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靠譜的告白

秦牧心中不悅,但依然不動聲色地繼續在一旁淺酌。

就在扶蘇正說得興起,與任一舉杯對碰之際,秦牧卻突然道:「你們此時所說的,全都有實現的可能?我看實在不然,當中有很多極有問題的細節。」然後順勢探身往扶蘇右邊拿過酒樽,把兩人交握的雙手分開。

他的動作自然,絲毫看不出是故意的,所以扶蘇也沒有感覺,把手放到另一邊,倒是任一卻有幾分失落。

經秦牧這一打斷,兩人都驚覺忽略了身邊的人,任一歉意地看着秦牧,賠罪道:「可真抱歉,竟忘了顧及秦兄了。來來,我們先乾一杯。」

秦牧抿嘴,不甘願的舉起杯來與他們對碰。

不知爲甚麼扶蘇覺得他爹和任一之間的相處有點怪怪的,完全不像他爹平時嚴肅的個性,像這樣沒禮物地插話也是第一次見到。

而且總覺得他爹對任一有夠不友善的……難道是因爲任家過往與他爹有甚麼過節?這也不是沒可能的,畢竟任家在咸陽城內經營已久……要命了,他完全沒有問清楚便興高采烈地與秦牧出來……

秦牧道:「像是歌舞,雖無不行,但是得考慮到各人應在何處觀賞?若如蘇兄所見,恐怕擺不下多少桌座,這恐與蘇兄之原意有所違背焉。若是把舞臺設於中央,又未免過於擁擠罷……」

扶蘇纔想到了這時代根本沒有椅子出現啊,連酒肆內也是跪坐面對面飲油談天,佔的位置夠多的。想跟現代一樣弄個舞臺,然後供臺下欣賞的話,用臺案設計場地……有點困難……難度讓客人都站着麼?

「你倒是提醒我了。」扶蘇沉思:「看來回頭我找工匠打造一物,便可以解決秦兄你所說的問題。」

任一眼前一亮:「蘇兄你又有何巧思妙計?每每你的主意一出,總是讓我驚歎不已。」

「好說好說。」扶蘇謙虛地說:「不過是一些拙想而已,還不成氣候。」這些全都是他從現代搬過來用的想法,絕對是劃時代的構思,自然是不錯了。

秦牧細細一思索,隱約地猜到扶蘇想‘創造’出甚麼東西。

他微微半合雙目,爾後又擡起頭道:「雖是這樣,但是此等精妙之處若不配上美玉佳人,恐怕是大打折扣罷。」

說起這個扶蘇的臉就垮了。

事關他之前滿心以爲古代美女多,因此也就自信滿滿地認爲從人牙子處買幾個回來訓練撐場面就好了,卻想不到一個一個雖然長得溫婉有佳,卻遠不及京中那幾家原來的妓院裡的姑娘那樣吸引人……

扶蘇鬱悶地爲自己倒了一杯,嘆了一口氣,咕嚕道:「真想把四綠拿出去展展。」好歹是他身邊的人,也是拿得出手的。

秦牧耳力好,一聽之下只覺得嘴角微抽,無法苟同扶蘇奇怪的想法──把貼身宮人拿出去展?這真是普天下的大笑話。

任一聽不分明,疑惑地問了一句:「甚麼?」

「沒事沒事……總之……恐怕我要違揹我之前誇下的海口了。」扶蘇苦笑。因爲扶蘇之前拍心口讓任一把東西都交由他處理,所以任一其實此時只知道扶蘇已經接手了一間舊妓院在進行翻新,當中的細節卻一直在聽扶蘇誇誇其談。

「有甚麼我是可以幫忙的?」任一連忙說。

「現在你看着妓院進行得火熱,卻不知當中的姑娘早已年華老去,實在……」扶蘇含蓄地說:「不太合適……」

任一到底是男人,一聽便明白了。

他點點頭道:「其實這問題倒好解決,現在還有時間,我們可以結伴外出尋訪美人,在這方面到底是新手,少了一些根基,也沒有時間培養美人……不過這方面我倒有朋友眼光不錯,或許可以與他同遊,讓他參考參考。」

扶蘇託着下巴,單手敲着桌面,沉吟道:「這方面……」他能出到咸陽宮已經是很不錯了,出城?

下意識地,扶蘇看了秦牧一眼。只見秦牧看他的眼中有着不明的意味,深深的……在發怒?

秦牧內心挺不是滋味的,只覺得自己一心對待的人隨過眼便和其他人的好上了。而且他心裡掙扎了這麼久,是扶蘇一封又一封的家書讓他覺得一直有一個惦記自己的人﹑不停地關心他安危的感覺是以往所沒擁有過的溫暖,讓他開始生出了些許的霸道。

此時扶蘇已經考慮完畢。他忽然想到了秦牧還打算再次出征匈奴呢,這次他決意要跟去,不能與任一一同離京了。

扶蘇遺憾地搖頭:「恐怕這段時間我無法出京,我找屬下與你一同前往吧,抱歉,實在不方便。」

「哦……」任一有幾分失望,原本半探身的姿勢也回落,再次端坐:「只能如此了。」

再之後任一沒有任何不軌的動作,兩人就這樣把細節草草結下,便分別了。

出了酒肆後,扶蘇與任一道別,而秦牧只是對任一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只留下扶蘇和秦牧兩人在街上走着,扶蘇突然嘆然曰:「百姓安居樂業,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秦牧爲之側目:「不知早幾天是誰與我生氣,恨然想歸隱森林?」

扶蘇尷尬地摸摸鼻子:「只是我一時激動而已,冷靜過後便知道自己的不是,你別再饃我了,還不容許我跟你撒嬌啊?」

「做人爹還向我撒嬌,當今天下也只獨你一人罷。」秦牧淡然說道。

「你還不是我爹麼!這有甚麼的!」扶蘇傲然說:「況且我穿來時也沒有喜當爹啊……能讓我對你撒嬌是你的福氣,在穿來前我可是很獨立的。」

「該長大了,一直裝稚氣是沒辦法一輩子的……」在一起。

秦牧不明白爲甚麼扶蘇在別人面前明明看着還好,一到他面前就自動變得稚氣……難道因爲他是特別的?

「我下次不幹還不行嗎!」扶蘇撇嘴:「難得找到個爹來撒撒嬌,還不許我嚐嚐有爹的滋味啊?」

秦牧怔然,飽含歉意的說:「我一時忘記了,抱歉。」

他只是不希望扶蘇一直用這彆扭的態度與他相處,所以口氣衝了一點。扶蘇總是一副明明想要擁抱他﹑卻又一直裝作是父子間的仰慕,潑顛撒滾的掩飾自己的感情,他看着真替他覺得累。

扶蘇驚悚道:「爹你還好麼?怎麼自回京後一直都怪怪的……你這樣子很奇怪啊……還跟……我……道……歉……今天下紅雨了?還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了。」扶蘇誇張地擡起頭在天空上東張西望,合掌含糊地咕嚷着:「妖怪異像速速歸來──」

「別鬧。」秦牧勾過扶蘇的手,輕輕握住:「父子就父子吧……」如果扶蘇想逃避,那他就陪他一起,只要扶蘇不放手,他也不會放開扶蘇的手。

扶蘇的臉皮僵住了。

古怪……非常古怪……

他在腦中把之前的對話過濾了一遍,都發現不出有甚麼問題。

扶蘇認爲自己帶秦牧來見任一,還一早把自己在他離京後所有幹過的事都向他報備過後,秦牧應該會回覆正常吧?怎麼秦牧反而更向奇怪的方向走去了?

他忍不住甩開了秦牧的手,退後了幾步,僵硬地說:「爹我真的沒有幹甚麼壞事了除了陷害了簡長白那個混帳這件事沒有跟你說之外其他都說了,哦還有申兒多了這玩伴這件事你也知道吧我有寫信告訴你的,你能不能不要再嚇我了真的不知道怎樣辦……」

扶蘇開始語無倫次,連帶把自己作弄莫寧不成功的事都抖出來,還有幾次帶着申兒溜出宮玩的事也說出來了後,一臉絕望地說:「爹,我真的沒幹甚麼壞事了……」

秦牧的嘴角微抽,抹了一把臉。

好吧,他檢討自己平日的爲人,看來真的如莫寧所說,不怎麼成功……

或許說他以前一直做人都是挺不成功的……

秦牧無聲地轉身,嗯了一聲,回覆正常的冷然表情,道:「好,繼續逛。」

扶蘇抒了一口氣,也把自己心中悄然生起的妄想打碎──他有那麼一刻真的以爲,秦牧是想要與他告白的。

扶蘇自嘲的笑了笑,看吧,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兩人逛到晚上,在外面吃了一頓飯後纔回到宮中。

分別時秦牧一言不發,只是一直靜靜地站在扶蘇前面看着扶蘇。

扶蘇有點受不了此刻冷凝的氣氛,打哈哈說:「爹啊,看你多不捨得這皇宮,以後乾脆搬進宮中當我的衛尉好了,帝座分你一半!」

秦牧還是不說話,雙眼微合,突然問道:「你在我出征之時,不是說過想與我攜手白頭?」

扶蘇的臉皮再次僵住了,他努力勾起一個笑容,說:「你說甚麼呢?好好的一句話被你理解成這樣……呃……我是說你不是我爹麼!」

「這句話你今天一共說了三次。」秦牧說:「你想掩飾甚麼?或者你對自己有多不自信?」

「……」連扶蘇自己也沒細數他用這句話掩飾了多少次自己的心情,反正一但有甚麼事,他總用這一句來告訴秦牧和自己──他是他爹啊!

「再見。」秦牧問完那兩句話後也不期望立即得到答案,轉過身就這樣走了。

倒是被打個措手不及的扶蘇站在宮門前,心思轉了幾圈,卻依然不敢讓自己往深層的方向轉去。

扶蘇在宮外站久了,宮門的侍衛小心翼翼地叫喚着:「陛……下?」

扶蘇驚醒過來,掩飾道:「沒事,備車吧。」

侍衛轉過頭看向一早等待在一旁的御輦,回過頭正經地答:「是。」

扶蘇也發現自己饃了,連忙坐上御輦,匆匆地往側殿的寢室趕去。

漱洗過後,扶蘇靜心地跪坐在長榻前,臺案上放着扶蘇之前與自己下棋時,尚未下完的棋盤。

他撥動了棋子,片刻腦中只空餘今天一幕幕的場景。

越想他就越覺得不對勁,秦牧一整天下來的舉動都很奇怪,總是有意無意地暗示着甚麼?

而且從他回京至今,好像……沒有……對自己放肆的行爲感到不悅。要是以往他靠近秦牧些許,就被喝罵讓他自重一點。

但今天秦牧卻主動牽起他的手……

操!

扶蘇不淡定了。

這是甚麼意思?而且最後一番話又表示着甚麼?不會是他所想吧?

扶蘇不知道是自己的希望才把秦牧的舉動理解成那個樣子,還是因爲秦牧本身就是帶有這一個意思?

他突然涌出一股衝動想出宮立即找秦牧問個明白,只是夜己深,宮門早已緊閉。扶蘇在寢室內踱步了片刻,只能遺憾地去睡覺。

第二天早朝過後,扶蘇立即把秦牧召進宮中。

秦牧規矩地行禮,臉上一貫的平靜,與扶蘇的焦急形成了對比。

一剎那間扶蘇又覺得自己理解錯了,原本想要開口詢問的話立即咽回去,就這樣跪坐着與秦牧‘你瞪我﹑我瞪你’。

爾後,還是扶蘇先受不了,揉揉自己乾澀的眼睛。

「陛下好雅興。」秦牧淡淡地說了一句,口氣不無嘲諷。

扶蘇把說話在腦中過濾了一圈,突然無比正經地說:「爹,我決定和任一出去搜訪民間的美女回來坐陣我的妓院,這些日子就拜託你幫忙想辦法搞定政事啦……」他越說越心虛,在秦牧平靜的目光下低下頭。

「哦。」秦牧應了一聲。

果然昨天他爹在耍他玩吧?

扶蘇抿嘴,有幾分破罐破摔的氣勢:「當然以後我也不想再做甚麼皇帝了,直接禪讓給你吧,有空來我妓院坐坐,我給你打折!」

秦牧口氣嘲諷道:「你這爛攤子想讓我接手?先搞定好你在皇宮內胡弄的那一羣東西吧。」

扶蘇宣告完敗,他整個人攤在臺案上,含糊地說:「難道你就沒有其他話想要跟我說麼?」

秦牧看了他一眼,似乎帶着幾分的深意,就在他張口欲言時,扶蘇立即彈跳起來打哈哈道:「以上我的話全都是開玩笑的,不要認真哈哈哈……呃……你幹嘛這樣看我?」扶蘇感覺到自己額頭都冒出了冷汗,早知道就不鬼迷心竅想去試探秦牧了,弄得現在自己不上不下,尷尬極了。

「你真會自圓其說。」秦牧說:「我還沒反應過來,你就已經說了一堆話,你想我回應你一句?」

「那一句都不要回應!」扶蘇趴在臺案上,可憐巴巴地說:「爹我錯了,我又犯抽了,你就當我的癡病又犯了行不?」

秦牧思索了片刻,忽然嘆了一口氣。

他意識到想要扶蘇主動是沒可能的了,他已經習慣縮在龜殼之中,那怕昨天他再暗示,扶蘇依然有可能把他曲解成玩鬧。

他掐住了扶蘇的下巴,俯身靠近:「我想告訴你,你心裡想的……就是我的意思。」

扶蘇眨了眨眼睛,試探道:「就是跟我玩……咯……唔……」

秦牧在他嘴上啄了一下,然後漠然地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道:「你就當我是玩鬧好了。有事要做,先告辭。」

扶蘇傻了一會兒,看到秦牧真的很淡定地走出去,突然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聲,撲過去纏着秦牧:「你做了甚麼你做了甚麼你做了甚麼!」

「用你的說話來說,非禮你。」秦牧即使說着這句話,表情還是冷的……或者說很生氣。

「嗷嗷嗷,爹!」扶蘇巴着他:「我真的會當真啊!真的!」

「放手。」秦牧鬆開一隻手出來把門關上,然後轉過頭對身上的八爪魚說:「所以?我不就是鬧着玩麼?」

「我不管了!操,泥馬我纔不管你鬧不鬧,反正……反正我是皇帝你得聽我的!」扶蘇突然勇氣爆發,撂下狠話。

「不是說江山分我一半麼?」秦牧還有心情閒聊,雙手交叉在胸前,身靠在木門上,眯着眼睛說。

「做我皇后就給你分!」扶蘇臉皮有點抽動,正努力抑壓自己的興奮。

「擦擦口水,去清醒一下。」秦牧丟下這一句,然後當着扶蘇的面打開了門,然後又啪一聲關上了,把扶蘇關在室內,而他就這樣走了。

扶蘇的臉皮真是徹底僵住了,慢慢地匯成了一個‘囧’字……

他覺得,怎麼他的戀情好像越來越不靠譜了?

37扶蘇要做皇帝48三世皇的早朝27過年?打仗?54漢祖皇后呂雉44被禁足的扶蘇43多餘的二世皇85與他十指緊扣41秦爹有危險了40遠處來的項軍79扶蘇要出征62偶遇古代基佬112申生被狠打了100大戰後的收拾49已經做掉劉邦80扶蘇初到九28秦王想要出戰5操窩魂穿了52扶蘇是熊孩子110秦牧再次出征86扶蘇秦牧回京26秦王的精英兵21歷史往前走着69扶蘇性無能?41秦爹有危險了108扶蘇的大發作108扶蘇的大發作77陌生的兩父子第74章 不靠譜的告白16來他有老婆42碎成渣的形象26秦王的精英兵104與秦牧逛畫舫55秦牧重返咸陽46形象再次成渣60秦爹發現了嗷69扶蘇性無能?114楚國沛國已滅19秦爹爹的孩兒54漢祖皇后呂雉61扶蘇的難題?83沒架子的皇帝17戰事一觸即發64寒酸的祭天典17戰事一觸即發23縣長已落跑了68所謂的xo問題91生活上的細節9我是秦王嬴政27過年?打仗?101兩個人的旅行5操窩魂穿了3被賜死的杯具31蒙恬的壞心腸61扶蘇的難題?89來是叫娘?47前朝的舊官員82扶蘇在晚會時42碎成渣的形象12奸人湊成一堆8鴨子爸爸嬴政110秦牧再次出征96沛吳兩位將軍104與秦牧逛畫舫46形象再次成渣45巧遇西楚霸王第75章 同牀不能共枕38逃跑的三世皇111申生離宮出走13靈魂肉體融合70開妓院甚麼的97一家人做早操30坑爹的抗敵戰113任一的告白25一些戰前分析38逃跑的三世皇6五穀不勤扶蘇30坑爹的抗敵戰7被懷疑的扶蘇57古代皇權管用39秦爹的爛安慰44被禁足的扶蘇2悲摧的被自殺51兒子失蹤了?95深夜君臣交談47前朝的舊官員86扶蘇秦牧回京28秦王想要出戰50挖坑自埋蕭何62偶遇古代基佬68所謂的xo問題32蒙恬的妒嫉心43多餘的二世皇20抄襲來自現代28秦王想要出戰11痛悲李斯之死44被禁足的扶蘇86扶蘇秦牧回京64寒酸的祭天典13靈魂肉體融合54漢祖皇后呂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