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慈愛的母愛,是曾經身爲孤兒的她最爲奢望的,紀夫人給了她,只可惜,她卻因爲自己的自作聰明和不瞭解形勢,而被人陷害,在痛苦和遺憾之中死去。
她臨死前,撐着最後一口氣,只是爲了告訴遲來的女兒,要好好照顧年幼的妹妹,她雙眼失明,是她在彌留之際唯一放不下的。
所以,她要好好照顧妹妹,她們是這世上僅存的彼此的親人,不管如何,身體裡流着的血液,是一樣的。
姬夜瞳坐在一張高背椅子上,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雙腿也被捆得嚴嚴實實。襲擊她的人,似乎知道她的手段,所以,就連十指,都被繩索捆得緊緊的,好像生怕她會逃脫一般。
在這逸景宮,會如此對待她的這個未來太子妃的,恐怕也只有風間雪這個表裡不一的傢伙了。
不是說了要在狩獵場上才行動的麼?怎麼會突然如此?難道,是他們知道了我這幾日的行動,要臨時改變計劃了麼?
按照風間雪的手段,一旦落入他的手裡,便是死路一條。作爲風間太子,他唯一的顧慮,只怕便是父親風間明羽的壓力和政治婚姻的幌子了吧?若非她是姬家三公主,若非是和親的對象,若非是風間明羽極力反對,只怕她早就已經被風間雪光明正大地殺掉了。
還好,他還是有所顧慮,如同冉瞳對於我而言一樣,這些顧慮,也同樣是他風間雪的軟肋。
雙眼被厚重的黑色布條蒙着,嘴巴里也塞滿了布條,明擺着是不想她呼救。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現在外面是什麼時辰。
漸漸地,能夠感受到一絲溫暖,從額頭開始,慢慢移動到了臉上。
是陽光!大概是從這屋子的某個天窗或者通風口照射進來的吧?影子由上而下,應該是朝陽,是早晨,也就是說,昨夜的一整晚,都是在昏迷之中度過。
如今最緊要的,便是要逃走!
擺動身體,讓椅子隨着身體一起搖擺。終於,一個重心不穩,連人帶椅子摔在了地上。
額頭擦在粗糙的地板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姬夜瞳沒有在意,相比於肉體上的痛楚,還是性命來的更加重要一些。
將頭擡起來,讓蒙着眼睛的布跟粗糙的地板相摩擦,一點一點將黑布往上蹭,終於,眼睛被解放了。
爲了適應光線,姬夜瞳隔了一會兒,才緩緩將眼睛睜開。
這是一間空蕩蕩的小屋子,除了自己和這張椅子之外,沒有任何的陳設。門窗上面都拉着厚重的深色布簾,唯有靠近屋頂處,有幾扇小小的天窗,方纔照在自己身上的陽光,就是透過那裡,照射進來的。
很奇怪,
身上的匕首居然沒有被搜走,有一半的刀身依舊靜靜的躺在刀鞘之中,另一半則閃着湛藍色的寒光,別在腰間。
在現代,她曾經是叱吒黑白兩道的美豔女殺手,多年的殺手技能和實戰經驗,讓她在任何情況之下,都能冷靜下來找到逃脫的方法。
膝蓋一曲一伸,讓自己帶着椅子一起犯了個跟斗,果然,未能完全插入刀鞘的匕首掉落了下來。
接下來的動作,便是很簡單了。反着手,將綁着雙手的繩索在刀上慢慢磨着。
只可惜,刀是平放在地上的,想要割斷繩索,估計還要一番耐性和世間吧!
此刻,城門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風間雪,正穿着一襲血紅色的長袍,騎在高頭大馬上,臉上掛着熱情的笑容,一雙狹長秀美的眼眸,笑起來像是狐狸一般。
龐毓一身黑色的勁裝,面無表情地跟在身後。
不一會兒,城門緩緩開了,風間雪的笑容,似乎笑的更加絢爛了,一副很不真實的樣子,望着城門口的眼眸,也發出不爲人知的光芒。
伴隨着城門的打開,一羣儀仗隊搶先進來了,喧囂的樂聲,讓整座逸景宮陷入喜慶之中。
風間雪緩緩擡起手,儀仗隊的樂聲便戛然而止。
“慕容太子,澈兄,久仰久仰!父皇經常說起,慕容太子風流倜儻,年少有爲,看來,一年不見,果然是有些變化呢!越變越英俊了,只怕是整個翰林城的女子,都幻想着某天能夠嫁給慕容太子吧?”風間雪笑得像是諂媚的狐狸,卻給人感覺很真實。這就是他的長處,越假的話,越能給人真實感,讓人捉摸不透。
白色的駿馬,上面騎着一個穿着月白色長袍的男子,大約十八九歲的年紀,但是卻有一種少年老成的儒雅感,雖然年齡相差不過兩三歲,但是跟邪裡邪氣的風間雪比起來,卻是另一番味道。
男子月白色的長袍披在馬背上,隨着風微微飛舞着,加上一頭飄逸的秀髮,斜斜用一條白色的絲帶挽着,紮在左側,垂在胸前,更加是顯得風流瀟灑。
此番模樣,就算是男子,見了也會覺得自慚,更何況是女子呢?風間雪所言並非太過於虛假,只怕是這位慕容家族的太子,確確實實是翰林城所有女子的夢中情人。
儒雅的微笑,白衣男子慕容澈,聲音也跟容貌一般,溫潤迷人:“一年不見,風間太子還是如此般幽默風趣。在這大陸上,能夠稱之爲太子的,也只有風眠城的風間太子你
了。以後,還是稱呼我爲慕容世子吧!太子兩個字,太沉重,擔當不起。”
輕巧的幾句話,讓風間雪愣了一愣,然後笑道:
“尚稹城的姬若玄,不也被自己的父親姬殘城封爲太子了麼?既然如此,都是三大家族的世子,彼此稱呼爲太子,也不算過分。只要這個大陸,只有一個皇上,便無事了。”
“這些話題,還是留給父輩去商討吧!”慕容澈纖長的手指握着繮繩,目光流轉,說道:“從翰林城到江南,路途遙遠,總算是在狩獵大會之前趕到了。”
“那是!所以,每年都要辛苦澈兄了,哈哈!若是慕容家稱爲霸主,那以後每年的狩獵大會,便可以在翰林城舉行了。”
風間雪話中的意思,慕容澈爲何會不明白,悠然笑了笑,說道:“江南地產富庶,地大物博,子民安康,狩獵大會,還是在風眠城舉行比較好。再說,先祖定下來的規矩,咱們後人還是去執行就可以了,沒必要再去質疑些什麼。”
“咱不多說了,澈兄風塵僕僕,還是請快些入宮,好好休息,不然明天的狩獵大會,可是要輸給小弟了哦。”
說着,風間雪便和慕容澈兩騎並駕,一起往逸景宮深處而去。
風間雪回過頭去,望着慕容澈身後那幾輛載着貨物的馬車,上面還扎着幾朵大大的紅色綢緞花朵,很是不解:“澈兄,這些是?”
“這些啊?父親託我帶來賀禮,祝賀太子殿下新婚。”慕容澈給了一個大度的微笑。
“新婚?還早啊!新娘子姬夜瞳,還小,我也不想那麼早被一個女人給困住。”風間雪嘴角微微上斜,並且還給了慕容澈一個“隱晦”的暗示,似乎意思是不願意被一個女人束縛。
慕容澈眸中閃着隱晦的光,沒有說話。
另一面,被困在小黑屋中的姬夜瞳依舊在努力着。
她掙扎許久,刀終於將繩索隔斷了,只可惜,長時間的捆綁,讓雙手、尤其是十指,已經幾近於麻木了,完全使不上力氣。
所以,姬夜瞳只能暫時坐在椅子上,等待恢復體力,讓手指恢復知覺。
雙手被解放,逃走自然不是什麼問題了,口中的碎步已經被取出來,下頷漲得生疼。
此時,她隱隱約約聽到外面有什麼聲音,像是很多人的說話聲和馬蹄的聲音。
折騰了這麼久,還沒有注意看外面的情況。想到此,姬夜瞳便挪動着椅子,慢慢往門口而去。
用麻木的手掀開垂着的布簾一角,從窗戶縫隙中往外面看,只見到外面是熱鬧繁華的街道。難道自己已經出了逸景宮?這只是一間民房而已,爲何會在這裡?
左顧右盼之後,見外面沒有人把手,姬夜瞳便扯開嗓子叫了起來,聲音略顯乾啞低沉:“來人呀!救命啊!有沒有人在啊?”
(本章完)