無雨眼中迸出一道道凌厲冰冷的殺氣,身形一閃邊追尋那道白影而去,速度極速。
水無雨運氣全身力量追尋,很快就追上了前邊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只依稀看清對方白色的衣裳飄來飄去。要不是他感絕到對方的寒冷氣息,還以爲只是一件衣服掛在眼前。
“是你,又是你……今日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水無雨聞到對方身上濃烈的酒味,知就是此人撒的酒縱火燒廟害他同門,他豈會放過?
水無雨沒像那夜在客棧房中那般斯文對待刺客,直接亮出了他的武器,一把軟劍。這是銘子師父收他爲徒時贈他的禮物,他只在練劍時用過,從未在戰鬥中使用過,更沒有沾過一滴血。
今日,爲同門報仇,他沒有顧慮。既已出劍,勢必要對方血債血償。
郝雪的劍在地下室與蠻娣打鬥時就落下了,當時鳳菲娜也沒命她撿劍就要她離開,現在她是手無寸鐵地與水無雨對抗。
笛聲的頻率來塊起來,郝雪的招式也越來越快,一直試圖遠離水無雨,因爲她不是水無雨的對手。鳳菲娜一直在暗中觀察,她獨眼的視力也是極佳,看清郝雪不敵水無雨,她知郝雪若不逃,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