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你忙其他事情吧，木桶交給我就行了。”向清惟笑了笑，指了指他的木桶。
“這……這怎麼行，這種粗重活還是讓小的來做吧，少爺先去用膳。”葉羽一陣受寵若驚，彎着的腰都不敢直起來。
他感動的不知說什麼纔好，自家公子真是太好了，溫文爾雅體恤下人一點架子都沒有，他真是三生有幸能遇上一個這麼好的主子。
少爺這種體恤的心情他能理解，但真的讓自家少爺幫忙做這種粗重活，那真的顯得他這個下人太不懂規矩了。
所以葉羽道了謝後，還是自顧自的提桶進去。
他正想推開門，只見向清惟一擡手，把他逼至牆邊。
葉羽心頭一驚，木桶啪地落在地上，怕桶裡的熱水沒了，他趕緊扶住。
他一臉困惑地盯着向清惟。少爺怎麼了？
“葉羽……”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禮，向清惟淡淡笑了笑，放下了手，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你去多打些熱水來吧。
“什麼意思？”他又是一陣愕然。
“莫公子有個習慣，沐浴需要很多熱水，你去打一些來吧，大概七八九桶就差不多。”
“啊？要這麼多嗎？”葉羽瞠大了眼，不敢置信地小聲說，“莫公子一個男子也需要這麼多熱水嗎？小的、小的以爲女子才需要這麼多……”
向清惟當作沒聽到一般，脣邊的笑意更深。爲了幫莫姑娘隱瞞身份，只能委屈葉羽了。
“去吧，別讓莫公子等太久了。”
“好的，小的趕緊去。”葉羽壓下心中的困惑，把木桶放下，“那……這裡就麻煩少爺了。”
向清惟微笑着點了點頭。
看着葉羽離去，他正想敲門，洗澡房的木門已經被推開了。
他看到眼前的人穿戴整齊，懸着的一顆心才放鬆了下來。
他有預感未來的這段旅程他可能要操碎了心。
莫瑤奇怪地看着他，“向公子，你怎麼在這裡，剛纔不是葉羽嗎？”
“哦，他去給你打熱水了，我幫你拿進去吧。”說罷，向清惟提起木桶。
蹭了旅遊怎麼可以還讓出資人幫她幹活呢，她連忙說，“不用了，向公子，這種粗重活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沒事，舉手之勞。”他脣邊浮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
好吧，既然他說舉手之勞，就讓他舉手之勞吧，他想幫忙總不能不讓他幫吧。
莫瑤道了謝後，就看着他提着木桶進去。
沒多久，看到葉羽又提着一桶熱水過來，來了一撥又一撥。
咦，怎麼這麼多熱水？莫瑤只是奇怪地看着他們，並沒有說話。
“好了，莫公子，按你的要求，熱水好了。”葉羽擦了擦額上的汗。
她的要求？她什麼時候要求過了？她一臉疑惑，她不記得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厚臉皮過。
“莫公子，還有其他要求嗎？我很樂意爲你效勞的。”氣順了後，葉羽笑着開口。
莫瑤：“……沒有。”
她的視線轉到向清惟，只見他好像鬆了一口氣一般。
她抿了抿嘴，不知這個向公子跟葉羽說過什麼，她感覺自己平易近人又不失高冷，大方得體又不麻煩的翩翩公子人設快要崩了。
不過，葉羽給她打了這麼多熱水，不用白不用呢，就不浪費了。
她和葉羽向清惟道謝了後，就關門美美地洗了個熱水澡。
睡了個好覺，一大早起來神清氣爽的，莫瑤把玩着向清惟的扇子，和掌櫃閒聊。
“我說掌櫃，你的臉皮也夠厚，一個這麼普通的房間你也好意思按天字號房的標準收錢，”她搖着扇子，脣邊泛起一抹笑意，“三個房間一點優惠都沒有，早餐也不送，你是不打算做二次生意了嗎？”
莫瑤一大早磨嘴皮子，就是希望等一下結賬的時候能打個折。有些錢能不浪費就不浪費。
掌櫃聽後不慍怒反笑，“莫公子，難道你還想來第二次？”
莫瑤在嘴角的笑僵了僵，好你個掌櫃，一錘子買賣也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光明正大悅耳動聽。
莫瑤繼續優雅瀟灑地搖着扇子，笑着問，“我說掌櫃，你和京城的悅來客棧有什麼關係？”
“正是家兄開的店。”他也跟着笑起來，一臉的驕傲。
“兩人都很有經商頭腦呢。”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讚美之中隱隱透出一絲嘲諷。
難怪一股子熟悉的塑料味，原來是一樣的配方，一樣的味道。沒有最坑，只有更坑。
“不敢當。”掌櫃毫不理會她語氣中隱藏的嘲諷，對她的讚美照單全收又不失謙遜。
在等向清惟的同時，兩人左一句右一句聊着一些不切邊際的無聊事。
“別說掌櫃我不提醒你，就當作給你們的好處了，你們去的下一個縣城，民風出了名的惡劣，訛人敲詐之事更是家常便飯，你們一定要經過那裡的話，必須做好準備。”掌櫃一邊說，一邊搖頭，“不像我們縣城民風這麼淳樸呢，連我們悅來客棧都是出名的好……”
莫瑤額上爬了幾條黑線。
“那先謝謝掌櫃的提醒了。”她的笑容凝滯。不知是爲了下一個民風惡劣的小縣城，還是聽到掌櫃自賣自誇的讚美。
不過，如果旅途上有人非要惹毛他們的話，她也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
努力練習了好幾天的太子爺朱厚照，滿懷期待的等着下一堂課。
結果等來的只有兩封信。
“我練得這麼辛苦，這麼好，本來想在他們面前炫耀一翻，沒想到他們居然告假了。”
朱厚照盯着桌上的兩封信，本來還在生氣的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嘟了嘟嘴，“一個說家中有事，一個說個人原因，我看就是溜出去玩了，不行，我也要出去玩。”
“太子爺，您要去哪裡呢？”看到他收拾東西，劉瑾嚇得趕緊跑過來。
“本宮要出京城玩。”朱厚照頭也不回，繼續收拾東西。
聽到這話，劉瑾嚇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太子爺，您不能出京城啊，皇上會怪罪的。”
朱厚照這纔想起無論他怎麼放肆父皇都不管他，只要他不離開京城，頓時泄氣了一般，正收拾的東西都被他扔得到處都是。
劉瑾看到他停下了手，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臉上似乎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