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空間不能容兩個時空的人終究是理論, 且從來沒有人實踐過,或許實踐過後,就能打破這個理論。
顧君弦忘了買鹽回來, 到了中午做飯的時候才發現。秦皓晨從抽屜裡兜了幾塊錢就往樓下的商店跑, 在樓下的商店就能買到鹽。
商店對面的福建沙縣小吃裡面, 剛從外面回來的小孩子對着母親說:“媽, 我看到外國人了, 就在那邊,他頭髮是金色的!”
那位母親就笑着說:“看到外國人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在這個交通發達的年代,每一片土地都會有來着世界各地的人, 或者來工作,或者來旅遊。所以, 在當今這個社會, 看到外國人絕對是很正常的。
秦皓晨買好了鹽, 就往樓上跑。顧君弦剛洗好了菜,正準備下鍋, 這時候鹽回來的也正是時候。
晚上,顧君弦對着電腦做着一份PPT,是後天上毛概要用的。因爲毛概是一門極其枯燥乏味的課,老師在上面講課,下面的學生基本是沒有聽課的。
毛概老師就決定讓學生來講課, 每一節課上課前就讓人上去講課。兩人一組, 一個負責講 , 一個負責做PPT。因爲能加平時分, 所以許婷婷對此的積極性很高, 主動要求和顧君弦在一組。
做PPT的重任就落在了顧君弦身上,而許婷婷只需要在上課前看看PPT, 就能上去照着念。
旁邊多了一個人,顧君弦偏頭看了他一眼,就繼續打着字。
“不要告訴我你們還要學這個?”秦皓晨臉上的笑更像是嘲笑。
“大學必修課。”顧君弦淡定地答,然後又問:“未來的大學生不用學麼?”
秦皓晨懶懶地靠着沙發,把頭枕在腦後,“不知道。”
顧君弦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你應該還是大學生吧?”
“嗯,跟你同級。”秦皓晨說:“不過,我沒在中國上大學。”
難怪秦皓晨會說他接受的是素質教育。
秦皓晨繼續湊到顧君弦旁邊看電腦上面的內容,看完之後就說:“這些東西很虛,學來有什麼用?”
“你可以簡單的認爲學這個是爲了能順利拿到畢業證。”顧君弦說。
秦皓晨把手搭上他的肩膀,感嘆,“兩個字,苦逼。三個字,真苦逼。”
顧君弦無奈笑了笑,用手肘戳了戳他靠過來的身子,“行了,去別處玩去,我要專心做課件。”
某人不走,用手摸着顧君弦的腰,“難道我不比這些東西更有吸引力一些?”要是他在身邊,顧君弦就很難專心下來。所以,應該是吸引力過大了。
顧君弦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已經十點鐘了,對他說:“我要在十一點鐘之前做好課件,你也快去忙,等會不準晚睡覺。”
秦皓晨站了起來做了一個軍禮,“是,老婆大人。”
顧君弦揚着脣角笑,伸手推了一下他,“快去。”
秦皓晨這才三步一回頭地進了房間。
這一天的夜晚很安靜,天上的月亮被幾朵烏雲遮去。凌晨兩點多鐘,白天十分熱鬧的小區此時一片冷清,街道上還亮着路燈,卻一個人影也沒有。
天上的烏雲散開之後,就能看到七樓樓頂一個高大的黑影站在天台的邊沿,腰上綁了一條繩子,另一頭固定在天台橫着的一根粗大的水管上。身手利落的黑影順着水管往下爬,動作嫺熟,像是早已做慣了這種事。
從七樓往下爬的黑影在五樓的時候停了下來,在五樓的陽臺落腳,解開了綁在腰上的繩子,卻不小心將放在陽臺上的掃把碰倒了,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並沒有熟睡的秦皓晨聽到了那一聲響,猛然睜開眼睛,心裡面有不好的預感。隨後,還聽到細微的金屬響聲,像是撬門的聲音,秦皓晨從牀上坐了起來,扯動了被子,顧君弦也幽幽轉醒。
睜開眼睛後看到的是已經下了牀的秦皓晨,看着他模糊的背影,顧君弦迷迷糊糊地問:“怎麼了?”
秦皓晨回頭對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顧君弦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秦皓晨慢慢地打開房門,探了頭出去,透過了客廳的落地窗,看到了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正在撬陽臺門窗。
秦皓晨立即驚醒,回頭對顧君弦說一句:“快離開這。”
顧君弦聽到他這句,心裡大驚,什麼睡意也沒有了,立即從牀上下來,想問發生什麼事,秦皓晨卻快速的衝進了隔壁房間,抱起了秦小寶就往外走。
從房裡出來的顧君弦這時候也看到了陽臺外面的高大身影,大驚失色。外面的黑影看到秦皓晨出了門,反正已經被發現了,索性不再撬門,改用腳踢落地窗。好在落地窗使用鋼化玻璃做的,不容易踢爛。
秦小寶哇哇地大哭,秦皓晨抱着大哭的秦小寶往外走,“快,開門!”
顧君弦快步過去扭開門,三個人出了門之後,客廳的鋼化玻璃被一股衝擊力擊碎,玻璃落地的聲音,格外清響。那人使用消音槍擊碎了玻璃,破了一個洞的鋼化玻璃被用蠻力踢開。
秦皓晨抱着秦小寶快速地下樓,顧君弦跟在後面,不時往後面看,沒看到那人的影子,卻聽得到後面也正好下樓的腳步聲。
下了樓,在街道上跑了一小段路,就拐進了一條小道,仍舊不停歇地繼續跑。懷裡的秦小寶哭聲開始變小,乾冷的空氣往溫熱的鼻子裡鑽,迎面而來的風不停拍打着臉,從出門那一刻就不停地跑。
秦皓晨抱着秦小寶在前面帶路,顧君弦在後面,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好在,後面並沒有人追上來。
這一帶的小區一大片都是樓房,樓房與樓房之間有一些過道,就像是迷宮一樣,只要後面沒人跟着,那人就很難找到他們。
跑了十多分鐘,最後到了小區邊沿,那裡還沒被房地產商開發,到處雜草叢生。幾座還未拆的舊房子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幾分陰森。
到了這裡應該能暫時安全,如果再繼續跑,出了這一片地方,沒有了這些建築物做遮掩,他們就很容易暴露蹤跡。秦皓晨停了下來。懷裡的秦小寶大概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哭,所以很乖地用兩隻小手掛在秦皓晨的脖子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冷得有點抖。
秦皓晨停了下來之後,秦小寶就往他懷裡鑽,哭腔道:“爸爸,冷。”
顧君弦聞言就要把自己身上的一件衣服脫下來,同樣也是睡衣。秦皓晨卻比他快一步,把秦小寶塞到顧君弦手裡,不解釦子,直接從頭頂把衣服脫了下來,露出了上半身。
顧君弦還因爲剛纔的逃跑而大口喘着氣,秦皓晨抱着秦小寶跑更是精疲力盡,他把脫下來的衣服裹在了秦小寶身上,給他保暖。
顧君弦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剛纔那個就是追殺小寶的殺手?”
“嗯。”秦皓晨點了點頭,神情開始變得凝重。這裡是錯落的舊房子,外國殺手應該還不會這麼快找到這裡。
兩個人貼着牆靠着,顧君弦低頭對秦小寶小聲說:“小寶乖,不要發出聲音。”
秦小寶點了點頭,秦皓晨伸出雙手從顧君弦手上接過他,把他護在懷裡,然後擡頭看着顧君弦,小聲道:“你先回學校,等我和小寶找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聯絡你。小心點。”
這時候天上的月光並不清明,只能隱約看到人的輪廓,顧君弦擡手握住秦皓晨的手臂,“我害怕。”
秦皓晨一手託着秦小寶讓他倚在自己懷裡,另一隻手去握顧君弦的手,“不要怕,他要找的不是你,你回到學校就會安全。”
正確來說,只要顧君弦離開秦皓晨和秦小寶就安全了。
從側面摟住秦皓晨,顧君絃聲音顫抖,“我害怕的是你不讓我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